穿越诸葛均:从隆中开始辅佐季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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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襄阳蔡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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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的晨光带着清冽的凉意,穿透稀薄的云层,洒在诸葛均临时宅院的青石板上。

庭院角落那株高大的梧桐树,宽大的叶片边缘已悄然镀上了一层耀眼的金黄,像镶了金边。

一阵微带寒意的风掠过,几片早衰的梧桐叶打着旋儿,无声地飘落在石阶缝隙间顽强生长的几丛青苔上,更添几分萧瑟。

檐角悬挂的素纱灯笼在晨风中轻轻摇晃,投下细碎的光斑。

难得今日刘备未曾聚众议事,诸葛均得了半日清闲。

他披了件半旧的靛青色夹袍,正坐在廊下,捧着一卷书简,目光却越过竹简,落在庭中那抹秋色上,心思似乎飘得有些远。

案几上一盏粗陶茶碗,袅袅升腾着白汽。

院门处传来轻微的叩击声,随即是僮仆低语的通报。

片刻,一个矫健的身影出现在院中。

来人约莫十七八岁,身形挺拔,穿着半旧的皮甲,腰间佩剑,面容虽年轻,眉宇间却带着一丝风霜磨砺出的沉稳。

正是文聘的义子文休。

他几步走到廊前,对着诸葛均深深一揖,声音清朗中带着恭敬:“师父,徒儿文休,今日随军至襄阳,特来拜见师父。”

诸葛均放下书简,脸上露出真切的笑意,抬手虚扶:“文休来了,不必多礼。坐。”

他指了指廊下另一张蒲团,“许久不见,你倒愈发沉稳了。”

文休依言坐下,姿态端正,目光炯炯:“谢师父夸赞,徒儿随父亲在江陵戍守,不敢懈怠。”

僮仆奉上新烹的茶汤,文休双手接过,暖意透过粗陶碗传到掌心。

诸葛均啜了口茶,随口问道:“文岱和邓范那两个小子可还安分?学业如何了?”

他语气随意,像问起自家子侄。

文休放下茶碗,脸上也带了点笑意,显然与那两个少年相处融洽。

“回师父,岱弟性子是跳脱些,对兵阵推演、器械格斗依旧热衷得紧,常缠着军师问些奇袭、火攻之法。”

“邓范师弟则沉静,心思都在军师传授的天象、地理、堪舆之术上。”

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明显的赞叹:“军师曾私下对徒儿言道,此二人皆是璞玉。岱弟于兵阵推演,常有出人意表之想,虽略显莽撞,然天赋惊人;邓范于天文地理,记性极佳,几乎过目不忘,推算星轨、辨识山川走向,已能摆脱书卷束缚,自行推演运用,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哦?”

诸葛均捻着茶碗边缘的手指微微一顿,眼中掠过一丝惊讶。

他知道诸葛亮眼光极高,能得此评语实属不易。

文岱的跳脱他是知道的,没想到在兵事上有如此悟性。

邓范的憨厚淳朴更是印象深刻,竟在天文地理上展现出过目不忘的惊人天赋?

这倒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毕竟史册上可从没有他们的名字。

他轻轻颔首,语气带着欣慰:“未曾想,这二人竟是如此好苗子。阿兄教导有方,也是他们自己的造化。”

文休闻言,从怀中取出一卷用细麻绳仔细捆扎的帛书,双手呈上:“师父,这是桂阳邓艾托人辗转送来的书信。”

诸葛均接过,解开绳结,展开帛书。

上面是邓艾那略显稚嫩却已初具筋骨的字迹,内容简洁明了:

言及桂阳近况,重点提到,自孙权撤回在荆南的细作后,原本因盐利受损而蠢蠢欲动、暗中仍有小动作的原大盐商聂九川,收敛了许多,不敢再有大动作。

诸葛均的目光在“聂九川”三个字上停留片刻。

他微微眯起眼,清俊的脸上闪过一丝冷冽的锐意,如同秋霜覆刃:“聂九川…此人贪婪成性,根基犹在,眼下不过是慑于形势,暂时蛰伏。一旦主公大军西进,荆南兵力空虚,此人必是心腹之患之一。”

他抬起头,看向文休,语气斩钉截铁,不容置疑:“传信给邓艾,还有桂阳郡守。寻个由头,或查其私铸,或究其旧恶,务必将此隐患尽快拔除,务必干净利落,不留后患。”

乱世之中,仁慈有时即是养痈遗患,诸葛均深知此理。

“徒儿明白!”文休神色一凛,郑重应下。

诸葛均的目光重新落回帛书上,眉头却并未舒展,反而更深地蹙起。

他端起茶碗,指尖摩挲着碗壁的温热,沉吟道:“只是邓艾这孩子,在荆南已逾半年。以他之才,留在桂阳处理此等细务,实属大材小用,也耽误了他的进益。是时候该将他召回来了。”

他顿了顿,语气里透出几分棘手。

然而桂阳乃荆南要冲,与江东接壤,又是盐、银、铜、铁的重地。

需要一个心思缜密、能镇住场子、且通晓经济庶务的人去接手,既要稳住地方,又要继续梳理盐政、监控江东动向。

诸葛均指尖沿着粗陶茶碗温热的边缘转圈,目光凝在虚空处,桂阳继任人选与聂九川之事如两块沉石压在心头。

“主人。”

一个极轻、几乎与落叶声融为一体的呼唤,自廊柱后的阴影里传来。

诸葛均心头微动,抬眼看去。

只见一个身影如狸奴般悄无声息地从廊下最深的暗处滑出,正是他久未露面的暗卫首领——“乾”。

他依旧穿着便于隐没夜色的深灰劲装,面上覆着半张遮掩口鼻的薄巾,只露出一双沉静如寒潭的眼睛,此刻那眼中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迫。

“乾”几步便已贴近诸葛均身侧,俯身低语,气息微弱却字字清晰:“城南蔡府,出事了。”

“蔡氏?”

诸葛均眉峰瞬间锁紧,心念电转。

襄阳蔡氏!

这几乎被他忽略的暗礁,竟在此时浮出水面。

虽然蔡瑁一族的主脉在赤壁之战后几乎死绝,但他的子女却被曹操裹挟北去。

树大根深的蔡氏在襄阳盘踞百年,旁支众多,枝蔓交错。

蔡錡,这个因家族排挤而投效刘备的粮官,其职位看似不高,却掌管着数万大军的命脉粮秣,至关重要!

他沉声问:“何事?细说。”

“乾”的声音压得更低,语速加快:“蔡錡欲以蔡氏旁支身份,携家小归宗,重掌襄阳蔡氏宗祠。但另一支,以蔡瑁堂叔蔡雍为首,断然拒绝,斥其背主投敌(指投刘背曹),乃蔡氏之耻,辱没门楣。”

“非但不允其归宗,更于今日清晨,将其老母、妻小并细软箱笼,尽数逐出府门,现正僵持于蔡府大门之外,围观者甚众。”

“逐出府门?”诸葛均眼中寒光一闪。

蔡雍此举,表面是维护家族“清誉”,实则是争夺蔡氏在襄阳残余的话语权和利益,更是对蔡錡投效刘备的报复。

这是在打他诸葛均的脸,也是在动摇军心。

蔡錡老母若因此事有个闪失,这位掌管粮秣的关键人物,其心岂能不乱?

他霍然起身,靛青夹袍带起一阵微风,吹得案上帛书微微卷起一角。

目光锐利地转向侍立一旁的文休:“文休,今日南城巡防,是哪位将军当值?”

文休反应极快,立刻躬身答道:“今日巡视城南的是三将军。”

“翼德公?”

诸葛均紧绷的嘴角忽地向上弯起一个微妙的弧度,方才的凝重被一种近乎看好戏的促狭取代,眼中甚至闪过一点晶亮的兴味。

“是他?那可真是……再好不过了。”

他几乎能想象到张飞那暴烈如雷的嗓门和蒲扇般的大手拍在蔡府门板上的情景。

“走!”

诸葛均一拂袍袖,脸上那点愁云惨雾瞬间被一种即将看场大热闹的生动神采驱散。

“随为师去城南,瞧瞧这出‘蔡府门前逐亲’的大戏!”

他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兴致,仿佛不是去处理棘手纠纷,而是去赴一场期待已久的盛会。

文休虽不明师父为何突然轻松起来,但见他神色笃定,立刻应道:“是!”

心中却暗自揣摩:师父这是要借三将军那柄“重锤”来敲打蔡家这面破鼓?

师徒二人不再耽搁,诸葛均脚步轻快,文休紧随其后,穿过洒满金色落叶的庭院,匆匆出了宅门,径直往城南方向而去。

秋阳高照,空气中那点清寒似乎也被这急切的步伐驱散了几分。

一场由张飞主演的“调解”大戏,即将在襄阳城南的蔡氏府邸前,轰轰烈烈地开场。

襄阳城南,蔡氏府邸。

昔日煊赫的朱漆大门前,此刻一片狼藉与悲戚。

几个粗布包袱和散乱的箱笼被胡乱扔在冰冷的石阶下,一个头发花白、身形佝偻的老妪被两个妇人搀扶着,坐在一个翻倒的箱子上,正用枯枝般的手抹着眼泪,气息微弱地抽噎着。

旁边站着两个半大的孩子,紧紧依偎在一个面容憔悴、却强忍悲愤的妇人腿边,大眼睛里满是惊恐。

那正是蔡錡的老母、妻儿。

蔡錡本人则脸色铁青,双拳紧握,指节捏得发白。

他站在紧闭的蔡府大门前,对着门内高声怒斥:“蔡雍!尔等欺人太甚!我蔡錡纵使投效左将军,亦是汉臣!何来背主?何来耻辱?!尔等辱我尚可,竟敢如此对待我年迈老母!开门!开门与我说个明白!”

他声音嘶哑,带着被至亲背叛的痛楚与愤怒。

然而那两扇厚重的朱漆大门纹丝不动,只透出里面一片死寂的傲慢。

府邸高大的院墙下,早已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有同情蔡錡遭遇的,也有窃窃私语议论蔡氏内部倾轧的,更有纯粹看个稀奇的。

嗡嗡的人声如同夏日池塘边的蛙鸣,将这深秋的寒意都驱散了几分。

就在这嘈杂的声浪达到顶点时,一阵沉雷般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轰隆隆地碾碎了所有的喧哗!

“让开!都给俺老张让开!挤在这儿看什么猴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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