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断崖
第19章 断崖
干尸的旁边,有许多珠宝,精美的瓷器和金银制品堆满了棺材。
“你是第一次下墓吧?我跟你说,咱们掘丘天官有一道规矩,这棺材里的宝贝随便摸,但是尸体什么东西不能碰。”黄岭南正色道。
“尸体不能碰?我还打算扒了干尸身上的衣服呢。”
“你小子挺有野心啊,别说是我,就算是七爷来了也不敢要这衣服。”他俯下身子仔细观摩了一会儿,咂舌道。“这棺材里的宝贝也不少,多拿几个就值钱了。这衣服金贵的很,下山的路折腾,跋山涉水的。要是弄坏了,一个枪子儿也不够你吃的。”
“黄叔,为什么不能碰尸体?”
“尸体上有镇尸的术器,要是没搞好碰掉了,诈了尸,那可就麻烦了。咱们掘丘天官不比一般的盗贼,在外面都有盘口,少摸一点也不会怎么样,小命最要紧。七爷的盘口在上海,你的盘口在BJ,我的盘口在湖北,还有老江,老江的盘口在四川。盘口都有活,开张吃三年,三年不开张,这道理你是懂的。”
“哦,原来如此。黄叔,那咱们在长沙有没有盘口?”
“长沙,哦豁,那个年代在长沙有盘口那可了不得。”黄岭南思索了一下。“你爸的盘口好像在长沙。”
黄岭南一语惊人,家里人还从未和我提起过,我爸在长沙还有个盘口。
“我爸还有盘口?”
“你爸的秘密可多了去了。”
”那你知道我爸的盘口在长沙哪儿吗?”
“这我哪知道?你可以去问问你妈。”
我不再过问,继续挑选棺材里的陪葬品。
我拿了金杯、金盘、银灯盏、执壶、梅瓶、饭勺、筷子等七件金质和银质的陪葬品,还有一个金丝楠木的胭脂盒,我将它们都压在了背包中间。
与僵尸周旋了许久,体力耗了大半,我们决定原地休息片刻。我啃了一块压缩饼干,没有水,口渴的要命,只恨自己当时在河边不多灌些水来。
“黄叔,你都拿了些什么?”我问。
黄叔笑笑不说话,把背包提我我跟前,示意让我自己看。
我拉开背包,里面有许多建盏,酒杯,酒壶,法器,定窑描金器,还有镶嵌着宝石的金器。
“黄叔,你说金银玉和瓷器比哪个贵?”我问。
“这要看规格。金樽不一定有青铜器值钱,而瓷器又不一定就不会比金银便宜。这个界限的确定有很大大部分人文因素,或者因为制作少,存世少反而值钱,有的更是比金银还贵,市场上都没有,这就叫无价。”他讪讪一笑。
“盗墓贼不盗玉,是因为玉滋养着墓主,其灵魂可能附在玉器上,所以玉不能盗也不能卖。”黄岭南又道。
休息了片刻,我们继续前进,进入幽暗的甬道。
四周都是凹凸不平的石壁,手电筒只能照亮身前,我们一步一探,生怕踩到机关。
我熟知的古墓机关大概有十种,分别是机弩,坍石,储水,流沙,水银,连环翻板,铁锁吊石,伏火,尸毒,塞门刀车。
在墓里装上暗器机关,设下陷阱,是将盗墓者赶尽杀绝的常见方式。古人为了防止自己的墓葬被盗墓贼侵扰,也是煞费苦心。
我们穿过甬道,来到一处断崖,断崖两边都是悬崖峭壁,一点攀附的地方都没有。
断崖上有一座铁索桥,旁边围着铁锁,用几块木板搭着,漂浮在半空中。
对岸有一道石门,上面刻着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圣兽。
“这他妈要过桥啊。”黄岭南大致了解了一下周围环境。
他只身来到铁索桥前,仔细观察了一会,有些担忧的说道:“这桥年代有些久远了,不知道牢不牢固,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桥要是断了,咱们掉下去可是死路一条。”
“这桥设在古墓里,没有氧化,应该不会一踩就断吧。”我也有些害怕。
“按道理来说,确实不会断,毕竟古代的工程都是出了名的严谨,稍有差错就是诛九族的。”
“咱们怎么过去?”我打着手电筒照向一望无际的深渊。
“你有绳子吗?”
“没有,绳子在七叔是包里。”
“有点麻烦啊。”黄岭南蹲下来望着对面。
“这周围也没藤条,这贸然走过去桥塌了就玩完了。”
“要是桥塌了,后面的人也别想走过去了。古墓里要是遇了机关还可以止损,但这桥可是真的决生死啊。”
我俩凑在一起商量了半天也没有结果,面面相觑,一点办法都没有。
“你身上的衣服是什么材质的?”
”尼龙吧,专门的运动卫衣,防雨防火,还是挺耐造的。”
“来,把外衣脱了,我们把衣服系一起,看有多长。”
“黄叔,拿衣服当绳子真可以吗?”
“有的鞋带都可以承受一个成人的重量呢,我们现在走投无路了,死马当活马医吧。”黄岭南有些烦躁的摆摆手。
我脱下衣服给黄岭南,他抓着袖子打了一个死结。
“黄叔,这结会不会松啊?”
“拿床单绑着爬下楼的情节你还看少了,放心,相信我!”
“我不相信你。”
面对黄岭南的忽悠我是一点都不会信的,他人老精怪,和七叔是一个级别的,属于那种骗人脸不红心不跳,像真的一样。
“管你相不相信我呢,先过去了再说。”黄岭南将衣服绑成的绳子递给我,要我系在手上。
“咱们掘丘天官有个规矩,小的走前,结了婚的在中间,单身汉的在后面。但你只是个屁都不懂的傻小子,你走前面我不放心,别把桥踩塌了。”
“这算是哪门子的规矩。”我嗤之以鼻。
黄岭南将绳子抓在手心绕了一圈,又道:“这绳子太短,顶多只能走到桥中间,铁索桥放了这么久,肯定是不牢固的。”
“那咱们再想想其他办法?”
“听天由命了。”黄岭南拒绝了我的建议,小心翼翼的走上了铁索桥。
这绳子说白了,有跟没有一个样,顶多只能算是一个心理安慰。
我死死的抓着绳子,若是铁索桥真断了,我还能将他拉上来。
黄岭南一口气走到铁索桥的中间,绳子已经到头了。他停在桥中间稳了稳身形,然后松开了绳子,三步并两步迅速跑到了对岸。
我见他安然无恙,也大胆的走上了铁索桥。我一步一顿,铁锁轻轻的摆动。
这铁索桥虽然年代久远,但并没有想象中般摇摇欲坠。
我快步走到桥中央,脚下的铁索桥摇摇晃晃。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有种天翻地覆的感觉。
我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迈开脚步迅速走到对岸。
看着身后的万丈深渊,我深深的舒了一口气,心想总算是熬过来了。
“黄叔,这平台也忒小了吧,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我抱怨道。
“别废话了,赶紧把石门推开。我刚才看了,这平台不稳,保不齐承受不住我们两个的重量。”
我和黄岭南合力将石门推开,穿过甬道,进到一个不大的墓室。墓室墙壁上没有壁画,中央也没有棺材。
墓室右边有一个祭台,执壶、瓶、盏、盏托、炉等器具放在上面,墓门内侧还放置着随葬的成组碗和碟。
这应该是一个耳室,用来放置墓主人生前的用品或陪葬品。
在北宋晚期还有一个规矩——“饮食器皿放在墓室前部的左侧,梳洗化妆用具在前部的右侧”。
而且成组碗、碟在墓葬中并不是孤立存在的,其附近或对向常有执壶、瓶、盏、盏托、炉等器具共出。
“黄叔,咱们到耳室了,这主墓室应该就在附近。”
“对,这耳室就是主室两旁砖壁的小室,如果不出所料,通过那条甬道应该就到主墓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