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孟七挑了下眉，没想到对方会提出这种要求。

笑容凝固一瞬，眼神里掠过一丝真正的讶异。

程小东的语气稍微放缓，却更显沉重，“他……时间不多了，他最大的心愿就是看到我有个靠谱的归宿，我试过找别人，但他都看不上眼。”

随即目光扫过孟七的脸，带着一丝刻意的嘲讽和无奈：“现在，全港都知道你这个‘城市猎人’是英雄，这个身份，老头子更容易接受。至少……听起来像个能保护他女儿的‘英雄’。”

“英雄”两个字，她说得格外重，充满讽刺意味。

孟七眼中的讶异迅速被浓厚的兴趣取代。

他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程小东。

心里明白程小东这么做绝不仅仅是为了尽孝那么简单。

“有意思……”孟七忍不住笑了。

这种带着危险气息的猫鼠游戏，正是他最喜欢的。

尽管程小东的胸没有阿萍的大，但她的身份是高级督察，这可是加分项。

所以几乎没有犹豫，爽快地点头，甚至带着点迫不及待：“好啊！Madam程有求，我孟波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至于价钱嘛……”

他故意拖长语调，眼神暧昧地在程小东身上扫了一圈，重点落在她紧攥着衣襟的手上，“谈钱多伤感情？不如……我们换个地方，慢慢算？”

“你！”程小东气得差点又要拍桌子，但想到父亲的病容和计划，硬生生忍住。

咬着牙，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少废话，具体细节我会电话通知你，你现在可以走了！”

“OK，随时等你电话。”孟七耸耸肩。

临出门时，又说道：“Madam程，我的鼻子很灵，不但闻到你用的香水是午夜蓝调，冷冽的海风下藏着雪松的暖意，很特别，就像你本人一样，而且……”

他回头看了程小东一眼，“而且还闻到你在衣服被我划开的瞬间，湿了……”

“滚！”程小东猛地抄起桌上的玻璃杯砸去！

砰！

玻璃杯砸在门上，应声而碎。

程小东像是被抽干力气，猛地跌坐在椅子上，双手依旧紧紧抓着敞开的制服，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而且双腿也不由自主夹紧。

孟七可没有说谎，他是真的闻到了。

因为这次的富贵丸号行善积德之旅，除了得到神刀斩和弯刀外，还从麦当奴身上得到一门神奇的嗅觉技能。

不但能分辨出常人无法察觉的细微气味，甚至还能通过残留的汗味、衣料香，判断出对方的性别、年龄，甚至是当时的情绪。

这种神奇的技能，孟七只听说一个人会，那个人的名字叫楚留香。

是完全超越“嗅觉器官”的物理意义，成为江湖中独一无二的“神器”。

毫不夸张的说，只要站在马路上，闻一下空气中残存的气味，就能知道这条路上几分钟之前路过几个女性，并且区分未婚及已婚或者离异丧偶，以及是否有妇科病。

……

时间来到晚上。

远离繁华市区的九龙城寨边缘，一个不起眼、弥漫着潮湿霉味和廉价机油味道的修车铺里，气氛却肃杀得如同战场。

洪兴的基哥，蒋天生手下的得力干将。

此刻正带着四个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的心腹手下站在这里。

他叼着烟，眯眼打量着眼前这个被称为“杀手王”的男人——王建军。

王建军看起来很普通，但站在那里就像一块浸透血的礁石，沉默、坚硬、带着一股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冰冷戾气。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手里的那把武器——一把通体漆黑、泛着幽冷寒光的三棱军刺。

三条放血槽如同毒蛇的獠牙，尖端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锐利感。

基哥吐出一口烟圈，烟雾在昏暗的灯光下缭绕。

他上下打量王建军，眼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怀疑：“你就是王建军？道上把你传得神乎其神，说你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煞神？”

他指了指身边几个肌肉虬结、目露凶光的手下，“我这些兄弟，也都是刀口舔血过来的，我老板要办的事，很重要，目标人物身手据说很邪门，你……真有传说中那么厉害？”

王建军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用粗粝的手指缓缓摩挲三棱军刺冰冷的棱线，声音沙哑低沉，不带一丝感情：“试试？”

基哥身后的一个壮汉早就按捺不住，闻言狞笑一声：“妈的，装神弄鬼！老子来试试你这把破刺！”

话音未落，他猛地从腰间抽出一把锋利的砍刀。

一个箭步就朝王建军扑过去，刀光带着风声直劈王建军面门！

基哥和其他人冷眼旁观，他们也想看看这个传说中的“杀手王”有几斤几两。

就在砍刀即将劈中的刹那，王建军动了！

只见他身体如同绷紧的弓弦猛地弹射而出，矮身、前冲、突刺！

三个动作一气呵成，快如闪电！

“嗤啦——！”

一声令人牙酸的、利器穿透皮肉和骨骼的闷响！

壮汉前冲的势头戛然而止，脸上的狞笑瞬间被极度的痛苦和难以置信所取代。

“哐当！”

手中的砍刀无力掉在地上。

他缓缓低头，只见那把漆黑的三棱军刺，如同毒蛇的獠牙，精准无比地洞穿他持刀那只手的手掌！

鲜血顺着放血槽汩汩涌出，瞬间染红地面。

“呃啊——！”

迟来的剧痛让壮汉发出凄厉的惨叫，豆大的汗珠瞬间布满额头。

他想挣脱，但那把军刺仿佛焊死在他的骨头里，纹丝不动。

王建军手腕只是极其轻微地一抖。

“咔嚓！”

一声清晰的骨裂声传来！

壮汉的惨叫声陡然拔高，整个人痛得几乎要晕厥过去。

王建军这才面无表情地抽回军刺。

随着刺身抽出，鲜血如同找到宣泄口，猛地从三个血槽喷涌而出。

壮汉捂着手掌，惨叫着踉跄后退，被同伴慌忙扶住，看向王建军的眼神充满恐惧。

整个修车铺里死一般的寂静。

基哥嘴里的烟都忘了抽，烟灰掉在油污的地面上。

他带来的另外三个手下，刚才还气势汹汹，此刻全都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脸色发白，额头冒汗。

太快了！

太狠了！

那根本不是什么格斗技巧，那是纯粹的、高效的杀戮本能！

一招！

仅仅一招。

就废了他们这边最能打的一个！

基哥咽了口唾沫，强行压下心中的震撼，声音干涩地开口，语气里再无半分怀疑，只剩下凝重：“好…好身手！王哥，兄弟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

王建军面无表情地用一块沾满油污的破布擦拭着军刺上的血迹。

基哥定了定神，赶紧说明来意：“王哥，目标叫孟七，就是最近报纸上那个‘城市猎人’，我老板的意思，这个人，必须死！越快越好！”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那小子有两下子，神出鬼没，下手极狠，我老板的意思是，如果能远程解决，用枪，最稳妥，王哥你……”

王建军停下擦拭的动作，将军刺插回腰后的刀鞘，缓缓抬起头。

他那双眼睛，冰冷得没有任何波澜，却透着一股尸山血海里淬炼出的漠然和自信。

“远程？近身？都一样。”他掂了掂手中的三棱军刺，“我打过越南，从枪林弹雨里爬出来，钱给我，资料给我，告诉我他在哪，一个礼拜之内，你老板会看到结果。”

基哥被这平淡语气下的巨大杀意和自信震住了，连忙点头：“好！王哥爽快！资料马上给你！我老板说了，价钱，好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