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留个后手
第89章 留个后手
虽然感觉何应钦有些怪怪的,可感觉到周围羡慕的目光,陈子厚也不便多想,笑着和几个团部参谋,还有迫击炮班的战士们打声招呼,就提着步枪,单手一按直接翻上那道胸墙,顺着山坡向下走去。
陈子厚对于伏击战打响之初,高地下指挥被围敌军突围的那个敌军官,一直很好奇。
因为他完全可以确信,这个敌军官就在高地下躲藏着,可陈子厚却一直没见到这个敌军官的踪影。
甚至敌军开始投降后,陈子厚还尤其注意观察过,高地下并没有敌军官走出去。
现在,一团的战士们要么留在伏击阵地上警戒,防止伏击圈里的俘虏突然发难,要么就赶到大路两侧去收拢俘虏,以及检查他们身上是否还有隐藏的武器。
当然,他们身上的财物也在收缴范围之内。
东征军可没有不侵犯俘虏个人财产一说,这也是这个时期几乎所有部队的常例,唯一不同的是,按照校军的要求,收缴的财物是要上交的。
像这种当众收缴的武器、财物,以及有价值的东西,比如手表、戒指等,都是在众目睽睽下拿到的,自然是要上交的,否则就是违反军纪。
可等到一会打扫战场时,就不会都这么老实了。
虽然校军的军官们未必都会藏私,可那些士兵们偷藏缴获是一定的。
在这个陈子厚的记忆中,他们一路打到淡水,那些新战士们最高兴的时候就是打扫战场。
虽然打扫战场时,会有军官监督,可陈子厚知道,总会有眼疾手快的士兵私藏一些值钱的财物占为己有,尤其是戒指、手表一类,至于零散的大洋更不会放过。
陈子厚在高地下那些高地上射击死角的位置,都逐一查看,甚至每一处都看得很仔细,坑坑洼洼都会仔细察看。
为了防止发生意外,陈子厚还把他的步枪子弹上膛,让步枪处于随时可击发状态。
只不过,搜寻了几处可以躲避的洼地,都没有发现有人躲藏,这让陈子厚不由想到,难道这个敌军官已经在敌人逼近高地上的团指挥部时,就借机离开了这里?
可这个想法,很快就被陈子厚否定了。
他不相信,眼看高地就要被突破,那个敌军官怎么会不想着从这里冲出去!
陈子厚认定,那个军官绝不会在那时离开这里,还有一个原因。
整个伏击圈内,到处都是子弹横飞,短时间内找不到新的躲藏地点,那就和找死无异。
莫非,这个敌军官也跟随敌人一同对高地发起冲锋时,被打死了?
可陈子厚沿着山坡一路走下来,并没有发现有敌军官被击毙或者炸死。
就在陈子厚疑惑不解的时候,忽然眼前一亮。
因为,陈子厚看到一个额头中弹的敌军仰面倒在一个长满蒿草的小洼地中,陈子厚可以确认这个敌人不是他打死的,很可能是被流弹击中了额头死去的。
这个穿着普通士兵军装的敌军尸体,之所以引起陈子厚的注意,是因为他脚上的白色袜子。
这样的白袜子,陈子厚记忆中记得,它是广州最有名的利工民织袜厂出产的高档货,牌子就叫精至袜,一块大洋只能买两双。
这样的袜子,并不是普通士兵能买得起的。
而且,虽然这具尸体脸上满是泥土,黑一块白一块的,可还是看得出,这士兵年纪要超过四十。
陈子厚跳进洼地中,抓起他的手摸了摸,并没有感觉到他手上有磨出的老茧,相反,给陈子厚的感觉倒是很细腻。
这更加让陈子厚确认,这个死去的敌军士兵是一个化妆成士兵的军官,只不过陈子厚并没有在洼地里看到军官军服。
陈子厚试着摸了摸对方的几个口袋,里面揣着一块英纳格手表,和两根金条。
陈子厚虽然不清楚这种英纳格手表的具体价格,但他可以肯定这块表要五六百多大洋。
包括金条,显然都不是普通士兵所能拥有的。
现在,陈子厚已经可以确信,这个士兵就是敌军官伪装的,甚至官职恐怕还不低。
陈子厚猜测,这个敌军官并不是担心被俘虏后让人认出他的军官身份,而是他想跟着冲出伏击圈,担心在突围时被盯上,所以才穿上士兵的军装。
陈子厚在刚刚摸这个敌军官的口袋时,感觉军装里面还有东西,又解开这个军官上衣领口,从里面白衬衫的口袋里果然掏出几张小心折叠起来的桑皮纸。
不用打开,陈子厚就知道这是银票。
民国时期所有钱庄票号的银票,都使用柔软耐折的青色桑皮纸印制的。
陈子厚刚要把银票手表以及两根金条揣进口袋里,可想了想,只是把那块手表揣进口袋里,而把银票和两根金条都装进他贴身系在腰上的那条特制的装金条的腰带夹层里。
因为,陈子厚已经隐约感觉到,蒋校长似乎对他有着某种他不清楚原因的成见。
这从在淡水一战中,桂永清可以凭战功当上连长,而功劳显然更大的他,却只是一个代理连长,甚至还被蒋校长冠以需要加强学习的评语,已经可以证明了。
只是,陈子厚实在搞不明白,自己在哪里让蒋校长感到不快,以至于要打压自己!
陈子厚甚至促狭地想过,莫非真如某个不着调的书友所说的那样,偷看过什么不应该看的,仅属于蒋校长一个人的东西?
可他偏偏就记不得军校发生的事情,而这些话又不能询问别人,这让陈子厚很有些头疼。
从何应钦今天的奇怪表情和所说的话,陈子厚估计何应钦应该知道一些端倪,可何应钦如果不主动和他说起,他也不方便询问。
在校军中,被蒋校长惦记在心的学生,可不是什么好事情,甚至他日后都很难有什么作为了!
即便有何应钦照拂,也同样会如此,仅仅是有何应钦在,蒋校长不会做的过于明显罢了,比如随便找个理由把他陈子厚枪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