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亚空间裂隙撤下来的钢铁骑士、极限战士、火之圣约和其他凡人军队在进到大铸造圣殿残破的城门后。

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条被吊起来，不停扭动的“红鲶鱼”，一边扭一边哭，一边哭一边求饶，可惜八条手臂的怪物，毫无怜悯，每条手臂上都握着产自马库拉格的纯手工马鞭，挥动速度之快，让星际战士都有种不是八条机械臂，而是十几条机械臂的错觉。

极限战士们纷纷凑过去，对大贤者问好。

“哟，大贤者忙着呢？”

“嗯！”

“这看成色，这鞭子有年头了。”

“可不，特别是这条，是基里曼大人送我的。”大贤者停下一条手臂，将鞭子递给眼前的文特里斯。

“哦！大贤者用完借我观瞻观瞻。”

“好，你听这哨声多悦耳。”大贤者说完狠狠一挥，带着哨声打在“红鲶鱼”腚上。

“啊，我那是语言的艺术，侧面描述摄政王大人的丰功伟绩。”欧迈伽辩解道。

“语言是吧！”

“啊！”

“艺术是吧！”

“啊！”

“丰功是吧！”

“啊！”

“伟绩是吧！”

“啊！”

“大贤者气力不减当年，不过这种粗活，还是我来干吧。”

“行，交给你，放心打，我才发现这小子的恢复力快的不正常。”

文特里斯接过鞭子，仔细打量一番，又空挥几下试试手感后，说：

“哦，果然是个挨揍的好材料，如此良才，我可不能错过！”

“爸爸，不要啊！他真能打死我啊！啊！啊！”˃̣̣̥᷄⌓˂̣̣̥᷅OMG……

……

特耶德安上的人类终于成功会师，过程虽然很戏剧性，但在场的各位皆是人类中的精英，他们有足够的经验和眼界，让他们明白，现在这种结果已经能做到的极限。

不过噩梦还没有结束，他们还需要为最后的一战做好万全的准备。

这次主持会议的是恶魔审判官格里芬，作为对恶魔最了解的人，他来主持最为合适。

“根据我的特工传回来的情报，恶魔确实都在赶往亚空间裂隙。”格里芬首先开口。

“看来恶魔还算守信。”

“他不得不守，不过我想恶魔不会这么老实！”艾萨克战团长拧着眉说道。

“大铸造圣殿附近有数个灵能异常点，我用灵能观察后，发现那里有混沌巫师活动，他们在那里搭建了传送门，有了这些传送门，恶魔就可以随时出现在我们四周。”

“只是怕我们跑了，呵！”

“我们现在应该考虑怎么让恶魔在毁约时付出更多的代价。”

“我们为什么要考虑恶魔，我都没打算遵守。”

“你不……你这小鬼怎么混进来的？”

文特里斯反应过来，发现欧迈伽这小鬼，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开会的人中。

“过分了大人，我一直都在的！”因为体型被迫“隐身”的欧迈伽抱怨道。

“你这恢复能力真的很不一般，正常人都得躺几天！”

“谢谢大人，手下留情。”阴阳怪气·欧迈伽说道。

“哼，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

“和恶魔讲诚信？”

欧迈伽扫视一圈后，说：“你们聚在一起开会不是讨论怎么赖账跑路的吗？”

“……”众人。

他们才发觉这个赌斗计划的策划人从一开始就准备赖账，这个小无赖把他们所有人都骗了。

“欧迈伽你的打算是？”

“当然是跑啊，炸了大铸造圣殿，太空舰队这么多船还塞不下我们吗？”欧迈伽说道。

“可是大铸造圣殿？”

“大铸造圣殿怎么了？大铸造圣殿也是人建的，我们又不是恶魔，没了这个铸造圣殿，还可以再建那个铸造圣殿。”

“只要我们能在跑掉前炸了这，恶魔得不到这个星球，他们还能一直占着不走，不走更好，用一个铸造世界换一个首席大魔，多值！”

“……”

星际战士习惯性用战斗思维来思考处理问题，所以他们的思路一直都在思考怎么战胜恶魔。

技术神甫成在计算，败也在计算，他们把所有因素都量化了，包括“命”，大铸造圣殿值多少条命，在技术神甫眼里值很多很多条。

审判官他想的是怎么放逐大魔，了解更多关于大魔的信息和弱点，甚至是真名，而且他们来特耶德安的目的就是保下它。

只有欧迈伽一开始就是冲着活命去的，他给恶魔画了一张饼，这张饼赢家通吃，能挣100%，他想的只是把画饼的笔挣走，走前再把饼烧了！

可他没想到，这张饼恶魔看着馋，人看着也馋，就他一个在想着抓紧跑，其他人想的是怎么赢。

欧迈伽在心底想：帝皇啊，你就不能把你当年骗红绿蓝紫的经验传下来一点，和这帮死脑筋的虫豸一起，怎么搞好帝国！

（帝皇：……我那叫投资，怎么能叫骗，你说他们收没收到货吧。）

“完了！完了！”

被赶出会议室的欧迈伽，一个人漫无目的的游荡，嘴里还嘟囔着完了，造成他这样的原因是，欧迈伽和其他人在目的上有根本冲突。

欧迈伽只想活，活下去！其他人要赢，他们来这的目的就是为了保证特耶德安依旧可以为帝国服务。

当欧迈伽问他们如果他们赌输了怎么办，他们说：他们会战斗到最后那一刻，会坚持到新的援军出现，哪怕是战至最后一人。

威尔大贤者对欧迈伽说：“牺牲是帝国的基石。”

这话忽悠忽悠本地人还行，他欧迈伽可是外地人，他可不会因为这样一句听起来很悲壮的话，就认命似的把自己也悲壮了。

他反驳道文特里斯他们，按照他的方案来，这颗星球最后依旧还在帝国手里，大魔不可能一直待在这，他们可以等，等到大魔离开，再回到这里。

可格里芬审判官说只要愿意付出代价，大魔完全可以换个方法将这个世界拉入亚空间，他们现在利用的就是雨父暂时还不愿意舍弃他的沉没成本，而且就像欧迈伽自己说的一样，这是雨父成为首席大魔后的第一件功绩，他不会允许自己失败。

这次赌斗能成立，只是因为雨父想赢的漂亮，他和欧迈伽一样，一开始就没打算遵守赌约。

“那你们在一起商量怎么让恶魔守约的意义是什么？他都没打算按赌约来！”

“让他付出更多的代价，让他的力量受损，为我们创造出可以放逐他的机会！就够了！”

“用我们所有人的生命和灵魂？”

“用我们所有人的生命和灵魂！”

“值得吗？”

“没有大到不能接受的牺牲，没有小到可以容忍的背叛！”

“你们这帮可敬的疯子！”

说完这句话，欧迈伽就被赶出来了，没有处罚，没有训斥，没有喊他异端，所有人都只是静静的看着他，这些目光来自星际战士，来自高级军官，来自技术贤者，来自审判官。

这个孩子没有做错什么，相反他一直做得都很优秀，远超常人的优秀，他从始至终的想法都是让更多的人活下来，难道因为这个原因责备他吗？

他们和他不同，他们明白自己的责任，他们清楚自己的义务，他们知晓自己的身上有多少荣耀，他们知道自己的手里有多少无辜之人的鲜血，他们可以牺牲别人，他们也可以牺牲自己。

……

“我讨厌这个世界！”

“我才不想被牺牲！”

“我也不想牺牲别人！”

欧迈伽踢着墙角发泄心中的苦闷，他发现自己真的融入不了这个世界，他发现自己一点也不想融入这个世界。

“你这是怎么欧迈伽？”

丽雅的声音从欧迈伽身后传来，欧迈伽一回头看见丽雅、雅各布、艾德、路易、保罗，在他们身后他还看见劳斯特贤者。

在欧米伽的房间，久违相见的他们坐在一起分享各自近期的经历。

“所以你为我们找的活下去的路被文特里斯大人他们否决了？”

“嗯。”

身体发育迟缓，对泪腺和括约肌掌控能力下降的欧迈伽不想说话，他想找个没人的地方躲起来，躲到世界末日，躲到银河燃烧……

“否决就否决，又不是你的错。”

“嗯。”应声虫·欧迈伽应道。

“我们听大铸造圣殿里的人说你掌握了很多遗失的技术？”

“嗯。”

“还听说你被三个恶魔附身，结果你只是挥挥手他们就被驱散了？”

“嗯。”

“大铸造圣殿的人私下里都叫欧姆弥赛亚之子？”

“嗯……嗯？”

欧迈伽听了这话，滋溜一下站起来，对着你一言我一语安慰他的丽雅他们，说道：

“你们别听他们瞎说，技术和恶魔的是真的，什么欧姆弥赛亚之子都是他们瞎编的！”

“我们可是听说叛徒只是见到你就跪地忏悔，现在还在地牢里日夜祷告，一心求死。”

“……”

欧迈伽：机械义眼也出现幻视了不成，你们这帮机油佬当时不是就在旁边站着，是怎么传的这么离谱。

“你们别听他们胡说，别光说我，我们还是一起想想接下来怎么办吧？”欧迈伽开始转移话题，对保罗偷偷看了一眼。

保罗一如既往的会看自己老大眼神，接过话题，说道：“老大说的对！”

“问题就出在无论是我们还是恶魔，输掉后也没有守约的打算。”雅各布食扣着金属脑门说道。

艾德紧接着跟了一句：“这相当于赢了也拿不到赌注。”

“这样之前一根筋变两头堵的区别在哪？”路易揉着脸说道。

欧迈伽摊摊手说：

“文特里斯他们对所有人都没有说出他们真正的打算，或者说太阴暗没有办法放到明面上说。”

“他们其实都是用我的计划当借口，各自退一步，打破原有的僵局，寻找新的破局点。”

“为什么这么说？”丽雅问道。

欧迈伽为她解答道：“原本两条战线都到了死局。”

“一、恶魔不敢进攻圣殿，我们也出不去。”

“二、亚空间裂隙源源不断的恶魔会把星际战士耗死。”

“文特里斯在放逐不了大魔的情况下，他那条线失败是必然的，他必须改变现状。”

“恶魔有巨大的沉没成本，他更不想输，但是帝国的援军已经在路上，什么时候都有可能出现，他同样需要改变现状。”

“所以赌斗只是他们改变现状的借口，同时可以借赌斗削弱对手。”

愚蠢的机油妹还没明白，她又问道：“怎么削弱对手？”

“契约！”欧迈伽解释道。

“文特里斯在用自己灵魂赌一个可以放逐恶魔的机会，我们胜利恶魔毁约，他的力量必定受损，或许就可以将他放逐。”

“我们失败我们毁约，付出的代价只有文特里斯一人。”

“恶魔也有着他的阴谋，他在以契约做诱饵，给文特里斯机会，同时也将毒液注入我们体内。”

“毒液？”机油妹疑问道。

“恶魔为什么非要我们在这里集中，就是因为这么长时间的混沌污染，叛徒的数量一定不少，佐拉那个叛徒的事一定会再次上演。”

“你们看吧，恶魔接下来会为他的奴隶创造机会，可能是反叛，也可能是刺杀，他要让我们内乱，我们总不能因为内乱就直接引爆核弹吧。”

“在混乱中，恶魔就会借机让我们丧失核弹的控制权，到那时我们只有臣服或死亡两个结局。”

“文特里斯他们对恶魔的盘算一清二楚，这也是他们给恶魔的诱饵。”

“我们对恶魔和文特里斯来说都是工具，是诱饵，是武器，是牺牲品。”

“保护人类和收割人类的两方，明明目的不一样，却又在做一样的事，这样的世界实在是太让人讨厌啦！”

“狗屁的牺牲，狗屁的基石，狗屁的恶魔，狗屁的混沌！”

“……”

路易和雅各布他们被欧迈伽的分析震惊了，他们震惊于阴谋下隐藏的阴谋，他们也震惊欧迈伽竟然能看破这一切。

“呵呵，我现在觉得无知是一种幸福。”路易苦着脸说道。

雅各布也是愁眉苦脸的说：“我这几十年活的一直很简单，一直都不是很理解为什么教义中一边让我们追求知识，一边告诫我们知识是有毒，现在我想我明白了，知道的越多越痛苦，没有强大的心智，会被折磨疯的。”

见因为自己的话，雅各布惆怅的把教义都曲解了，就那么几条真有用的，他再曲解一条，这还得了，欧迈伽连忙出声阻止：

“哎，雅各布你别想偏了，这话是说有的知识里被亚空间的邪物在里面埋雷，接触就有被腐化的危险。”

“啊？”雅各布错愕道。

“你不知道吗？”

“你该问谁知道，你知道各个教派的解释都有出入，而且这样类似的警告在教义中不少于二千条。”

“……你们从现在开始别离开我身边，以后你们有拿不准的技术，先让我看一眼，做实验或者有什么想法，一旦出现6/7/8/9这四个数和他们的11倍、111倍这样的倍数直接销毁，特别是9这个数字，你们明白吗？”欧迈伽表情严肃对几个同伴警告道。

他听了雅各布的话才想起来，雅各布他们不像他，恶魔这东西他们谁碰谁倒霉。

“欧迈伽你这是？”艾德不解的问道。

“我不敢给你们解释，有些东西会通过信息传染，所以教内和审判庭一直都是采用禁止和封锁来阻止这些消息传播。”

“现在这里的叛徒和被附身的人一定不在少数，你们不要离开我，我有办法对付他们。”

“欧迈伽你真能驱散恶魔！”丽雅惊呼。

欧迈伽：我能吸死他们，不是，原来你没信啊……

“算是吧，你们别外传，这事只有你们知道。”

雅各布几人面面相觑，如果说要找最熟悉欧迈伽的人，那就非他们莫属，他们已经在欧迈伽身上见过太多神异之处，这功能还真第一次见。

丽雅这个机油妹带着惴惴不安的神色对欧迈伽喊了一句：

“欧姆弥赛亚？”

结果惹得欧迈伽直接跳脚，他对这个愚蠢的机油妹已经受不了了，他涨红着脸对丽雅吼道：

“连‘之子’都不加了吗？我要是欧姆弥赛亚现在就宣布开除你的教籍，让你成异端！我不是神！帝皇才是！”

（帝皇：我也不是神！人都这德行，光生气有什么用，把他家烧了，给他涨涨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