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攻下长安
第92章 攻下长安
魏延抹了一把脸上混合着汗水和泥污的血痂,看着远处那座在阳光下显得异常宁静、甚至有些慵懒的巨大城池,嘴角咧开一个近乎狰狞的笑容。
疲惫?伤痛?在这一刻都化作了燃烧的复仇火焰和孤注一掷的疯狂!
“天助我也!”他嘶哑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般的质感。
长安城门大开,吊桥放下,守门的卫兵懒洋洋地靠在墙根,城头巡逻的士兵稀稀拉拉,毫无戒备!
曹操倾尽关中之力围攻阳平关,长安这座心脏,竟真的如此空虚!
“没有时间休整了!”魏延猛地拔出腰间的环首刀,刀锋在阳光下反射出刺目的寒光,指向那洞开的城门,“弟兄们!血债血偿的时候到了!随我——夺城!!”
“杀——!!!”六千名从地狱归来的死士,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咆哮!
疲惫的身体被最后的意志和复仇的怒火驱动,如同决堤的洪流,向着毫无防备的长安城,发起了亡命的冲锋!
长安城内,一片死寂被骤然撕裂!
守城的郡兵们甚至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他们只看到一群如同厉鬼般的军队,带着冲天的杀气,瞬间淹没了城门!
刀光闪过,懒散的卫兵哼都没哼一声便倒在血泊中。
城内的街道上,行人商贩惊恐地看着这群浑身浴血、状若疯魔的士兵如狼似虎般扑向各个要害节点——府库、武库、粮仓、官署!
抵抗?零星而无力。
长期安逸的守军,在经历了子午谷炼狱、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的魏延军面前,不堪一击!
守将正在府邸中悠闲地品茶,盘算着何时能收到阳平关大捷的消息。
震天的喊杀声和府外传来的兵刃撞击声、惨叫声,让他手中的茶杯“啪”地一声摔得粉碎!
“怎么回事?!哪里来的敌军?!”他脸色煞白,冲到院中,抓住一个连滚爬爬冲进来的亲兵。
“将……将军!不……不好了!是……是刘备的军队!从……从子午谷杀出来了!已经……已经杀进城里了!”亲兵的声音带着哭腔,魂飞魄散。
“子午谷?!”守将如同被雷劈中,瞬间呆滞,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头顶!那个鸟不生蛋的鬼地方?!怎么可能?!曹操丞相不是正在阳平关围攻刘备吗?!这……这难道是神兵天降?!
巨大的恐惧和荒谬感攫住了他。
看着府外越来越近的喊杀声,看着亲兵们惊慌失措的脸,他知道,长安完了!
失守只是时间问题!
“快!快备马!”守将猛地回过神来,嘶声力竭地吼道,声音都变了调,“召集所有还能动的亲卫!随我突围!去潼关!快!!”
他连盔甲都来不及披挂,在亲兵的簇拥下,狼狈不堪地翻身上马,甚至顾不上家眷财物,如同丧家之犬般朝着最近的东门亡命奔逃!
在冲出混乱的城门时,他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这座象征着曹魏关中统治的巨大城池,城中已是多处火起,喊杀声震天。
他眼中充满了惊骇、悔恨和一种劫后余生的巨大恐惧。
“快!分出一队!快马加鞭!八百里加急!去河池!禀报丞相!长安……长安失守了!!”守将对着身边同样魂不附体的亲信校尉吼道,声音带着绝望的哭腔。
那校尉不敢怠慢,带着几个同样惊恐的骑士,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出,向着阳平关方向疯狂打马而去。
而此时的魏延,已经站在了长安城中最高的钟鼓楼之上。
他脚下,是这座千年帝都的轮廓。城中零星的抵抗正在被迅速扑灭,府库、武库、粮仓等重要据点已经落入掌控。
虽然疲惫欲死,虽然身边只剩下五千余同样伤痕累累的兄弟,但他的眼神却燃烧着前所未有的兴奋和狂野!
成功了!子午谷奇谋,成功了!
他一把扯下残破的头盔,任由关中的风吹拂着他沾满血污的乱发,对着阳平关的方向,发出了一声震动四野的、如同虎啸般的怒吼:
“曹操——!长安!魏延——收下了——!!!”
这声怒吼,如同惊雷,炸响在长安城的上空,也即将化作一道致命的霹雳,劈向数百里外、正在阳平关下疯狂督战的曹操!
阳平关前,曹军大营。
巨大的戎车如同一座移动的堡垒,矗立在距离血肉磨盘般的阳平关仅数箭之地的土丘之上。
曹操立于车首,玄色大氅在带着血腥味和硝烟的风中猎猎作响。
他脸色阴沉得如同关中的铅云,鹰隼般的目光死死盯着前方那座依旧在疯狂吞噬着他精锐儿郎的雄关。
关墙上下,尸骸堆积如山,浓烟滚滚,惨烈的厮杀声、垂死的哀嚎声、战鼓的轰鸣声混杂在一起,冲击着每一个人的神经。
曹操压抑着怒火,又一波强攻被打退,如同撞上礁石的潮水般溃散下来,留下更多抽搐的躯体。
阳平关的坚韧和守军的顽强,远超他的预计。时间,正成为他最致命的敌人。荆州的胶着、南阳的受阻、江东被交州兵牵制的消息,都如同跗骨之蛆,啃噬着他的耐心。
“丞相,是否……”一名浑身浴血的将领奔至车下,头盔歪斜,脸上带着惊惶和疲惫,刚要开口请示是否暂停攻势。
“住口!”曹操厉声打断,眼神如同淬毒的刀子刮过那将领的脸,“孤说了,进攻!昼夜不息!轮番上阵!用人命堆,也要给孤把阳平关堆平了!再敢言退者——斩!”他宽厚的手掌猛地拍在车辕上,发出沉闷的巨响,显示着他内心的狂躁。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僵持时刻,一骑快马如同离弦之箭,带着一路烟尘,不顾一切地冲破外围营寨的阻拦,朝着中军戎车方向狂奔而来!
那骑士风尘仆仆,甲胄破损,脸上混杂着极度的疲惫和深入骨髓的恐惧,正是长安守将派出的信使!
“报——!!!”信使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从马上摔下,声音嘶哑变形,带着哭腔,扑倒在戎车之下,“丞相!祸事!天大的祸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