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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名气带来的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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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蜀山还笼罩在薄雾中,演武场上却已经站了十几位衣着各异的江湖客。谢老三揉着惺忪的睡眼,看着这群天不亮就来堵门的挑战者,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这位兄台,白大侠何时现身?“一个背着双剑的年轻人急切地问道。虽然白小七没做过什么大事,但是从他得了蜀山十年一届的论剑大会榜首时开始,他就变成了江湖人口中的大侠。

谢老三掰着手指数了数:“今天已经是第七拨了。“他指了指山门旁立着的那块新立的石碑,上面刻着“每日巳时接受一位挑战者“的字样,“规矩都写在这儿了,各位请回吧。“

人群顿时骚动起来。一个虬髯大汉拍案而起:“老子从漠北千里迢迢赶来,就为领教断魂刀!今日不见到白小七,绝不离开!“

谢老三叹了口气,这场景在过去三个月里几乎每天都在上演。自从白小七在论剑大会上一战成名,蜀山论剑大会的第一,可以说是年轻一代的第一人了,再加上“断魂刀传人“身份,白小七的名号早已经响彻江湖,慕名而来的挑战者络绎不绝。起初白小七还耐心应对,后来实在不堪其扰,才立下这每日一战的规矩。

“刘大刀!“谢老三朝身后喊了一嗓子,“今天轮到谁了?“

独眼汉子从门房里探出头来:“移花宫的那个女弟子,昨天就来了。“

谢老三点点头,转向人群:“诸位,今日白师兄接受移花宫冷清霜的挑战,其他人请明日赶早。“

虬髯大汉怒目圆睁:“放屁!老子...“

话音未落,一道清冷的刀光突然从山门内掠出,精准地劈在大汉脚前三寸处,青石地面上顿时出现一道三寸深的刀痕。

“越线者,死。“

刘大刀的声音充满了怒气的道,自从学会新的破风刀法,刘大刀的实力在一流高手里还是数得上号的。

白小七来了,他今天穿了一身素白长衫,腰间悬着那把名震天下的断魂刀,眉宇间却带着掩饰不住的疲惫。

虬髯大汉的额头上渗出冷汗,那一刀若是偏上三寸...

“冷师妹,请。“白小七向移花宫的女弟子抱拳,声音温和了些许。

谢老三看着白小七的背影,心里突然有些发酸。这三个月来,他亲眼看着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变得越来越沉默。每天重复着同样的比试,面对着一波又一波或真心求教或沽名钓誉的挑战者,再锋利的刀也会钝的。

比试结束得很快。冷清霜的剑法确实不错,但在白小七的断魂刀前依然走不过十招。女子收剑入鞘,恭敬地行了一礼:“多谢白师兄指点。“

白小七微微颔首,转身就要离开。

“白大侠留步!“虬髯大汉突然高喊,“在下漠北狂刀门...“

“明日巳时。“白小七头也不回地打断他,身影很快消失在蜿蜒的山道中。

谢老三赶紧追了上去。转过几个弯后,他发现白小七并没有回住处,而是站在悬崖边的一块巨石上,望着远处的云海出神。

“师兄...“谢老三欲言又止。

“老谢,“白小七突然开口,“你说远道爷当年,是怎么应对这些挑战的?“

谢老三挠挠头:“史前辈当年...好像直接闭门不出?再就是选了几个劣迹江湖人杀鸡儆猴了“

白小七苦笑一声:“师父可以,我不行。“他摩挲着刀柄,“蜀山正值多事之秋,我不能给师门树敌。“

山风拂过,吹起白小七的衣角。谢老三这才注意到,这三个月来,师兄瘦了不少。

“我决定了,“白小七突然说,“明日启程,外出游历。“

谢老三一惊:“师兄!这...“

“放心,不是一去不回。“白小七望向远方,“只是到处走走,好好想想刀法的下一步。这些挑战者找不到人,自然就散了。“

当夜,白小七去见了清微真人。老掌门听完他的打算,沉吟良久。

“江湖路险,“清微真人捋着长须,“但你确实需要这场历练。“他从案几下的暗格中取出一封泛黄的信笺,“你师父临终前托我转交,说待你真正困惑时再给你。“

白小七接过信笺,上面只有寥寥数语:

「小七,刀在鞘中会锈,人在山中会钝。去江湖上走走,看看这天下有多大。——师字」

次日寅时,天还未亮,白小七便收拾好了简单的行囊。他在床头留下三本手抄的刀谱——给谢老三的破风刀进阶篇,给白小八的剑法心得,还有一本留给柳随风的断魂刀注解,这位蜀山少掌门其实一直崇拜断魂刀史一刀,白小七就满足师兄的心意,让他也过过刀客的瘾。

山门前,谢老三和刘大刀等人已经等候多时。

“堂主,真不用我们跟着?“谢老三搓着手,眼眶发红。

白小七摇头:“蜀山外门弟子监察刚有起色,你们留下。“他拍了拍谢老三的肩膀,“记住,监察外门不是靠狠,是靠理。“

刘大刀突然单膝跪地:“师兄放心!谁敢在蜀山作乱,先问过我的破风刀!“

白小七扶起他,又看向其他兄弟:“好好练刀,等我回来检查。“

晨光微熹时,白小七独自一人踏上了下山的路。他没有惊动更多人,甚至没让白小八来送行。腰间悬着断魂刀,背上一个小包袱,就这样简简单单地离开了蜀山。

行至半山腰,白小七突然停下脚步。山道旁的松树上,不知被谁系了一条青色布条,在风中轻轻摇曳。他认得这布料的颜色——是蜀山外门弟子的衣袍。

白小七伸手解下布条,上面用炭笔歪歪扭扭地写着几个字:

「师兄保重,早点回来。——玄武堂全体」

他小心地将布条收入怀中,继续向下走去。山雾渐渐散去,露出远处广袤的平原。那里有无数未知的挑战,也有无限的可能。

身后,蜀山的晨钟悠然响起,仿佛在为他送行。

白小七没有回头。他知道,终有一日,这把断魂刀会带着江湖的风霜,重新回到这座山上。但不是现在。

现在,他只是一个寻道的刀客,要去看看这个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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