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粘锅的因果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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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神秘的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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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花书馆的馆长室内,沉郁的檀香在空气中缓缓流淌,却被一种无形的压迫感所凝固。

黑袍人斜倚在紫檀圈椅中,苍白的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叩着扶手。

那副青玉雕琢的面具在灯下泛着冷冽的光泽,眼洞后隐约可见的眸光,如同深潭中游弋的暗影。

白发苍苍的馆长垂手立在五步之外,喉结不自觉地滚动着。

他身后十二位身着绛紫长袍的长老,像一排列阵的鹤鸟,连呼吸都刻意放轻。

更没有人敢直视那张背对着众人的座椅。

窗外突然掠过一阵疾风,馆长的银须随着飘摇的灯影颤动。

他看见黑袍人肩头垂落的一缕乌发被气流掀起,发丝间若隐若现的后颈上,有道朱砂色的古老刺青正随着呼吸明灭,宛如活物。

黑袍面具人的声音,突然从面具后传出,低沉而冰冷,像是从深渊里渗出的寒意:

“本座所托之事……可有眉目?那人,寻到了么?”

馆长枯瘦的身躯不易察觉地一颤,短暂的、令人窒息的沉默后,他浑浊的眼珠微微转动,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求救意味,投向了身侧一位面色同样紧绷的长老——莫长老。

站在左侧的莫长老,硬着头皮上前一步,双手在宽大的袖袍中紧握成拳,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恭敬:

“回禀上使大人,遵照您的谕示,我等……确实已寻得此人踪迹。然则……”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措辞,

“恕属下愚钝,此人……相貌平平无奇,属下等……实难窥其玄机,竟能……竟能劳动上使大人如此……如此关照?”

“关照”二字尾音未落,变故陡生!

黑袍人甚至未曾回头。只是搭在扶手上的那只苍白的手,极其随意地、仿佛拂去尘埃般向外一挥。

“呜——!”

一股阴冷刺骨的无形罡风骤然爆发!

莫长老如同被一柄无形的巨锤狠狠击中胸口,闷哼一声,整个人离地倒飞出去,重重砸在后方高耸的书架上!

“哗啦啦——!”

成排的古籍如遭飓风席卷,轰然倾泻而下,卷起漫天尘埃。

青玉面具微微侧转,冰冷的眼洞扫过噤若寒蝉的众人。那低沉的声音此刻已如九幽寒冰,带着毫不掩饰的威压,一字一句砸在每个人的心上:

“不该问的,便闭紧你的嘴。”

他缓缓收回手,玄铁扳指在扶手上留下细微的刮痕。

“因为——你,还有你们……”他的声音带着一种俯瞰蝼蚁般的漠然,“都没有这个资格。”

死寂,如同厚重的裹尸布,瞬间笼罩了整个馆长室。

馆长额角的冷汗汇聚成珠,沿着皱纹滑落,砸在冰冷的青砖地面上,发出微不可闻却清晰刺耳的声响。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死寂即将凝固成永恒时,黑袍人却缓缓站起了身。

他的动作并不快,甚至带着一丝慵懒,却瞬间吸引了所有惊恐的目光。

然后,在众人的注视下,径直走向议事厅那扇镶嵌着繁复铜质格纹的玻璃窗。

午后的阳光透过晶莹的玻璃斜射进来,青玉面具转向窗外,透过剔透的玻璃,望向了远处那片开阔之地。

窗外,景象截然不同。

开阔之地上,阳光正好。

一群身着崭新靛青色学徒袍的年轻弟子,正列队肃立。

他们脸上还带着几分初入书馆的青涩,此刻,他们正全神贯注地聆听着一位教习长老的训示,为即将到来的“登云阶”测试做最后的准备。

“登云阶”——茶花书馆三年一度的盛事,亦是残酷的筛选。

这不仅仅是一场技艺的较量,更关乎心性与潜力的终极考验。

唯有通过者,才能摆脱“学徒”的身份,一跃成为馆中倾力培养的精英弟子,接触到更深奥的典籍与传承。

黑袍人的目光,如同盘旋于高空、锁定猎物的鹰隼,缓缓扫过坪上那一张张年轻的面孔。

“他们……才是你们茶花书馆的未来……”

这次的话音比方才少了一丝戾气,却多了一分难以捉摸的深沉。

然而,这份深沉的气氛甚至没能维持三息。

只见那负手而立的黑袍上使,其姿态渐渐从审视变得有些……焦躁?

他猛地转过身,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

冰冷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直接打在馆长脸上,声音里那点深沉瞬间荡然无存。

只剩下一种强压着的不耐烦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人呢?!你方才信誓旦旦说人已找到!本座问的是他!那个叫苏昭的!在哪?!”

他修长的手指几乎要点到馆长的鼻尖,

“你们确定这些人在进行登云阶测试?莫非尔等竟敢诓骗本座?!”

最后一句,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雷霆震怒的前兆。

馆长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万万没想到这位高深莫测的上使大人,变脸竟比翻书还快!

“这……这……上使大人息怒!息怒啊!”

馆长吓得舌头打结,脑子里一片乱麻,只想赶紧把这尊煞神的怒火引开,几乎是不过脑子地脱口而出:

“回禀上使!那苏昭……他……他定是……定是去……去更衣了!不对!人有三急!登云阶测试在即,他定是去……去茅房了!片刻即回!片刻即回!”

馆长这么说着,眼神却飘忽不定,连声音也越来越小。

这理由编得实在拙劣不堪,连他自己都觉得荒谬——登云阶这等决定命运的大事,谁会卡着点去茅房?

就在黑袍人袖袍微动,那股熟悉的、能将人掀飞的阴冷罡风眼看就要再次凝聚的千钧一发之际——

“啊!!”一声突兀的、带着点破音的叫喊猛地响起,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毁灭前奏。

是一直站在馆长身侧,却始终紧张地盯着窗外的左长老!

他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激动得连胡子都在抖,完全不顾仪态地跳了起来,一只手指着窗外的某个方向,声音因为激动而尖锐变形:

“在……在那儿!上使大人!是苏昭!他在那儿!!”

这一嗓子如同平地惊雷,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黑袍人凝聚的力量一滞,猛地转头。

馆长和其余长老也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齐刷刷地扑到窗边,顺着左长老那根颤抖的手指望去。

只见在砺心坪最边缘、靠近后山小径的一棵巨大的、枝繁叶茂的老槐树下,斑驳的树荫里,赫然躺着一个穿着靛青色学徒袍的身影!

那身影姿态极其……悠闲。

他四仰八叉地躺在松软的草地上,一条腿曲起,另一条腿随意地伸直,双手枕在脑后。

脸上还盖着一本摊开的,看起来像是闲书的小册子,正好遮住了面容。

阳光透过树叶缝隙,在他身上投下跳跃的光斑。

他胸口微微起伏,呼吸均匀,仿佛……睡着了?!

周围是热火朝天、挥汗如雨、紧张得快要背过气去的同门。

而他,苏昭,这位让神秘上使大人大动干戈寻找的“目标人物”,竟然在登云阶测试即将开始的紧要关头,躲在树荫底下,乘凉?睡觉?看闲书?!

“……呵,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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