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铲砸开泥土，在气压的作用下，地底涌出强劲的水流！

那汹涌的水流看呆了一众原始人甚至包括水夜，明明没有使用灵能，但水居然从地下往天上喷？

亲手挖出水流的原始人，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是神力！”

越来越多的人惊呼，却被王轩打断。

“这不是神力，是‘科学’。”

“科学？”

“是啊，不需要神，人就能做到的称之为‘科学’。”

这也是王轩为什么让他们自己挖出来的缘由，在明白要复兴人类文明后，他一直有意识的将人们从愚昧引向知识。

——相信原始人的智慧。

就算暂时不理解原理，只要亲眼见证这一现象，那现象就会转化为经验，代代相传直到有人研究出背后蕴藏的知识。

人类，很神奇吧？

一片欢呼声中开始夹杂着些许思考。

......

......

夜晚，原始人围坐在篝火前。

“真有水出来了！”

“水怎么能喷出来？难道是神用了神力？”

“不是，是‘知识’！那些只有巫才能学习的知识！”

人们盯着那道喷涌的水流，像第一个试着钻木取火的猿人一样，脑海中第一次思考起那些看似普通的现象。

水夜望了一眼这群充满活力的人群，脸上不由浮现出一个有点微妙的笑容......知识，听着和灵能一样神奇，像是个满是亵渎的词语。

她看了一眼，仿佛回到了参与神殿选拔的那段时间。

作为三十万血肉里诞生出唯一一个能融会贯通所有取悦神明技巧的人，她的记忆力毋庸置疑。

仅仅看了一眼，就像是脑海里阅读了三十万遍，‘连通器’的原理被她牢牢记住。

“机神啊......你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理性的怪物，或是原始的野兽......”

水夜目光移动，不由看向林中帐篷，忽然目光一滞，只见帐篷内倒印着一道比她整个人还要粗的阴影。

这不会是？

应该是人影，总不可能......水夜扫视一圈，却见姬多肉等人正在篝火旁沉浸式干饭。

......

......

深夜，帐篷内不像外界有篝火照耀，里面昏暗无比，仅仅是能模糊看清来人身影。

那小麦色的肌肤与夜色融为一体，起初王轩以为是姬多肉，但见那颤颤巍巍的身材这才发觉是姬阿姐。

“大，可以......”

“这样做不合适。”

“可是大，你吃过我的小人食物，就不能叫我一声‘妈妈’？”

姬阿姐声音幽怨，王轩这才发觉他误会了。

不过，叫妈妈......考虑到姬阿姐失去孩子的悲伤，自觉有理亏的王轩还是安抚着她，让阿姐转雨为晴后将她哄了出去。

人的精神状态也需要保持健康，不然很容易变得跟水夜一样。

......

......

水夜看着从帐篷里走出的姬阿姐，不由松了口气。

不过是发情的猴子罢了，她整理了一下衣裙，不能再拖了，今晚她也要一探虚实！

她避开所有人视线，无声无息潜入，可还没进帐篷就听到王轩的声音传来。

“你不该来。”

王轩看着水夜惊疑不定的神色，不禁深深叹了一口气。

在他眼中，那混浊的情绪值无需光辉，就和太阳一样闪亮，拥有情绪的人类根本无法在他视线中隐藏情绪。

尤其是今天看过‘知识’的水夜，她状态一直不太对。

那种被称为灵能的能量，或许真伴随着某种污染，就像是煤块堆里的火焰一般会燃烧人的精神。

“水夜，你想干嘛？”

水夜嘴角浮现出一个有些夸张的弧度，硬生生像拿刀在脸上划过一般。

她声音虔诚狂热......又虚假：

“自然是侍奉神明。”

“怎么侍奉？将我用棒子敲晕，然后带回你的部落当人彘？”

“什么叫‘人彘’。”

“就是将人的四肢削断。”

王轩话落，水夜眼神闪烁出有些兴奋的光芒。

“你的精神状态很危险......”

虽然这么说，王轩却一时也不知道如何解决，他不是心理医生。

更何况，这种精神状态或许和灵能有关，水夜身上的词条成就了她的灵能，也造成她有些微妙的精神状态。

“这倒是......虔诚的信徒如飞蛾扑火般的信仰，也会让神觉得危险。”

水夜身躯微微颤抖，胸前犹如两个水球般晃荡，雪白的牙齿咬住舌尖溢出星星点点的血光，她舔舔了嘴唇，殷红的鲜血便沾在嘴角。

“既然神明知道我的愿望，那我就不瞒了。”

“我想带机神回神殿，想更多的了解神，让繁育机神回神殿，好让祭司们上上下下......”

王轩打断了水夜的话。

“没有祭司了，她们都是你脑海中的幻觉，如果你是神殿的大祭司，为什么会一个人走在这片荒原里？”

“你根本不是大祭司，是被赶出来为你罪行忏悔的......离群者。”

【水夜词条：众生平等】

【众生平等（红）：三十万人相互厮杀抉择出一个偏执的灵魂，她固执的认为每个人的生命都平等的位于她脑海内，三十万人格里组合出一个意志在脑海中模拟着曾经见过的一切。】

【污染：视野接触到的任何知识，都会在脑海中记忆三十万遍。】

王轩看着水夜身上的词条，有些头痛。

这是他见过的最长介绍的词条，水夜今晚的异动或许和他今天讲的‘连通器’原理有关。

正如先前从笔记上看到一样，知识具有污染性。

至于污染的条件，污染的效果，王轩本来一概不知。

但今天看到水夜的反应，王轩还是猜到了些许——传播数，如果知识传播到一定人数，就会引起异常反应。

而水夜看一遍，相当于传播了三十万遍，这种程度的知识传播达到了‘污染’的门槛。

只见水夜露出挣扎的表情，过了好一会儿才平复下表情，像是没听见王轩先前所说的话一般。

“神明啊，为何对您的信徒如此不屑一顾？明明知道信徒的愿望却不作回应？”

水夜身体缓缓靠近，像是用祈祷的手势，解开身上的衣裙。

染着鲜血的长裙滑落，露出姣好的曲线。

万物之间都存在‘力’，此刻王轩目光不小心看了一眼，却被水夜察觉。

沾着血迹的脸，露出有些疯狂的笑容：

“神与人，也没什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