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水，洒在林渊的小院里。

他盘膝坐在石凳上，面前摊开着那本从藏书阁“借”来的《毒经》。

书页已经泛黄，边角处还有虫蛀的痕迹，但里面的内容却让林渊如获至宝。

“七步断肠散...需要砒霜、鹤顶红、断肠草...”林渊轻声念着配方，手指在桌面上无意识地敲打。这些剧毒材料他暂时弄不到，但后面几页记载的麻痹类毒药却简单得多。

“醉仙香...曼陀罗花粉混合茉莉根汁液...”林渊眼睛一亮。

曼陀罗在青河镇郊外就有生长，茉莉根更是常见。他合上书，看了眼天色——刚过三更，距离天亮还有两个时辰。

影子在脚下无声蔓延，如同忠诚的护卫。自从发现阴影能够吞噬生命后，林渊就一直在探索这种能力的边界。现在，《毒经》给了他新的灵感。

“如果能将毒素与阴影结合...”这个念头一旦产生，就再也挥之不去。

清晨，林渊以办事为名出了城。黑蛇帮小头目的身份让他轻松通过了城门守卫的检查——腰间的黑铁令牌比任何通行证都管用。

镇外三里处有片荒废的坟地，据说闹鬼，平时少有人至。林渊在一处倒塌的墓碑旁找到了几株曼陀罗，紫色的花朵在晨风中摇曳。他小心地收集花粉，又挖了几株完整的植株准备移植。

回程时路过一片茉莉丛，他取了根茎汁液。这两种材料混合后会产生麻痹效果，《毒经》上说足以让一个成年男子半刻钟内动弹不得。

小院角落里，林渊用石块垒了个简易药炉。他将曼陀罗花粉和茉莉根汁液混合，加入少量醉人的烧酒作为溶剂，放在小火上慢慢熬煮。很快，一股甜腻的香气弥漫开来，闻着让人头晕目眩。

林渊连忙用湿布捂住口鼻，将熬好的糊状物倒入准备好的小瓷瓶中。这是他第一次制毒，成品只有拇指大小的一团，但应该够用几次了。

接下来是试验环节。林渊从市集买来一只活鸡，绑在院中树下。他取出一根细如牛毛的银针——这是从赌场管事那里“借”来的，蘸了点“醉仙香”，然后轻轻刺入鸡翅膀。

鸡只扑腾了两下，不到十个呼吸就瘫软下来，眼睛半闭着，显然已经失去了行动能力，但还活着。

“有效！”林渊兴奋地握了握拳。他蹲下身，让影子覆盖在鸡身上。这一次，他刻意控制着吞噬速度，同时将一丝毒素混入阴影中。

影子如活物般蠕动，包裹住鸡的全身。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鸡完全没有挣扎，安静得像是睡着了。林渊能感觉到毒素随着阴影一起渗入鸡的体内，先麻痹神经，再吞噬生命。

“完美...”他长舒一口气。这样一来，即使对付比自己强的对手，也能先麻痹再吞噬，大大降低了风险。

正当他准备处理实验残骸时，一个意外的发现让他停下了动作。

那只被吞噬过的鸡尸体还完好无损地躺在那里，只是失去了生命气息。

以往被吞噬的生物都会变成干尸，但这次却没有。

“难道是因为加入了毒素？”林渊皱眉思索。他再次让影子覆盖鸡尸，这次刻意不加入毒素，而是纯粹地尝试吞噬。

奇妙的事情发生了——影子开始缓慢地分解鸡的尸体，从羽毛到皮肉，再到骨头，一点一点地“消化”。

这个过程比吞噬生命精华慢得多，而且会额外消耗体力，但确实有效。

半刻钟后，地上只剩下一小撮灰白色的粉末，微风一吹就消散无踪。

“原来如此...”林渊眼睛发亮，“吞噬分两个层次——快速吸收生命精华，或者慢速额外消耗体力但彻底地分解整个躯体。”

这个发现解决了最大的隐患——如何处理被吞噬后的尸体。

之前他只能用火烧，既麻烦又容易留下痕迹。现在只要时间允许，他可以让敌人彻底“人间蒸发”。

接下来的几天，林渊白天履行小头目的职责，晚上则秘密改进他的“毒影”技巧。

他将“醉仙香”提炼得更加精纯，又找来几根空心银针，做成可以藏在袖中的暗器。

最关键的突破是将毒素直接融入阴影，使得影子本身就带有麻痹效果。

机会很快就来了。

那是个闷热的夜晚，林渊正在院中练刀。成为小头目后，杜青峰偶尔会指点他几招，让他的黑虎刀法进步神速。现在他演练的是第三式“黑虎掏心”，这一招讲究出其不意，刀走偏锋。

短刀在月光下划出一道银色弧线，突然，林渊的手腕微妙地一抖，刀锋诡异地改变了轨迹——这是他从疤脸寨主记忆中汲取的经验，正统刀谱上没有的小技巧。

就在这时，他敏锐地察觉到墙头有一道黑影闪过。那人轻功极佳，落地时几乎没有声响，但逃不过林渊经过强化的感知。

“探子？”林渊假装没发现，继续练刀，实则全身戒备。影子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浓重，悄无声息地向四周蔓延。

黑影贴着墙根移动，很快来到窗前。借着屋内微弱的灯光，林渊看清那是个瘦小精悍的男子，面蒙黑巾，腰间别着一对分水刺——铁爪帮的制式武器。

“果然来了...”林渊心中冷笑。自从醉仙楼一战后，他就料到铁爪帮会派人调查自己。他故意背对窗户，卖了个破绽。

蒙面人果然上当，悄无声息地逼近，分水刺直取林渊后心。

就在刺尖距离后背只有三寸时，林渊突然一个侧步转身，短刀精准格开分水刺，同时左袖一扬——

“嗖！”

一根蘸了“醉仙香”的银针激射而出，正中蒙面人颈部。

那人反应也快，立刻后撤，但为时已晚。针上的毒素迅速发作，他刚跳出两步就踉跄倒地，四肢开始不听使唤。

“铁爪帮的？”林渊缓步上前，短刀抵住对方咽喉。

蒙面人眼中闪过狠色，刚想说什么么。但令他惊恐的是，身体竟然没有传来预期的剧痛，反而更加麻木了。

“别费心了。”林渊冷笑，“我的'醉仙香'能压制大多数毒药，你现在连咬舌自尽的力气都没有。”

蒙面人眼中终于露出恐惧。林渊不慌不忙地将他拖到院中最阴暗的角落，那里月光照不到，阴影浓重如墨。

“你知道吗？”林渊轻声道，像是在和老朋友聊天，“有些秘密，最好带进坟墓里。”

说罢，他控制影子如潮水般涌上蒙面人的身体。

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阴影中混合了麻痹毒素，使得猎物连最基本的挣扎都做不到，只能睁大眼睛，惊恐地看着黑暗将自己一点点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