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凌忽然想到什么，用强光手电照向方才取出纸条的柜子。

果不其然，里面放着一张彩色的照片，仿佛刚刚打印出来的一般崭新。

刚才这张照片被纸条压住，他没有看见。

李凌取出照片。

上面是一个女人的半身照，对着镜头温柔地笑着。

她穿着红色的旗袍，坐在一条老式木凳上，背景是一扇同样古老的木门，边缘落下两个红灯笼。女人相貌精致漂亮，但却没有眼珠，整个人僵硬呆板，身上遍布尸斑，死气沉沉。

这副样子......果然是鬼新娘！

李凌当场气笑了。

好你个鬼橱，老子只是询问人皮纸的位置，又不是让你把人皮纸抓来，你张口就要老子找到鬼新娘的位置？

按照这个迹象，第二个条件岂不是要把鬼新娘带来？

他生气的同时，心惊不已。

鬼橱的交易规则虽然坑爹，但每个条件的难度都与愿望的价值相当，如此说来，岂不是代表了人皮纸与鬼新娘一样恐怖？

他可没本事去找鬼新娘。

那玩意儿身上有多个灵异，疑似民间七位顶尖驭鬼者之一张幼红遗留，恐怖无比。

不仅如此，她还掌握着黑色雨伞，黑色雨伞共有六层鬼域，等级极高，如果排除李凌推测的鬼眼之主的黑色鬼域，黑色雨伞的鬼域等级堪称第一。

去就是送。

李凌气的牙痒痒。

难道人皮纸注定找不到，只能等待两个月后从方镜手中夺取。

“等下！”

李凌脑海中灵光一闪，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自己好像想岔了。

鬼橱的交易规则是第一个愿望二换一，两个条件的难度根据愿望而定。，之后便是一换一。

自己完全没必要一开始就提出寻找人皮纸的位置，应该先用一个简单的条件混过去第一个愿望，之后再提出寻找人皮纸。

届时人皮纸到手，鬼新娘什么时候找也行，说不定到时候自己驾驭的厉鬼足够多，直接赖账也行，一把火将这玩意儿烧掉。

李凌重新取出笔记本，想了想，写下一句话。

“我需要一碗蛋炒饭，你能帮我么？”

这句话是杨间曾经与鬼橱做过的交易，代价早就知道，为了防止出现意外，他一个字都没动。

纸条塞进去，不多时有了回信，愿望下面多出一行黑色的扭曲字迹。

“给我一碗血，我给你蛋炒饭。”

这正是鬼橱曾经提出的条件！

李凌大喜，放下心来。

他离开房间，从一楼搬了一些破旧的家具、农具，堆在二楼过道中。

如此一来，如果有人误入古宅，看到二楼塞满农具家具的样子，大概率会认为二楼是专门堆砌杂物的地方。

他没有鬼域，连搬运鬼橱和鬼镜都极为麻烦。

李凌在老宅一楼观察外界，确定周围没有人，悄悄离开了小区。

他去附近的市场买了一只鸡和一个最小号的碗。

鬼橱又没说多大的碗，是个碗就行。

就在他往回观江小区赶时，周正打来电话。

“李凌，我帮你问了，观江小区房价很高，普通住宅五万一平，别墅一套一千万，不讲价。”周正有些不好意思。

不讲价？

李凌心里有些怪异。

亏你还是大昌市负责人，买房子竟然不讲价？

就是随便找一个体制单位的小领导，说情走关系，至少也能打个九折。

虽然买房只是借口，但你这也太拉了吧？

其实仔细想想也可以理解，周正是一个极为低调的人，平时除了解决灵异事件就是缩在家里，与大昌市的企业家们几乎没有任何来往。

观江小区的投资人之一是张伟的老爸张显贵，数十亿的企业家，在接触杨间之前，竟然不知道驭鬼者和灵异事件的存在，由此可见周正的低调之处。

“哦，那算了，太贵了，我去其他地方看看有没有便宜点的小区。”

“城东是老城区，那边的房子比较便宜，我帮你问问？”周正也觉得面子有些挂不住，再次主动提出帮助。

“好，不用买房子，租房即可，要偏僻一点的，咱们这类人与普通人接触越少越好。”

“嗯，好。”

李凌回到古宅，将一只盛满鸡血、拳头大的小碗递进格栅窗中。

黑暗中立刻有一只手握紧了小碗，力气大的出奇。

李凌赶紧撒手。

小碗缓缓被黑暗吞没。

“嘎吱！”

格栅窗自动关闭。

几秒钟后，下层的橱柜向外凸起，蛋炒饭的香味传了出来。

打开下层橱柜，木质隔板上放着一小碟蛋炒饭。

碟子是民国风格的老式瓷器，边缘处花纹古朴，只有巴掌大小。

李凌给的血少，鬼橱回应的蛋炒饭同样少，主打一个绝不吃亏。

碟子下面压着一张泛黄的纸张。

李凌随手将蛋炒饭取出放在地上，迫不及待地取出纸。

上面用歪七扭八的黑色痕迹写着一行字。

“帮我把橱子搬出去。”

与原著记载一模一样。

李凌彻底放下心。

他先是一把火将蛋炒饭烧成灰，然后将橱柜放倒，一只手提起，艰难地从门上的破洞中钻出去。

李凌来到一楼，将橱柜放在门口杂草丛中。

破旧的橱柜配合残垣断壁、遍地杂草，如同垃圾，扔在这里都不会有人捡。

他将先前的问题重新写在纸上，塞进格栅窗中。

“大昌市有一张诡异的人皮纸，帮我找到它的位置。”

过了十秒钟不到，下面的柜门再次向外凸起。

李凌强忍激动，拉开下面的柜门。

里面躺着两样东西。

李凌将其取出。

最上面是一张彩色的崭新照片，依旧是鬼新娘的照片，背面写着一句话。

“一年内找到她。”

下面是一张泛黄的纸条，写着三个大字。

聚宝阁。

一看就是某个大型古玩店铺的名字。

李凌恍然，顿时有种情理之外、预料之中的感觉。

人皮纸肯定是某个收藏品，被方镜意外得到。

至于如何意外......

聚宝阁听起来就高端大气上档次，里面的东西相必价格很贵，方镜家境一般，买是买不起的。

看来方镜这小子手脚并不干净，爱做君子之事。

目的达到，李凌的目光重新落到鬼橱上，嘴角浮现出冷笑。

只见他弯腰，将鬼橱放倒，强有力的大手伸出，将其提起。

一溜烟回了老宅二楼，艰难地钻过铜门上破损的大洞，将其重新放回原位。

连地面上的灰尘痕迹都对得严丝合缝。

你让我把你搬出去，我做到了，可没说不能让我把你搬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