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析羽与白云悄然退离小巷，脚步放得极轻，连脚下青石板的苔藓都未压出痕迹。暮色如墨，将东宁府的飞檐勾勒成狰狞的剪影，空气中浮动着若有若无的腐腥气，像是某种巨兽蛰伏在暗处吐息。

“必须尽快通知孟川他们。”白云解开背后的皮质箭囊，指尖拂过箭羽时，弓身泛起细碎的青光。她的月白裙摆扫过墙角蛛网，惊起几只通体漆黑的蜘蛛，那些蜘蛛竟朝着两人消失的方向诡异地聚集。

话音未落，夜析羽突然拽住白云的手腕侧身急退。三支淬毒的箭矢擦着两人耳畔钉入砖墙，箭尾的猩红羽毛在风中颤动，与昨夜黑袍人所用的暗器如出一辙。他掌心虚空一握，银白直刀裹挟着星芒骤然显现，刀刃映出巷口逐渐浮现的黑袍人影。

“好敏锐的直觉。”为首的黑袍人缓步走出阴影，他黑袍上的符文泛着血光，在地面拖曳出蜿蜒的暗红轨迹，“不过，你们的好奇心会害死所有人。”随着他抬手示意，两侧屋檐跃下数十名黑袍人，将狭窄的巷道围得水泄不通。

白云反手抽出长弓，弓弦震颤间凝聚出三枚羽箭：“析羽，左路交给你。”她足尖轻点墙面腾空而起，箭矢破空时带起尖锐的音爆，直取屋檐上的天妖门众人。夜析羽低呼一气，星辰虚影在周身暴涨，直刀划出的黑白色银弧将迎面而来的弯刀尽数斩断，飞溅的火星在黑袍上灼出焦痕。

混战中，黑袍人竟开始结阵。符文从他们脚下蔓延，在空中交织成血色囚笼。夜析羽挥刀劈开两道黑影，却见更多黑袍人从血雾中涌现。他忽然瞥见为首黑袍人手中握着半块刻满星纹的玉牌——与白云找到的星图边角纹路完全吻合。

“小心！”白云的惊呼被剧烈的爆炸声淹没。东南角的黑袍人掷出一枚漆黑球体，地面轰然炸开，浓稠的黑雾中伸出无数锁链，缠住夜析羽的脚踝。他反手挥刀斩断锁链，却感觉灵力运转愈发滞涩，这才发现黑雾里掺着能削弱修为的蚀灵粉。

千钧一发之际，两道流光刺破夜幕。孟川的长刀裹挟着雷霆之势劈开血阵，晏烬的长剑如银龙出渊，将试图偷袭的黑袍人逼退。四人背靠背结成战阵，孟川目光扫过黑袍人的玉牌，瞳孔猛地收缩：“那好想是是天妖门的调令符！我听我姑祖母说过…他们果然在谋划重启空间裂缝！”

为首的黑袍人见势不妙，将玉牌捏碎。血雾突然沸腾，化作巨大的鬼脸吞噬所有同伴：“既然送上门来，就都留下吧！”鬼脸张开血盆大口，从中射出数百道毒针。白云弓弦拉满，一箭射出化成无数箭雨，青光凝聚成盾将众人护住，箭雨与毒针相撞，在空中炸开漫天火星。

夜析羽抓住鬼脸张口的瞬间，纵身跃起，直刀裹挟着空间墨色星辰之力刺入它眉心。鬼脸发出刺耳的尖啸，黑袍人的惨叫和笑声混在一起：“桀桀桀桀！你们阻止不了的！不久妖星必将现世！，幽冥渊的裂缝会彻底撕开！”话音未落，血雾消散，只留下满地焦黑的符文。

孟家议事厅内，烛火在风中摇晃。孟江河看着桌上的残玉碎片，脸色阴沉如铁：“天妖门沉寂百年，竟盯上了幽冥渊里已经闭合的空间裂缝。一旦妖星之力撕开裂缝，妖族毕定会通过裂缝组成兽潮冲击东宁府...”

“所以我们必须找到祭坛！。”夜析羽指尖划过直刀，刀刃上的星芒忽明忽暗，“白云在古籍里找到了幽冥渊附近的祭坛，或许那里应该就是入口。”

晏烬展开泛黄的舆图，在西郊某处画下标记：“这里曾是古战场，地脉紊乱，寻常修士很难察觉空间波动。但...”他欲言又止，目光扫过众人身上的伤痕，“天妖门既然提前设伏，必然在祭坛布置了杀阵。我们需要更详细的情报。”

孟川突然起身，从袖中取出一卷羊皮纸：“我和晏烬在酒馆打听到，城西醉仙楼的老板娘，似乎与天妖门有勾结。”他将纸张展开，上面歪歪扭扭画着几个符号，“这是晏烬在她房里偷看到的，和幽冥渊的符文极为相似。”

晏烬发出了不满：“喂…明明是你让我去的。”

“哎呀…不要在意那么多，都差不多一样的。”……

夜析羽与白云对视一眼，同时开口：“走…我们去探查一下。”

深夜的醉仙楼灯火通明，酒香混着脂粉气弥漫在街巷。夜析羽与白云扮作寻常食客踏入酒楼，白云却看见二楼雅间透出诡异的紫光。白云摸到袖中特制的透音箭，正要出手，却被夜析羽按住。用眼神视意了一下，周围食客都没有注意到……他又指了指墙角鬼鬼祟祟的小二——那人腰间挂着的青铜铃铛，正是天妖门的标记。

当小二端着酒菜进入雅间的刹那，夜析羽手中直刀出鞘，与白云同时飞身破门而入。屋内景象让他们瞳孔骤缩：老板娘周身缠绕着锁链，悬浮在布满符文的法阵中央，而她面前的铜镜里，赫然映出祭坛的全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