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货市场那个老头。市场比上次来时更加冷清，许多摊位都空着。我找了一圈，却没见到那个老头。向隔壁摊主打探，得到的消息让我的心沉到谷底。“老马？他前天晚上就死了。”

摊主摇摇头，“真邪门，好端端的突然就没了。警察说他是被吓死的，死的时候眼睛瞪得老大，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我双腿发软：“他…他有家人吗？”

“就一个侄子，昨天来收拾东西。”摊主指了指角落的一个纸箱，“那就是老马留下的，你要找什么的话，自己翻吧。”

纸箱里杂七杂八地堆着些小物件和一个账本。我快速翻阅账本，在最后一页发现了一行潦草的字迹：槐树巷17号，带子从那儿来的，千万别看……

槐树巷是城西一条几乎被遗忘的老巷子。我打车赶到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巷子狭窄幽深，两侧是年久失修的老式平房，大多数房子都空置着。

17号在巷子最深处，门牌已经锈蚀得几乎看不清数字。院门虚掩着，我推门而入，腐朽的木头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院子里杂草丛生，中央一棵枯死的槐树伸展着狰狞的枝丫，在暮色中如同鬼爪。主屋的门上交叉钉着几块木板，上面用红漆画着些歪歪扭扭的符号，像是某种符咒。窗户都被报纸从里面糊住了，看不清屋内的情形。我绕到屋后，发现一扇半地下室的窗户玻璃已经破碎。用手电筒照进去，能看到一段向下的楼梯。犹豫再三，我咬牙从窗户爬了进去。地下室潮湿阴冷，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另一种说不清的古怪气味。手电筒的光束照出一个个飘浮的尘埃，像是无数细小的幽灵。墙角堆着些破家具，中央摆着一张覆满灰尘的桌子，上面赫然放着一台老式的录像机。

我的心跳如鼓，慢慢走近。录像机旁边放着几盒录像带，其中一盒特别显眼——红色外壳，上面用金漆写着一个“囍”字。“这就是原始录像带…”我喃喃自语，伸手想拿，却听到楼上传来“咚”的一声，像是有什么重物掉在了地上，血液瞬间凝固。

我不是一个人在这栋房子里。手电筒的光束剧烈晃动，我抓起红色录像带塞进怀里，转身想逃，却听到一个更近的声音——地下室的楼梯上，传来了缓慢的、拖沓的脚步声。一步、一步，越来越近。手电筒照向楼梯口，光束中首先出现的是一双红色的绣花鞋，然后是鲜红的嫁衣裙摆。我的视线慢慢上移，看到了那张已经在噩梦中见过无数次的脸——惨白的皮肤，漆黑的双眼，血红的嘴唇。苏婉就站在那里，直勾勾地盯着我。我想尖叫，却发不出声音；想逃跑，双腿却像灌了铅。她开始向我走来，动作僵硬却迅速。随着她的靠近，地下室温度骤降，我呼出的气在空气中凝结成白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