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的，我还以为你这次落水之后变聪明了呢。”

赛琳娅笑着伸手，将卢克脸上的震惊抚平。

“不过，我也没想过这一天会来的这么突然，更没想到你不仅拥有了鱼人的特征，还获得了预言能力……”

原来如此！

卢克眼中闪过一抹了然之色。

的确，和那些奇形怪状的鱼人相比，自己的红眼、鬼手只能算是平平无奇，包括这所谓的预言能力，鱼人岛中也是有过先例的。

“说起来，我和你父亲的相识，也是源于一次海难。”

赛琳娅眼底有温柔的涟漪荡漾开来，像是被回忆的风轻轻吹拂。

“现在想想简直就像故事书里写的那样……”

“那时，你父亲经常出海去搜集各地的乐曲，而我因为对陆地的好奇，也时常会从鱼人岛偷溜出来……”

故事还没说完，一阵海浪袭来，让赛琳娅从回忆中挣脱，她抚着卢克的脸，表情逐渐变得严肃。

“卢克，我接下来说的话，你一定要仔细听好。”

“鱼人一族本就不被人类所接纳，作为混血，你的存在更是被两族所不容！”

“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要暴露你的真实身份，明白了吗！”

“嗯。”

卢克轻轻点头，接着抬手打断了想继续说些什么的赛琳娅。

“妈妈。”

细碎的红光爬满他的眼珠。

“你该不会想要返回艾蕾吉亚吧？”

“……”

赛琳娅沉默片刻，看着卢克的双眼，轻叹一声。

“我可不记得，我们祖上还有角鱼人鱼的血脉，你以后出门最好还是戴副墨镜来遮掩一下……”

“真是的……”

“我原本还想了好多话要讲……”

她擦拭着自己的双眼，想再次将卢克揽入怀中，但已经伸出的双臂又在中途落下。

“往前走吧，孩子。”

“别担心，我们人鱼一族都是天生的航海士。”

“大海会指引你前进的方向。”

话音刚落，没给卢克反应的时间，赛琳娅仰身，直接没入水中。

“不要！”

卢克心中一突，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前冲出，几乎要坠落船舱。

哗啦。

冰凉的水花打过，将卢克拍回船舱。赛琳娅立于水中，身下的鱼尾闪烁着金色的光芒。

“抱歉，孩子。”

赛琳娅立于水中，如同海之女神，身下的鱼尾闪烁着金色的光芒。

“你父亲那个笨蛋，没有我在，绝对会做出蠢事……”

“你就在安全的地方，等着我们的消息吧！”

赛琳娅说完，没给自己犹豫的时间，鱼尾轻轻甩动，彻底消失在海中。

“该死！”

船上的油灯不知何时已经熄灭，卢克的双手在舷墙上攥出深深的指印，而他本人却丝毫不觉。

“你不是已经相信我了吗！？”

“为什么一个个的都要赶着回去送死啊！！！”

“混蛋！！！”

……

一曲终了，余音绕梁。

舞台上担任指挥家的戈登在观众们热烈的掌声中，深深鞠了一躬，接着转身迈着优雅的步伐走到台下。

“香克斯阁下。”

戈登来到第一排的空位坐下，转头对着身边的红发说道。

“我们乐团的合奏，应该还值得入耳吧？”

“哈哈哈，国王陛下未免太谦虚了！”

香克斯的脸上带着真诚的笑容，毫不吝啬的赞美道。

“如此动人的乐章，简直让我的灵魂都升华了！”

“还有国王陛下，没想到您不仅身份尊贵，就连指挥水平也是大师级别的！”

“嚯嚯嚯嚯嚯。”

戈登咧开嘴，显然十分受用。

“香克斯阁下真是太客气了，一场演出的成功，最重要的还是各个声部直接的配合还有……”

“呵呵，没想到船长他还挺会奉承人的。”

同样坐在第一排，梳着满头脏辫的男人，听着香克斯二人的相互吹捧，有些无聊的打了个哈欠，将双手搭在了椅背上。

“小声点，耶稣布。”

一旁留着背头表情深沉的男人，斜瞥了耶稣布一眼。

“别忘了我们这次过来，可是为了给乌塔找一个合格的老师。”

“还有你，拉奇。”

“现在是吃饭的时候吗？”

“你这家伙一个人占了两个位置还不够，是把这里当成酒馆了吗？”

“抱歉，副船长……”

胖成肉球的拉奇·鲁无奈的叹了口气，将刚刚掏出的大骨肉又塞进了口袋。

“切。”

耶稣布翘起二郎腿，一副懒洋洋的样子。

“你再怎么小心，这些人也不会把我们当成同类的，贝克曼。”

“而且乌塔还这么小，我估计香克斯是不会忍心让她离开父亲身边的。”

“这就是养女儿的坏处了，你看我那个儿子……”

“嗯？”

耶稣布话没说完，直接扭头看向了身后的音乐厅大门。

“怎么了？”

贝克曼把手伸向腰间。

“没什么。”

耶稣布轻轻摆了摆手。

“有个迟到的家伙急匆匆的想要进来。”

“真是无聊啊。”

他打了个哈欠。

“我先睡一会儿。”

“等小乌塔上台了，再叫我吧。”

……

“国王大人。”

一身西服的侍卫从后方走来。

“莫芬大师来了。”

“他在门口吵着要见您。”

“嗯？”

被打断谈话的戈登原本还有些不悦，但在听到莫芬的名字后，脸上又立马露出笑容。

“这家伙总算是来了。”

“少了他这位首席钢琴师，今晚的演奏终究是算不上完美。”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让他进来啊！”

“不行啊，国王大人。”

侍卫低下头，表情有些无奈。

“外面已经聚集了很多没有参加音乐会资格的民众。”

“要是打开门，说不定他们会一拥而上……”

“你们这些家伙。”戈登皱起眉头，“连这种小事都处理不好吗！？”

“你……”

“算了。”

他扭过头。

“抱歉，香克斯阁下，我有事得先失陪一下。”

“国王陛下不必客气。”

香克斯笑着说道。

“你就把我们当作普通听众就好。”

“不要因为我们，耽误了您的事。”

“唉，香克斯阁下，您这……”

戈登又是连连致歉之后，终于站起身，在护卫的引领下满面春风的走了。

“没想到这些海贼竟然这么好说话。”

“看来把乌塔收为弟子的事，应该是十拿九稳了。”

“这种难得一遇的音乐奇才，就应该留在艾蕾吉亚，接受世界上最好的音乐指导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