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蛮！是我小剑！”我紧张看着眼前熟悉的人淡淡说道！

“嗡！”

苏小蛮猛然双眼一黑倒下…

见状我一个健步上前，扶着苏小蛮！将其放到一边山墙边靠着！

良久…

溶洞内的水珠滴落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范小剑背靠冰冷的石壁，借着龟甲散发的微弱青光，仔细端详着这块改变他命运的古老甲片。

苏小蛮蜷缩在一旁沉睡，赤红色的发丝铺散在石面上，像一簇即将熄灭的火焰。

“月华淬体......”范小剑指尖轻抚龟甲上新浮现的文字。这些蝌蚪般的符文在黑暗中游动，最终排列成九行修炼要诀。

每行末尾都刻着一枚月相图案，从新月到满月，循环往复。

第一行文字最为清晰：“子时正刻，引月华入百会，循督脉下贯丹田，凡九转，可筑道基。”

范小剑抬头看向溶洞顶部的缝隙。

透过那道狭窄的裂口，能看见一弯残月悬在夜空。他估算时辰，距离子时应该还有——

“你想现在尝试？”苏小蛮突然开口，声音因疲惫而沙哑。不知何时已经醒来，正用那双泛着金红色泽的眼睛注视着他。

“总比坐以待毙强。”范小剑指向龟甲，“这上面说，连续九夜引月华修炼，就能激活龟甲更深层的力量！”

苏小蛮撑起身子，火焰疤痕在腕间明灭不定。“你知道修炼有多危险吗？我爹说过，南离族的孩子觉醒血脉时，十个里要死三——”

“但我们没有选择。”范小剑打断她，指向洞外，“黑羽卫的搜捕范围每天都在缩小，你我的特征太明显。”他展示自己右臂的剑形印记，那纹路如今已经蔓延到手背，“更何况......”

他没有说完！两人都清楚，自从五帝法相一掌灭村后，他们已经没有退路。

苏小蛮沉默片刻，突然伸手抓住范小剑的衣领：“你要是死了，我就把你烧成灰撒进秦淮河！”她恶狠狠地说，但颤抖的指尖暴露了真实情绪。

随着子时将至…

范小剑盘坐在溶洞中央，龟甲平放于膝上。

按照要诀所示，他需要将意识集中在头顶百会穴，想象月光如流水般注入体内。

“我守洞口。”苏小蛮拎着猎弓起身，临走前将一块寒玉髓塞进他手里，“撑不住就捏碎它。”

第一缕月光透过缝隙照射进来时，异变陡生。

那束本该银白的光线，在触及龟甲的瞬间变成了妖异的青蓝色。

光柱如有实质，笔直地灌入范小剑头顶。

他浑身剧震，双眼不由自主地睁大——

“他看见五色巨人站在云端，手持青铜巨斧。下方是四只如山岳般的玄龟，龟甲上刻满星河图案。斧光闪过，龟足断裂，鲜血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将云海染成赤红。”

幻象破碎，剧痛席卷全身。范小剑感觉有千万根钢针顺着那道光柱扎进头皮，在经脉中横冲直撞。他想惨叫，却发现喉咙里只能发出“咯咯”的声响。

皮肤表面开始渗出细密的血珠。这些血珠并非随意流淌，而是沿着某种古老纹路汇聚，最终在他全身形成一幅完整的龟甲纹样。

血纹渐渐凝固，变成一层薄薄的血痂。

最痛苦的是丹田处。那里仿佛有一个漩涡正在形成，疯狂吞噬着涌入的月华。

每吞噬一分，漩涡就扩大一圈，带来的撕裂感也更强。

“范小剑！”苏小蛮的惊呼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他想回应，却发现连眼球都无法转动。

洞外的月光突然大盛。原本狭窄的光束膨胀了十倍，将整个溶洞照得如同白昼。苏小蛮试图用身体阻挡光线，却被一股无形力量弹开。

龟甲上的蝌蚪文活了。它们从甲片表面浮起，在空中组成一个旋转的阵图。每转一圈，就有更多月华被强行抽取进来。

范小剑的皮肤开始出现可怕的龟裂。血痂脱落处，新生的皮肤上浮现出细密的鳞状纹路，在月光下泛着青铜光泽。

就在他以为自己要被撑爆时，丹田内的漩涡突然逆转。所有月华在瞬间被压缩成一个极小的光点，然后——

“轰！”

无声的爆炸在体内发生。光点化作无数光流，沿着经脉奔涌至四肢百骸。

范小剑终于能动了，他弯下腰剧烈咳嗽，吐出的却不是血，而是一团带着腥味的青黑色黏液。

黏液落地即凝，竟变成一小块青铜片，上面刻着残缺的符文。

“这是.....”苏小蛮用树枝拨弄青铜片，“你体内排出的杂质？”

范小剑虚弱地摇头。

当他触碰那块青铜片时，右臂的剑形印记突然灼痛。一段陌生的记忆闪回：

“一个看不清面容的人正在将类似的青铜片嵌入龟甲凹槽。每嵌入一片，龟甲就亮起一分，而远处某座青铜鼎则暗淡一分......”

“这不是杂质。”范小剑喘着气说，“这是......封印碎片。”

洞外突然传来翅膀拍打声。

苏小蛮一个箭步冲到洞口，只见夜空中盘旋着数十只青铜色的怪鸟，每只只有巴掌大，但眼睛却像活人般转动。

“巡天铜雀！”她倒吸一口凉气，“快熄灭龟甲！”

范小剑急忙用衣物包裹龟甲。光芒被遮蔽后，那些铜雀似乎失去了目标，在附近盘旋几圈后飞向远处。

两人刚松口气，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范小剑手臂上的鳞状纹路突然发烫。他惊恐地发现，自己的指甲正在变长、变硬，最终形成尖锐的钩状。与此同时，一种强烈的狩猎本能涌上心头——他能闻到三里外一只野兔的血腥味，能听见地下虫豸爬行的窸窣声。

“你的眼睛......”苏小蛮后退半步。

范小剑借着水洼倒影，看见自己双眼已经变成冰冷的竖瞳，像蛇，更像......龟。

“月华淬体的副作用？”他试图开玩笑，声音却嘶哑得可怕。

苏小蛮突然抓起他的手腕：“看这个！”

鳞片覆盖处，隐约浮现出细小的文字。

范小剑辨认许久，才读懂那是《九转玄天诀》第二层的口诀——本该九夜后才能显现的内容。

“第一夜就出现第二层......”苏小蛮脸色发白，“这不对劲。”

范小剑望向洞外渐弱的月光。距离天亮还有两个时辰，而他的身体仍在变化。

指尖的利爪能轻易抓碎岩石，皮肤上的鳞片挡下了苏小蛮试探性的刀刺。

最奇怪的是，当他凝视月光时，那些光线竟呈现出丝带状的结构，仿佛可以徒手捕捉。

“我好像......”范小剑喃喃道，“能看见'灵气'了。”

苏小蛮正要回应，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鸦鸣。

紧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顷刻间，整片山林的飞禽都开始躁动。

“黑羽卫的预警网。”苏小蛮迅速扑灭火堆，“他们发现铜雀异常了。”

范小剑试着站起来，发现身体轻得不可思议。

他随手一拳击向石壁，竟在坚硬的花岗岩上留下三寸深的爪痕。

“走！”他抓起龟甲，鳞片覆盖的手掌与甲片接触时，二者同时亮起微光，“我知道附近有个猎户落脚点。”

两人刚冲出溶洞，第一支火箭就落在了他们刚才藏身之处。山坡下，火把组成的长龙正迅速逼近。

范小剑的竖瞳在黑暗中清晰视物。他看见至少五十名黑羽卫，其中三人手持青铜镜——正是当初在村里检验龟纹的法器。

“分头走。”苏小蛮手腕上的疤痕开始发亮，“我引开他们，你去——”

“不行！”范小剑抓住她的手臂，新生的利爪却轻易划破了衣料。他急忙松手，“你现在的状态......”

苏小蛮笑了，那笑容在月光下显得格外锋利：“别忘了，我现在可是'怪物'了。”她指向自己赤红的发丝，“倒是你，确定能控制住那些鳞片吗？”

黑羽卫的呼喝声越来越近。

范小剑咬牙点头：“三天后，北边那个废弃石灰窑见。”

苏小蛮转身冲向另一侧山脊。她故意让火焰疤痕大亮，在黑夜中如同明灯。果然，大部分黑羽卫立刻调转方向追去。

范小剑则伏低身体，感受着鳞片上传来的微妙震动——这身变异的外皮竟然能感知地面传来的脚步声！他循着最安全的路径潜行，很快甩开了追兵。

黎明前，他躲进一个隐蔽的山洞。检查身体时，发现鳞片和利爪正在缓慢消退，但眼睛仍是骇人的竖瞳。

龟甲在怀中微微发烫。范小剑将其取出，惊讶地发现甲片背面多了一道银色纹路——正是月华的凝结物。当他触碰那道纹路时，脑海中自动浮现出新的信息：

“九转玄天诀第一转：月华淬体（1/9）”

“已解锁：灵视之瞳（残）、玄鳞甲（残）”

“下一转需：朔月之时”

洞外，第一缕晨光照亮了远方的秦淮河。河面上飘着几具尸体，都是浑身长满青铜斑点的村民。范小剑的竖瞳收缩，清晰看到那些“斑点“其实是细小的鳞片，与他身上的如出一辙。

更远处，商州皇城上空，青铜鼎的虚影比昨日又凝实了几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