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滇异世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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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铃震雪原驯岩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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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猎骨站在新修筑的简易瞭望塔上,凛冽的寒风裹挟着细碎的雪粒打在脸上,却不及他眼底的炽热。三年时光匆匆而过,曾经在死亡边缘徘徊的羌、氐两部,如今已在这片雪域盆地扎下了根。脚下,成片的毡房错落有致,袅袅炊烟在晨雾中若隐若现;远处,经过驯化的岩羊群正在向阳的山坡上悠然觅食,咩咩的叫声与孩童的嬉笑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充满生机的乐章。

然而,安逸的生活并未让胡猎骨放松警惕。虽然雪狼群已被肃清,但草原上的生存法则从未改变,新的挑战随时可能降临。最近,负责放牧的牧民发现,原本温顺的岩羊群中,不时会有几只挣脱围栏,向着更远处的雪山跑去。起初,大家并未在意,只当是个别岩羊野性未驯。可随着时间推移,逃离的岩羊数量逐渐增多,这让胡猎骨意识到,问题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胡猎骨哥哥,又有五只岩羊跑了。”诺雅气喘吁吁地爬上瞭望塔,手中的羊皮卷上记录着近期岩羊走失的详细情况,“而且我发现,它们逃跑的方向似乎都朝着那座终年积雪的主峰。”她指着盆地边缘最高的那座雪山,眼神中满是忧虑。

胡猎骨顺着诺雅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主峰巍峨耸立,山顶云雾缭绕,仿佛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他握紧腰间的骨刀,心中涌起一股不安的预感。这些岩羊从小在族群的照料下长大,对人类的依赖程度越来越高,若不是受到某种强烈的吸引,绝不可能冒险穿越危险的雪山。

为了查明真相,胡猎骨决定亲自带领一支小队前往雪山探查。临行前,白发老妪将一串用狼髀石和牦牛骨制成的护身符系在他颈间,布满皱纹的手微微颤抖:“孩子,那座山自古以来就被视为禁地,据说有守护雪山的神兽栖息。你此去一定要多加小心。”

胡猎骨郑重地点点头,将父亲的骨杖扛在肩上,带着诺雅和几名年轻力壮的族人踏上了征程。越靠近雪山,气温越低,脚下的积雪也越来越厚。众人在齐膝深的雪中艰难前行,呼出的白气瞬间凝成冰晶。突然,走在最前方的猎人阿木尔猛地停下脚步,他指着雪地上一串巨大的脚印,声音中带着一丝恐惧:“这……这脚印比雪狼的大了好几倍!”

众人围拢过来,看着那足有面盆大小的脚印,心中不禁发凉。脚印边缘还残留着些许黑色的毛发,在白雪的映衬下格外醒目。胡猎骨蹲下身子,仔细观察脚印的走向,发现它们竟与岩羊逃跑的方向一致。“看来,我们要找的答案就在前面。”他握紧骨杖,目光坚定。

翻过一道山梁,眼前的景象让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在一片开阔的冰谷中,数十只岩羊正围绕着一头体型巨大的生物。那生物形似山羊,却有着一对散发着幽蓝光芒的巨角,周身覆盖着银白色的长毛,在阳光下闪烁着金属般的光泽。它昂首发出一声长啸,声波如涟漪般扩散开来,震得周围的积雪簌簌落下。

“这就是传说中的雪山神兽——银角圣羊!”诺雅惊呼出声,手中的弓箭不自觉地握紧。据说,银角圣羊是雪域的守护者,拥有操控风雪的力量,见到它的人若心怀恶意,便会遭到天谴。

胡猎骨却放下了武器,缓缓走向银角圣羊。他能感受到,这头神兽虽然气势磅礴,但并无攻击性。当他走到距离银角圣羊几步之遥时,恭敬地将骨杖放在地上,单膝跪地:“尊敬的雪山守护者,我们无意冒犯。这些岩羊是我们族群赖以生存的伙伴,还望您能让它们回归。”

银角圣羊低头凝视着胡猎骨,幽蓝的目光仿佛能看穿他的内心。片刻后,它轻甩巨角,发出一声温和的鸣叫。原本围绕在它身边的岩羊纷纷躁动起来,朝着胡猎骨的方向跑来。然而,就在众人松了一口气时,意外发生了。

远处的雪山突然传来一阵轰鸣,紧接着,一场巨大的雪崩朝着冰谷倾泻而下!银角圣羊焦急地来回踱步,似乎在寻找逃生的方向。胡猎骨见状,立刻大喊:“快!跟我来!那边有个山洞!”他带领众人和岩羊群朝着不远处的山洞狂奔而去,身后,雪崩的轰鸣声震耳欲聋。

千钧一发之际,所有人和岩羊都躲进了山洞。胡猎骨回头望去,只见银角圣羊被汹涌的雪浪吞没,心中一阵剧痛。他不顾众人阻拦,拿起骨杖冲进了风雪中。在雪崩的冲击下,他艰难地朝着银角圣羊的方向挪动,每一步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当胡猎骨终于摸到银角圣羊时,神兽已经被积雪埋住了大半。他奋力用骨杖刨开积雪,口中念念有词,仿佛在与天地沟通。奇迹发生了,原本狂暴的雪崩突然减缓,在银角圣羊周围形成了一个保护圈。胡猎骨趁机将银角圣羊拉了出来,两人一羊跌跌撞撞地退回山洞。

雪崩过后,银角圣羊眼中的警惕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感激与信任。它亲昵地蹭了蹭胡猎骨的肩膀,发出一声轻柔的鸣叫。从那以后,银角圣羊便留在了族群中,它不仅不再吸引岩羊离开,还利用自己的能力帮助族群抵御风雪,守护这片来之不易的家园。

在银角圣羊的帮助下,胡猎骨带领族人进一步改良了岩羊的驯化方法。他们利用雪山融水开辟了新的牧场,种植了耐寒的牧草;又用兽皮和羊毛制作成厚实的帐篷,让族群在寒冬中也能温暖如春。随着时间的推移,羌、氐两部的人口逐渐增多,新的毡房不断建起,曾经的荒地变成了充满生机的雪域乐园。

每当夜幕降临,胡猎骨便会坐在断崖之巅,望着璀璨的星空和灯火通明的毡房群。父亲的骨杖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顶端的雪莲花早已风干,却依然保持着绽放的姿态。他知道,父亲的遗愿已经实现,而他,将继续带领着族人在这片雪域高原上书写新的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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