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姑射站在洞口，黑色纹路如活物般在皮肤下游走。三名郭城卫呈三角阵型将他围住，手中法器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噬灵体又如何？”为首的郭城卫冷笑，“天机阁专克你这种邪魔外道！”

他猛地抛出一张金色大网，网上缀满铃铛，发出刺耳音波。灵姑射身形一晃，那音波竟直接攻击神识，让他眼前一黑。

“锁魂网！“另一名郭城卫趁机掷出三枚银钉，直取灵姑射眉心、心脏和丹田，“封你三魂！“

灵姑射怒吼一声，黑色纹路骤然暴起，在体表形成一层角质铠甲。银钉刺入半寸便再难前进，被他体内涌出的黑气一点点腐蚀。

“就这点本事？“灵姑射狞笑着抓住锁魂网，掌心黑雾翻腾，金色大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暗淡腐朽，“天机阁的走狗，不过如此！“

为首的郭城卫脸色大变：“他在吞噬法宝灵力！快结三才阵！“

三人迅速变换方位，各自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血雾在空中凝结成复杂符文，形成一个血色牢笼向灵姑射罩下。

“灵姑射！小心血煞封魔阵！”云与月在后方惊呼。

灵姑射却一动不动，任由血色牢笼将他笼罩。符文触及皮肤的瞬间，发出烙铁般的滋滋声，他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这就是你们的全力？”灵姑射缓缓抬头，眼中已看不到眼白，只剩一片漆黑，“现在，轮到我了。”

他双手猛地插入自己胸膛，在郭城卫惊骇的目光中，硬生生扯出两团跳动的黑焰。那黑焰如有生命般蠕动，转眼化作两条狰狞黑龙。

“噬灵秘术·双龙夺魄！”

黑龙咆哮着扑向左右两名郭城卫。其中一人急忙祭出一面铜镜抵挡，黑龙却直接穿透镜面，钻入他七窍。郭城卫的身体瞬间僵直，皮肤下鼓起无数蠕动的黑斑，眨眼间就变成一具干尸。

另一名郭城卫更惨，被黑龙当胸穿过，整个人如充气般膨胀起来，然后“砰“地炸成漫天血雾。灵姑射深吸一口气，那些血雾竟全被他吸入鼻中。

“美味。“他舔了舔嘴唇，看向最后那名郭城卫，“该你了。“

郭城卫首领面如死灰，突然转身就逃。灵姑射冷笑一声，隔空一抓——五道黑线从他指尖射出，如利刃般刺入郭城卫四肢和丹田，将他钉在半空。

“想死？没那么容易。”灵姑射缓步上前，每走一步，身上的黑色纹路就浓重一分，“告诉我，天机阁为什么要抓云与月？”

郭城卫咬牙不语。灵姑射眼中黑光一闪，黑线骤然收紧，郭城卫发出凄厉惨叫——那些黑线正在缓慢吞噬他的灵力与血肉。

“说！“灵姑射一把掐住他喉咙，“否则我让你尝够七七四十九日噬魂之苦！”

“她...她是钥匙...“郭城卫痛苦挣扎，”开启...通天之路的钥匙...“

灵姑射皱眉，手上力道又加重三分：“什么意思？“

“玄阴之体...能沟通...九幽...“郭城卫嘴角溢出黑血，”阁主要用她...打开...“

话音未落，郭城卫眉心突然浮现一个金色符文，随即整个头颅如西瓜般爆开。灵姑射暴退数步，仍被溅了满身血污。

“禁言咒？“云与月摸索着走上前，“天机阁竟对自己人也下这种恶毒禁制。”

灵姑射甩了甩手上的血，体内噬灵体仍在躁动。刚才的战斗让他尝到了甜头——吞噬活人灵力的快感远超想象。他看向云与月，突然有种将她一并吞噬的冲动。

“灵姑射？“云与月似有所感，后退半步，“你...你的气息不对...“

灵姑射猛地抱住头，跪倒在地。黑色纹路如潮水般退去，露出他惨白的脸色：“滚...滚开...“他艰难地挤出几个字，“我会...伤到你...“

云与月却上前一步，不顾他满身血污，轻轻抱住了他的头。她扯下白绫，用那双淡金色的眼睛直视灵姑射：“看着我，记住你是谁。“

灵姑射的视线陷入那片金色海洋，狂暴的杀意奇迹般平息下来。他大口喘息着，冷汗浸透衣衫：“我...刚才...“

“噬灵体在影响你。”云与月轻抚他的脸，“每次全力使用，它都会蚕食你的人性。”

灵姑射抓住她的手腕：“那你还敢靠近我？”

云与月沉默片刻：“因为只有我能拉你回来。”

这句话让灵姑射心头一震。他低头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手，突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他正在享受杀戮。那些惨叫声，那些飞溅的鲜血，都让他体内噬灵体欢呼雀跃。

“我妹妹...“他嘶哑地问，“刚才那家伙临死前，我看到了他部分记忆...玄天剑宗把她关在九幽寒潭，到底要做什么？“

云与月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九幽寒潭...是炼制‘人丹’的最佳场所。“

“人丹？“

“活人炼丹...抽取全部精血魂魄...“云与月声音越来越低，”尤其...尤其对拥有特殊血脉的人...“

灵姑射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缓缓站起身，周身气息冰冷得可怕：“多久？炼制需要多久？“

“七七四十九天...“云与月握住他的手，”从你婚礼那天算起...已经过去十八天...“

灵姑射仰天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咆哮，声浪震得整座山洞坍塌大半。他转身就要冲出去，却被云与月死死拽住。

“冷静！你现在去就是送死！”云与月喊道，“玄天剑宗有专门克制噬灵体的阵法！”

灵姑射一把掐住她脖子，将她抵在石壁上：“那你告诉我该怎么办？眼睁睁看着我妹妹被炼成人丹？”

云与月没有挣扎，只是艰难地说，“先...找天机阁...他们与玄天剑宗...是死敌...可以利用...”

灵姑射松开手，看着她滑落在地剧烈咳嗽。一丝悔意闪过心头，又迅速被怒火淹没：“说清楚。“

“天机阁...有直接通往...玄天剑宗的...秘密传送阵...“云与月喘息着说，”我们可以...伪装成俘虏...混进去...“

灵姑射盯着她看了许久，突然冷笑：“你早有计划，是不是？从一开始接近我，就想利用我对付天机阁？”

云与月没有否认：“互利...互惠...“

灵姑射一把将她拉起来，粗暴地吻住她的唇。这个吻充满血腥味和占有欲，直到云与月几乎窒息才放开。

“带路。“他舔掉唇上沾的血，”但在那之前...“

灵姑射走向洞口，看向远处隐约可见的城池轮廓：“我要让天机阁知道，招惹灵姑射的下场。“

三日后，天机阁设在苍梧城的分舵化为一片废墟。废墟中央立着一根十丈高的旗杆，上面挂着七具身穿白袍的尸体。旗杆下用鲜血写着：

“血债血偿，天机阁主，洗干净脖子等着。“

落款是一个狰狞的黑色爪印——噬灵体的标记。

消息如野火般传遍修真界。二十年来第一个完全觉醒的噬灵体，正向所有仇人宣战。

而此刻，灵姑射正站在一处悬崖边，看着手中噬灵玉泛起的血光。云与月站在他身后，白绫重新系上，却遮不住眼角新添的一道伤痕——那是灵姑射失控时不小心留下的。

“下一个目标？”她轻声问。

灵姑射收起玉佩，转身捏住她下巴：“天机阁青冥分坛。听说那里关着不少‘特殊体质’的人。”他拇指摩挲那道伤痕，“或许能找到帮你解除追魂印的方法。”

云与月微微一颤：“你...记得？”

“我记得每一个伤害过我的人。”灵姑射松开手，看向远方，“也记得每一个帮过我的人。”

这句话让云与月白绫下的金色眼眸泛起涟漪。她默默跟上灵姑射的脚步，两人身影很快消失在暮色中。

复仇的火焰已经点燃，而更大的风暴，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