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车碾过碎裂的斑马线时，前挡风玻璃突然被撞出蛛网裂痕。王竞拽着林青扑倒在座位下，听见谢上尉的吼声从对讲机炸开：“上校！感染者踩着汽车爬过来了！“

林青从座椅缝隙望出去，只见十几个感染者像壁虎般趴在车顶，指甲刮擦金属的声响刺得人耳膜发疼。其中一个穿校服的女孩，脖颈处的血管正泛着紫光，牙齿咬穿了车顶铁皮，涎水顺着裂缝滴在林青手背上。

“用高压水枪！“王竞踹开侧门，拽着林青滚到街边花坛后。谢上尉带队从侧翼包抄，消防水枪的水柱像银色鞭子抽在感染者身上，却只让他们踉跄半步，皮肤下的血管反而鼓得更粗。

“普通攻击没用！“林青看着感染者重新爬起，突然想起地下实验室的记录，“他们的肌肉纤维被病毒强化了，得打关节！“

话音未落，一个感染者扑到面前，腥臭的体液喷在林青脸上。王竞抬枪射击，子弹穿透对方肩胛骨，却被他反手抓住枪管硬生生掰弯。谢上尉冲上来用匕首刺穿感染者的膝弯，那东西嘶吼着倒下，手指还在地上抓出五道深痕。

“往钟楼跑！“王竞捡起掉落的步枪，拽着林青冲进旁边的百货商场。玻璃门在身后碎裂，感染者的嘶吼声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林青被鞋带绊倒，抬头看见天花板悬挂的吊灯下，密密麻麻缠着紫色的病毒菌丝，像巨大的蜘蛛网。

“快走！“谢上尉用枪托砸开电梯门，里面挤满了变异的商场保安。他们的制服被撑破，露出皮下蠕动的血管，其中一个的眼球已经变成晶体状，反射着电梯里的红光。

王竞将林青推上消防楼梯，自己断后射击。子弹打在感染者身上冒出蓝烟，他们却像感觉不到疼痛般继续攀爬。林青爬到三楼时，听见身后传来爆炸声——谢上尉扔出了闪光弹，趁乱踹断了楼梯扶手。

“这边！“谢上尉指着橱窗里的运动品牌店，用枪托砸碎玻璃。林青跟着他跳进店里，脚踩在展示的运动鞋上，突然看见橱窗玻璃外，一个孕妇感染者正用头撞击玻璃，她肚子里的东西在皮肤下剧烈蠕动。

“别看！“王竞捂住他的眼睛，将他推进通风管道。管道里布满灰尘，林青呛得咳嗽，听见外面传来感染者抓挠金属的声音。爬了大约十米，前方出现微光，谢上尉用匕首割开铁皮，三人滚进一家电器行。

“现在去哪？“林青擦掉脸上的灰，看见货架上的电视屏幕全在播放雪花，只有角落一台旧电视显示着科技公司的标志，下面滚动着一行字：【新世界秩序即将开启】。

王竞踢碎电视，通讯器里传来杂音：“将军！我们在老城区被包围了，林教授需要的RNA聚合酶还在中心医院！“

“我派直升机过去，“常将军的声音带着电流声，“坐标发给你，注意，中心医院的感染者出现新变异，会模仿人类语言！“

林青猛地抬头，想起地下实验室里那个会背诵莎士比亚的实验体。电器行的后门突然被撞开，一个穿白大褂的感染者走进来，手里还攥着病历夹，喉咙里发出破碎的句子：“体温...39度...请...吃药...“

谢上尉举起枪，手指在扳机上颤抖。王竞按下他的手腕，低声说：“打他手里的病历夹。“子弹精准击中纸片，感染者愣住的瞬间，三人趁机冲出后门。

巷子里堆满了废弃的共享单车，感染者像叠罗汉般趴在车上，看见活人立刻嘶叫着扑来。林青被自行车链条绊倒，看见一个感染者的手卡在车篮里，却还在拼命往前爬，指甲磨得血肉模糊。

“抓住我的手！“王竞拽起他，谢上尉扔出烟雾弹。白色的烟雾中，隐约听见感染者的嘶吼变成了模糊的单词：“来...这里...救...我...“

“别听！“王竞捂住林青的耳朵，三人冲进一家便利店。货架上的泡面散落一地，收银机旁躺着具尸体，手里还握着没付账的巧克力。林青捡起巧克力，包装上印着科技公司的标志，突然想起妻子最爱吃这个牌子。

“直升机还有五分钟到，“谢上尉指着天花板，“我们得去前面的广场。“

刚走出便利店，就看见一群感染者堵在路口。他们的衣服各不相同，有外卖员、学生、白领，唯一的共同点是眼里的血光和整齐的动作。最前面的感染者穿着警服，腰间还挂着对讲机，正用变调的声音重复：“前方...安全...请...通行...“

“是陷阱！“王竞拉着两人躲进旁边的修车铺。修车铺里停着辆没轮子的轿车，墙上挂着各种扳手。谢上尉捡起根钢管，林青则抄起地上的千斤顶。

感染者们撞开修车铺的卷帘门，警服感染者第一个走进来，嘴角咧开不自然的弧度：“找到...你了...林...教授...“

王竞突然按下轿车的喇叭，刺耳的声音让感染者们短暂停顿。谢上尉趁机甩出钢管，击中警服感染者的太阳穴。那东西晃了晃，突然伸手抓住钢管，反手一拧就将其掰成麻花。

“用千斤顶！“林青大喊，将千斤顶的尖端对准感染者的颈后。那里的皮肤比较薄，能看到紫色的血管跳动。王竞一脚踹在千斤顶的手柄上，金属尖端瞬间刺入，感染者发出尖锐的嘶鸣，身体像断电的机器人般倒下。

其他感染者见状蜂拥而上，修车铺里顿时响起金属碰撞声和嘶吼声。林青躲在轿车后，看见王竞用扳手卡住感染者的下颌，谢上尉则用轮胎铁猛砸他们的膝盖。一个感染者抓住林青的脚踝，他情急之下抓起旁边的汽油桶，泼了对方一身。

“点火！“王竞扔出打火机，蓝色的火焰瞬间吞噬感染者。火光照亮了修车铺，林青看见墙上的海报，上面是个笑容灿烂的女孩，手里拿着冰淇淋——那是他妻子怀孕时最喜欢的海报。

“直升机到了！“谢上尉指着破洞的屋顶，黑色的机身正在盘旋。王竞拽着林青冲出火海，感染者们在火焰中扭曲挣扎，嘴里发出不成调的哀鸣。

三人爬上直升机时，林青回头望去，只见整个老城区都被紫色的烟雾笼罩，街道上的感染者们正朝着同一个方向移动，像被无形的线操控的木偶。直升机升空的瞬间，他看见中心医院的楼顶上，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科技公司的老板，手里举着那个发光的怀表，正在对着对讲机说话。

“他在那！“林青指着楼顶。王竞立刻拿起机载武器，却被谢上尉拦住：“上校，我们的任务是保护林教授，拿到聚合酶！“

直升机飞向中心医院，林青看着脚下逐渐变小的城市，手心里全是汗。他知道，科技公司的阴谋远未结束，而他们每拖延一分钟，就有更多人变成那些可怕的感染者。

“还有多久到？“林青问，声音有些颤抖。

“两分钟，“王竞检查着武器，“但我有种不好的预感，中心医院太安静了。“

直升机降落在中心医院的停机坪，果然一片死寂。只有风吹过空旷的屋顶，发出呜呜的声响。林青跟着王竞和谢上尉走进楼梯间，消毒水的味道里混着浓重的血腥味。

“小心点，“王竞低声说，举起枪推开楼梯间的门。

门后是条长长的走廊，两边的病房门都敞开着，里面空无一人。只有尽头的护士站，坐着一个穿着护士服的感染者，背对着他们，正在低头写着什么。

“她在干什么？“谢上尉小声问。

林青走近几步，看见护士服感染者的桌子上，放着一本打开的病历本，她的手握着一支红色的笔，正在上面画着歪歪扭扭的蛇形图案。

突然，那感染者猛地回头，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你来了...林教授...我等你好久了...“

她的声音和林青的妻子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