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到地球后天道成了我的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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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天外来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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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

无垠的冰冷,仿佛要将灵魂都冻结成渣滓。

沉重。

亿万钧的重压,像是整个世界的基石都压在了这具残破的躯壳之上。

窒息。

冰冷滑腻的触感扼住咽喉,肺腑中灌满的咸腥液体灼烧着,每一次徒劳的挣扎,都只带来更深的绝望。

林诗衍的意识在混沌的泥沼里沉浮,破碎的记忆碎片如同狂暴的流星雨,在他濒临溃散的思维中横冲直撞——震耳欲聋的金属撞击声、灼热到扭曲视线的火焰、白家人的暗算,身中噬骨钉的绝望,坠入冰湖中的寒冷……那是属于他自己的终结,属于“林诗衍”的死亡。

不对!我为什么还有意识。这是什么情况?

就在这时,更加冰冷刺骨的海水!狂暴涌入的、能碾碎山岳的压力!金属被无形巨力撕裂的、令人牙酸的尖啸!骨头寸寸碎裂的剧痛!以及……一片庞大到遮蔽整个感知的、蠕动着的深渊黑暗!一张布满利齿、吞噬一切光明的恐怖巨口!

“为了国家!”一个冰冷、决绝、带着钢铁般意志的无声咆哮,如同最后的惊雷,猛地在他意识深处炸响!

天牙!那个代号!那具被深海彻底摧毁的身体!那濒死一击的决绝!

灵魂撕裂般的剧痛与记忆洪流的冲撞,瞬间将林诗衍残存的意识堤坝彻底冲垮!他“看”到了!他正被困在这具冰冷、破碎、被万吨海水浸泡着的残骸之中!属于“天牙”的片段——铁血的训练、冰冷的命令、深入骨髓的忠诚、最后那奋不顾身的守护——如同烙印,强行刻入了林诗衍这个异世灵魂的最深处!他成了这具躯壳新的主人,而“天牙”的残响,成了这具身体最底层的本能烙印!

身体……这具身体仿佛被投入了碎骨机,又在冰冷的铅液中浸泡了千年。每一次微弱的心跳都牵扯着全身碎裂的骨头,带来足以碾碎灵魂的剧痛。肺里灌满了又咸又腥的海水,每一次试图呼吸,都只带来更深的灼烧和窒息。冰冷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要将他揉碎、碾磨成这万米深渊的一部分。绝对的黑暗吞噬着一切,只有水流在耳边呼啸,如同来自九幽的召唤。

要死了……这才穿越刚刚抓住的第二次生命,难道就要这样结束在这片黑暗的坟墓里?

不甘!如同沉寂火山猛然喷发的不甘,带着焚尽一切的炽热,猛地从灵魂深处炸开!他不要死!他还没领略过这陌生世界,还没弄明白这具身体承载的过往,还没……还没真正活过!这复活怕不是个笑话!

就在绝望的寒冰即将彻底冻结意识的刹那——

紧贴着他破碎胸膛、被冰冷海水和粘稠热血浸透的作战服内袋深处,一股难以言喻的温热感,突兀地穿透了湿透的布料,穿透了麻木的皮肉,无视了肆虐的深海酷寒与毁灭性的压力,清晰地传递过来!

是那块石头!

记忆中,“天牙”从某个深海遗迹带回的那块非金非玉、触手温凉的黑色奇石!

此刻,它变得滚烫!一股微弱却坚韧无比、带着一种古老苍茫气息的暖流,如同拥有生命般,从那石头内部奔涌而出!这股暖流精准地找到了天牙那即将彻底溃散、如风中残烛的灵魂核心,轻柔却无比霸道地缠绕上去,小心翼翼地护住了那最后一点微弱的火种。

温暖!

一种与这死亡深渊格格不入的、源自生命本源的温暖!

这温暖如同寒夜中的篝火,暂时驱散了刺骨的冰冷,隔绝了那无孔不入的恐怖重压,甚至奇迹般地抚平了灵魂撕裂般的剧痛。在这绝对黑暗和死亡的深渊底部,这一点点暖意,成了林诗衍意识中唯一的锚点,唯一的救赎。

他下意识地,用尽灵魂最后残余的所有力量,不顾一切地朝着那温暖的源头,那黑暗中唯一的“太阳”,狠狠“抓”去!

就在他的灵魂触碰到那滚烫石头的瞬间——

嗡!

一股无法形容的、仿佛源自宇宙初开之时的苍茫波动,以那块黑色奇石为中心,猛地扩散开来!没有声音,没有光芒,却像一颗无形的恒星在深海的死寂中诞生!

奇石本身爆发出幽深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黑芒!这黑芒瞬间穿透了残破的作战服,穿透了他的血肉,将他的骨骼、内脏都映照得如同半透明的黑色琉璃!一股磅礴、古老、蕴含着难以想象生机的能量,如同决堤的星河,从石头内部疯狂倾泻而出,粗暴而霸道地灌入这具濒临彻底崩溃的躯体!

咔嚓!咔嚓!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骼重塑声在死寂的海水中密集响起!碎裂的骨头被那黑色能量强行归位、拼接、覆盖上一层坚韧的黑色微光!撕裂的肌肉纤维如同被无形的手飞速编织愈合!被海水和压力破坏的内脏器官,在这股磅礴生机的冲刷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复、强化!冰冷的麻木感被一种酥麻的再生感取代!

这过程伴随着难以想象的剧痛,如同将身体寸寸撕裂又重组!但那股护住灵魂的温暖,却支撑着林诗衍没有彻底崩溃。他如同一个旁观者,感受着这具名为“天牙”的躯壳,在那神秘黑石的力量下,正经历着一场匪夷所思的涅槃……

……

意识,如同沉睡了万载冰川。

最先回归的,是听觉。

一种持续的、规律的、带着生命节律的“嘀…嘀…嘀…”声,在极度的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随后是更远处隐约的脚步声、推车滚轮的咕噜声、压低的交谈声。

然后是嗅觉。

一股混合着消毒水、某种合成材料、以及淡淡血腥味的、冰冷而陌生的气息,钻入鼻腔。这味道与他记忆中天城大陆药堂里的草木苦涩截然不同。

最后,是触觉。

身体很沉,非常沉。像是被无数柔软的棉絮包裹着,又像是被无形的锁链束缚在床上。皮肤能感觉到光滑布料的摩擦感。四肢百骸传来一种深沉的酸痛和虚弱,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掏空所有力气的生死搏杀。胸口的位置,隐隐传来一种奇异的温热感,如同贴着一块温玉。

林诗衍艰难地、极其缓慢地掀开了沉重的眼皮。

刺眼的白光让他下意识地眯起了眼。视野模糊了片刻,才逐渐清晰。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纯净的、没有任何装饰的白色天花板。柔和的、不知来源的光线均匀地洒落。空气温暖而恒定。

他转动有些僵硬的脖子。

这是一个狭小的、极其洁净的空间。四壁是柔和的白色,墙壁上嵌着一些他从未见过的、闪烁着微弱光芒的方形或圆形物件(指示灯)。他躺在一张铺着雪白床单的金属框架床上,身上盖着同样洁白的薄被。手臂上连接着几根透明的细管,里面流淌着无色的液体,细管的另一端连接着一个悬挂着的、发出微弱滴答声的方形金属盒子(心电监护仪)。房间一侧,是一整面巨大的、透明的“水晶”(玻璃窗),窗外是明亮的走廊,偶尔有人影安静地走过。

这是……哪里?

天城大陆上绝无此等洁净、规整、充满冰冷秩序感的地方。没有雕梁画栋,没有熏香袅袅,没有刀剑兵戈的肃杀之气。这里的一切都显得那么陌生,那么……不真实。

就在这时,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了门外。

门被无声地推开。

一个穿着纯白色、样式奇特、包裹严实服装(医生白大褂)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他脸上戴着透明的面罩(口罩),眼神平静而专业。他身后,跟着一个穿着深蓝色修身制服的女人。女人的年纪约莫二十七八岁,面容姣好,但眉宇间带着一股洗练的英气和挥之不去的疲惫。她的眼神锐利如鹰,从进门的那一刻起,就牢牢锁定了床上刚刚睁眼的林诗衍,带着审视,带着探究,更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震惊、疑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悲痛?

“你醒了?”中年男医生的声音透过口罩传来,有些沉闷,但很温和,“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特别不舒服?”

林诗衍张了张嘴,想要问点什么!可是喉咙里却只发出一阵干涩嘶哑的摩擦声,如同砂纸在刮擦。

“别急,你昏迷了很久,身体极度虚弱,声带也需要恢复。”医生似乎早有预料,熟练地拿起床边一个透明杯子,插上一根弯曲的管子(吸管),递到天牙唇边,“先喝点水,慢慢来。”

清凉的水流滋润了干涸的喉咙,带来一种久违的舒适感。林诗衍贪婪地吸了几口,才勉强压下那股灼烧感。他看向医生,又看向那个一直沉默注视着他的蓝衣女人。

“这……是何处?”他的声音依旧嘶哑低沉,带着天城大陆特有的、略显古朴的腔调,以及一种深沉的虚弱感。

医生和蓝衣女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惊讶。这语气……太奇怪了。

“这里是东海市,海军总医院特护病房。”蓝衣女人开口了,她的声音清冷,带着金属般的质感,如同她的眼神一样直接,“我是龙渊特勤处高级专员,苏璇。天牙,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龙渊?天牙?

这两个词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在天牙的心湖中激起了一丝微澜。但旋即又沉没下去。属于“天牙”的记忆碎片混乱不堪,如同蒙着浓雾的断壁残垣,无法拼凑出清晰的画面。他只记得深海的黑暗、撕裂的剧痛、那恐怖的巨影,以及最后那一声决绝的嘶吼“走——!”。

“天牙……”林诗衍重复着这个代号,眼神中充满了茫然和困惑,“我……不记得了。”他缓缓摇头,这个动作牵动了颈部的肌肉,带来一阵酸痛。“我只记得……冰冷的海水……巨大的黑暗……还有……”他下意识地抬手,按住了自己的胸口,那里,正是温热感传来的位置。隔着薄薄的病号服,能感觉到一个坚硬的、不规则的轮廓。

苏璇的目光瞬间锐利起来,紧紧盯着他按在胸口的手。“深海任务,目标代号‘利维坦’。蛟龙七号被摧毁,深潜深度超过一万一千米。我们动用了最先进的深潜打捞设备,耗时七十二小时,才在距离原坐标点十七公里外的海沟斜坡上,找到了被爆炸冲击波和乱流冲走的深潜器残骸……还有你。”她的语速不快,每一个字都清晰有力,“根据现场数据和海蛇二号的记录,你在最后时刻切断了牵引缆绳,重创了目标,为海蛇二号争取了宝贵的撤离时间。你是被爆炸冲击波抛出深潜器的。理论上……没有人能在那种深度、那种伤势下存活超过三分钟。”

她顿了顿,目光如同手术刀般剖析着天牙脸上每一丝细微的表情:“但是,我们找到你时,你被卡在残骸的一个相对完整的角落。生命体征微弱到几乎无法探测,但……你还活着。而且,你的身体……伤势虽然极其严重,多处粉碎性骨折、内脏破裂、严重冻伤、减压病……但似乎有一种我们无法理解的力量,在维持着你最后一线生机,并且……在极其缓慢地修复着。”

林诗衍静静地听着,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一万一千米深海?应该很深的样子,被巨兽撕裂?爆炸冲击?这些词语描绘的场景,远远超出了他作为天城大陆武者的认知极限。那个“天牙”,究竟经历了什么?而自己……又是如何“活”下来的?是那块石头?

他下意识地再次按紧了胸口。那块黑石的存在,是他此刻最大的秘密,也是唯一的依仗。他不能暴露。

“我不记得了。”林诗衍再次摇头,语气带着真实的疲惫和茫然,“我只知道……醒来就在这里了。天牙……是我的名字吗?”

苏璇深深地看了他几秒,那锐利的目光仿佛要穿透他的皮肉,直视他的灵魂。最终,她眼中的审视稍稍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复杂的情绪,混杂着难以置信、如释重负以及更深沉的凝重。

‘天牙’是你的代号。”苏璇纠正道,语气缓和了一些,“你是龙渊最优秀的深海特勤之一。你的失忆……可能是严重创伤和巨大水压冲击造成的脑损伤后遗症。这需要时间恢复,也可能……永远无法恢复。”她的话语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惋惜。

接下来的日子,林诗衍就如同一个初生的婴儿,在这个名为“医院”的、充斥着冰冷器械和柔和灯光的世界里,笨拙地重新认识着一切。

他沉默地接受着各种精密的仪器检查(X光、CT、核磁共振),那些能透视骨骼内脏的“法器”让他暗自心惊。他配合着穿着白色或粉色柔软衣服(护士服)的年轻女子进行各种康复训练,从最简单的抬手指、到借助器械艰难地站立行走。每一次动作都伴随着肌肉撕裂般的酸痛和骨骼深处的呻吟,但他咬着牙,一声不吭。属于武者的坚韧意志,支撑着他。

医生和苏璇定期前来。医生主要关注他身体的恢复情况,那些匪夷所思的愈合速度(远超常人)让医疗团队百思不得其解,只能归功于“强大的生命意志”和“医学奇迹”。而苏璇,则更像是他的“监护人”和观察者。她带来一些关于龙渊和当前世界局势的、经过筛选的简报,试图唤醒他的记忆,同时也在细致地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评估着这个“失忆”的天牙是否还具有价值,以及……是否隐藏着危险。

林诗衍表现得像一个真正的、失去记忆的伤者。他沉默寡言,眼神中总是带着对周遭一切的陌生和谨慎的观察。他学习使用那些便捷的工具(餐具、遥控器),虽然动作笨拙。他通过房间里那个能显示各种画面和声音的黑色“水晶板”(电视机),如饥似渴地汲取着关于这个陌生世界的信息——繁华的城市、飞驰的钢铁车辆(汽车)、翱翔天际的金属巨鸟(飞机)、以及高楼大厦……

最让他感到震撼的,是那种名为“和平”的日常。

窗外,阳光明媚。穿着各色衣服的人们在楼下花园里散步、交谈,孩子们在追逐嬉戏。这里没有刀光剑影,没有宗门倾轧,没有为了一块灵石、一本秘籍就掀起腥风血雨的残酷。人们谈论着工作、家庭、美食、娱乐。秩序由穿着统一制服的人(警察)维护,冲突大多在一种叫“法庭”的地方,用言语和规则解决。

这一切,与他记忆中弱肉强食、强者为尊的天城大陆,形成了天壤之别。

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宁感,如同涓涓细流,开始浸润他原本充满警惕和杀戮本能的心田。虽然身体依旧疼痛,虽然记忆一片空白,虽然对龙渊和苏璇保持着本能的戒备,但林诗衍不得不承认,他……开始喜欢这种感觉。

喜欢这种不必时刻提防暗箭、不必担忧朝不保夕的安全感。

喜欢这种人与人之间,至少表面上维持着礼貌与秩序的氛围。

喜欢这种……平凡生活的烟火气。

一天清晨,苏璇例行探视时,带来了一小碗散发着浓郁豆香和热气的白色液体(豆浆),以及几根炸得金黄酥脆的条状面食(油条)。

“食堂早餐,尝尝看。”苏璇将东西放在床头柜上,语气平淡。

林诗衍看着那碗乳白色的浆液和金黄的食物,空气中弥漫的、纯粹的食物香气,让他喉结微微滚动。

他小心翼翼地端起碗,学着苏璇的示意,就着吸管喝了一口。

温热的、带着独特豆类醇香的液体滑入喉咙,瞬间唤醒了沉睡的味蕾。一种简单而纯粹的甘甜和暖意,顺着食道蔓延开来,驱散了清晨病房的一丝凉意。

他又拿起一根油条,试探性地咬了一口。

“咔嚓!”外皮酥脆,内里松软,带着油脂的焦香和面粉的麦香在口中炸开。没有蕴含灵力,没有复杂的药性,就是最原始、最朴实的……食物的味道。

林诗衍愣住了。他慢慢咀嚼着,感受着这从未体验过的、平凡却直击灵魂的味觉冲击。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不仅温暖了他的胃,更悄然融化了他心头厚厚的坚冰。

他抬起头,看向窗外。阳光正好,透过洁净的玻璃洒在病床上。楼下花园里,一个穿着病号服的老人在家人的搀扶下慢慢走着,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远处城市的轮廓在阳光下清晰可见,车流无声地穿梭。

没有喊杀声,没有血腥气,只有宁静与秩序。

林诗衍低下头,看着手中剩下半根的油条,又看了看碗里温热的豆浆。嘶哑的声音,带着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柔和与感慨,轻轻响起:

“这里……很好。”

声音很轻,却清晰地落在苏璇耳中。她看着眼前这个眼神依旧带着迷茫、身体依旧虚弱、但眉宇间那份属于“天牙”的冰冷肃杀似乎被什么悄然化开了一丝的男人,微微怔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阳光透过窗户,在他低垂的睫毛上跳跃,在那碗升腾着袅袅热气的豆浆上氤氲。那胸口的温热黑石,也仿佛被这宁静的光线感染,安稳地沉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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