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铁锈下的血
第9章 铁锈下的血
南贺川支流的水汽混杂着腐朽木材的气息,在废弃仓库区域弥漫,沉甸甸地压在每一个赶来现场的警备队员心头。天光尚未完全放亮,青灰色的晨霭笼罩着这片荒僻之地,更添几分阴郁。
宇智波铁火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覆盖着厚茧的大手死死攥紧,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发出咯咯的轻响。脚下,是宇智波隆的尸体。
隆仰面躺在潮湿冰冷的泥地上,双眼圆睁,瞳孔涣散,凝固着生命最后一刻的惊愕与难以置信。一道深可见骨、几乎将整个脖颈撕裂的恐怖伤口,狰狞地横陈在他咽喉处,暗红色的血液早已凝固发黑,与泥土混在一起,散发出浓烈的铁锈味。伤口边缘皮肉翻卷,呈现出一种诡异的、被某种巨大力量瞬间撕扯开的痕迹,触目惊心。
“这…这是怎么回事?!”一个年轻的警备队员声音发颤,脸色煞白地看着地上的尸体,忍不住干呕了一下。
“野兽…是野兽撕咬的吗?”另一个队员惊恐地环顾四周荒草丛生的环境。
“放屁!”铁火猛地低吼一声,如同炸雷,吓得周围队员一个激灵。他蹲下身,猩红的三勾玉写轮眼死死锁定在隆咽喉那道狰狞的伤口上,眼中燃烧着压抑不住的怒火和一丝…被愚弄的狂躁。“看清楚!这伤口的撕裂走向!这角度!这深度!这是苦无!是近距离、由下至上、带着巨大爆发力捅刺后,再被狠狠拧转撕裂造成的!”
他猛地站起身,指着隆咽喉伤口边缘那些细微的、螺旋状的皮肉撕裂痕:“看到没有?!这是苦无柄在血肉里被强行拧转才会留下的痕迹!是人干的!是忍者干的!而且是极其凶残、力量极大的家伙!”
他的目光如同淬火的刀子,狠狠扫过在场的每一个队员,最后落在刚刚赶到、脸色同样凝重的苍真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质问和迁怒:“昨天晚上!是谁最后见到他的?!是谁负责这片区域的巡逻?!废物!一群废物!连个大活人在自己地盘上被人宰了都不知道!”
队员们噤若寒蝉,无人敢与暴怒的铁火对视。
苍真没有理会铁火的咆哮。他脸色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凝重和疲惫(源自昨夜的精神消耗)。他缓步上前,在铁火几乎要喷火的目光注视下,蹲在了隆的尸体旁。他没有立刻去看那道致命的伤口,而是开启了写轮眼,猩红的眸子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从隆的头脸、脖颈、躯干、四肢,一寸寸仔细地检查过去。
指甲缝里有新鲜的泥土和几根枯草纤维,指关节有细微的擦伤和淤青,裤脚边缘沾着潮湿的泥点,鞋底花纹里嵌着这片区域特有的、混杂着细小贝壳碎片的河滩淤泥…一切都指向他昨夜确实来过这里,并且有过挣扎和移动。
没有其他明显的外伤。没有中毒迹象。除了咽喉处那唯一、却足以致命的撕裂伤。
苍真的目光最终停留在隆的咽喉伤口上。铁火的判断没错,伤口的形态特征,确实符合近距离被苦无类利器捅刺后强行拧转撕裂的特征。力道极大,手法凶残。但在苍真那双经过昨夜生死考验、洞察力更加敏锐的写轮眼中,那伤口深处,靠近颈骨的位置,似乎…残留着一点极其微弱的、与周围暗红凝血格格不入的、近乎透明的粘稠物质?极其细微,若非三勾玉的洞察力,几乎无法察觉!
‘白绝的残留组织?’苍真心念电转,瞬间联想到昨夜那个诡异黑影最后的反扑。他不动声色,目光继续下移,落在隆的左手手腕处——那个他昨夜用指尖拂过、察觉到异常触感的护腕内侧。
护腕还在。但苍真的瞳孔却不易察觉地微微一缩。
护腕内侧靠近边缘处,有一道极其细微、如同被锐器瞬间划开的裂口!裂口边缘整齐,显然是刚被破坏不久!而原本应该存在于那里的、那种特制蜡痕的异常触感,此刻已经荡然无存!
被拿走了!或者说…被“回收”了!
苍真心中了然。昨夜影蜂C的拼死干扰,让信息传递失败,更暴露了宇智波隆这条线。无论是团藏的人,还是带土的白绝,都不可能再让隆活着,更不可能让他身上可能暴露更多信息的“信物”留下!这具尸体本身,就是对方急于抹除痕迹的证明!
“怎么样?苍真!”铁火愤怒的声音在头顶炸响,,“看出什么‘高见’了?是不是又要说,这是‘稳快合’能解决的问题?嗯?”
苍真缓缓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迎上铁火那双几乎要喷出火来的眼睛,语气平静无波:“铁火队长判断得没错。是人为,是忍者,手法凶残,力量很大。现场没有剧烈打斗的痕迹,隆很可能是被熟悉的人偷袭,或者…根本没意识到袭击者的杀意,就被瞬间制服击杀。”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周围队员惊疑不定的脸,“至于巡逻…这片区域靠近河岸,地形复杂,本就属于常规巡逻的薄弱环节。敌人显然对此非常熟悉,选择了最合适的时机和地点下手。”
他没有直接反驳铁火,反而先肯定了对方的判断(尽管对方判断的方向被他暗中引导了),再用“巡逻薄弱”、“敌人熟悉地形”这种客观事实。
铁火指着隆的尸体咆哮:“查!给我往死里查!是谁干的?!是木叶的杂碎?还是族里出了叛徒?!掘地三尺也要把这个凶手揪出来!”
“是!”队员们如蒙大赦,立刻分散开,开始装模作样地搜索现场——尽管所有人都知道,在这片泥泞荒僻的地方,经过一夜,能找到有用线索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苍真没有参与搜索。他走到河边,蹲下身,佯装洗手,目光却锐利地扫过湿润的河滩淤泥。在几个不起眼的、被踩踏过的痕迹附近,他敏锐地捕捉到了几处极其细微的、不同于人类脚印的…某种类似蹼状或者吸盘留下的印痕?极其模糊,几乎被流水和夜风抹平,混杂在凌乱的脚印中,若非他刻意寻找且昨夜亲眼见过那黑影的形态,根本无从分辨。
‘白绝的痕迹…果然是他们亲自动手善后了。’苍真心中冷笑。团藏真是好手段,借刀杀人,抹得干干净净。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自身后传来。苍真没有回头,写轮眼强大的洞察力已经将来人的身影映入脑海——是宇智波鼬。
鼬没有靠近尸体,只是站在稍远的地方,安静地看着铁火指挥队员搜索,目光沉静得如同深潭。但他的位置,恰好能将隆咽喉处那道狰狞的伤口,以及苍真此刻在河边“洗手”的姿态,尽收眼底。
苍真站起身,甩掉手上的水珠,走到鼬的身边,两人并肩而立,沉默地看着眼前混乱而压抑的现场。
“死得很干脆。”苍真率先打破了沉默,声音不高,只有他们两人能听清,“几乎没有反抗的余地。”
鼬的目光依旧落在隆的尸体上,那凝固的惊愕表情在他沉静的眼底映不出丝毫波澜。“熟悉的人?还是…毫无防备?”他清冷的声音如同冰珠落地。
“都有可能。”苍真语气平淡,仿佛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或者,两者皆是。”他顿了顿,目光转向鼬那轮廓清晰的侧脸,“警备队里,敦厚老实的‘好人’,有时候反而最危险。因为他们能轻易地…让人放下戒心。”
鼬的眼睫几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他没有回应苍真这句意有所指的话,只是沉默了片刻,才缓缓道:“富岳族长已经知道了。他很震怒,要求彻查,给族人一个交代。”
“交代?”苍真嘴角扯出一个极淡、近乎嘲讽的弧度,目光却投向木叶村中心的方向,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冰冷的寒意,“恐怕有些人,正等着看我们宇智波因为‘内讧’或者‘意外’而焦头烂额的笑话呢。隆的死,对他们来说,或许就是个不错的‘交代’。”
鼬的身体似乎有极其短暂的僵硬。他没有看苍真,但苍真能感觉到,自己这番话,像一把冰冷的锥子,精准地刺入了鼬心中某个正在剧烈挣扎的角落——关于“内讧”,关于“背叛”,关于那些躲在幕后操控一切的阴影。
“走吧,”苍真收回目光,不再看那具冰冷的尸体,也仿佛没有注意到鼬那一瞬间的异样,“这里交给铁火队长。我们留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他转身,朝着族地方向走去。
鼬在原地停留了几秒,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隆咽喉处那道可怖的撕裂伤,仿佛要将这景象刻入脑海。然后,他默不作声地转身,跟上了苍真的脚步。两人一前一后,沉默地穿过弥漫着死亡气息的荒草地,将铁火的咆哮和队员们无措的搜索声抛在身后。
晨光终于艰难地刺破了厚重的云层,吝啬地洒下几缕苍白的光线,落在两人沉默的肩头,却驱不散那笼罩在宇智波上空、愈发浓重的阴霾。
回到自己那间依旧残留着昨夜惊心动魄痕迹的小屋,苍真反手锁上门,背靠着门板,才允许自己脸上露出一丝真正的疲惫。大脑深处那被清心符压制下去的、属于白绝精神污染的残余阴冷感,依旧如同跗骨之蛆,带来细微却持续的烦恶感。
他走到桌边,没有立刻处理精神上的不适,而是从系统物品空间中取出了昨夜任务完成的关键奖励——那支盛放着淡金色液体的【基础细胞活性强化剂(小)】。液体在透过窗户的稀薄晨光下,流转着充满生命活力的微光。
没有犹豫,他拔掉塞子,仰头将药剂一饮而尽。
一股温和却异常澎湃的生命能量瞬间在体内炸开!如同初春解冻的洪流,带着无可阻挡的生机,奔涌向四肢百骸!
“呃!”苍真忍不住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
右腿腓肠肌那早已愈合大半、却依旧残留着些许隐痛和细微僵硬的撕裂伤处,如同被浸泡在温热的泉水中,细微的刺痛和滞涩感如同冰雪般飞速消融!肌肉纤维仿佛被注入了全新的活力,变得更加柔韧、充满弹性!
左肩那处被苦无贯穿的伤口,原本预计还需一天才能完全愈合的创面,此刻传来一阵密集而剧烈的麻痒感!皮肤下,新生的肉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交织、填补!那深入骨髓的隐痛如同退潮般迅速远去!
更让苍真惊喜的是,随着这股蓬勃生命能量的冲刷,大脑深处那顽固的、源自白绝精神污染的阴冷感和烦恶,竟然也被这纯粹的生命力冲刷、驱散了大半!虽然未能根除,但残余的影响已经微乎其微,精神上的沉重枷锁骤然一轻!
【基础细胞活性强化剂(小)使用成功!】
【身体状态:轻度疲劳(肌肉活性:100%)→精力充沛(细胞活性峰值)】
【伤口完全愈合!】
值了!苍真握了握拳,感受着体内奔涌的力量和前所未有的轻松感。虽然付出了影蜂损毁和精神受创的代价,但这支强化剂的效果远超预期!身体状态重回巅峰,甚至比受伤前更加强韧!
他看向系统面板,积分余额:8175。一次中级抽奖机会。
隆的死,暂时掐断了团藏(或者说带土)在警备队最末端的一条线,但也彻底惊动了毒蛇。接下来的反扑,只会更加猛烈和隐蔽。他需要更多的底牌。
‘系统,消耗中级抽奖机会一次。’苍真意念下达。
意识海中轮盘飞转。指针最终停下的区域,光芒亮起。
【获得:技能碎片-气息遮断(初级)】
【来源:《型月世界》-暗杀者职阶基础能力(残缺)】
【效果:大幅降低自身存在感,微弱干扰中短距离(20米内)敌意感知/探查忍术。需主动激发,持续消耗微量精神力。】
【系统提示:存在感低不代表你能在女澡堂隐身,猥琐发育,别浪!】
气息遮断?!
苍真眼中精光一闪!虽然不是完整的强力能力,但这正是他目前最需要的辅助技能之一!潜入、侦查、摆脱追踪…尤其是在即将到来的、与根部和带土的暗战中,这种降低存在感的能力,价值无可估量!
他毫不犹豫,立刻选择融合碎片!
一股清凉而晦涩的能量流涌入脑海,无数关于如何收敛自身气息、融入环境阴影、微弱扭曲周围感知的细微技巧如同本能般烙印在他的意识深处。虽然只是初级,还很残缺,但带来的提升是立竿见影的!苍真感觉自己的呼吸节奏、心跳频率、甚至查克拉自然逸散的波动,都仿佛蒙上了一层无形的薄纱,变得更加难以被捕捉。
很好!苍真满意地感受着新获得的能力。身体的隐患暂时解除,新的底牌入手。宇智波隆用他的死,敲响了警钟,也撕开了阴谋的一角。
他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晨光彻底驱散了夜色,将宇智波族地染上一层淡金。远处,警备队总部的方向依旧隐隐传来喧嚣,铁火的怒吼似乎还在回荡。
苍真的目光越过族地的屋顶,投向木叶村中心那象征着权力核心的火影岩。团藏的阴影,带土的窥伺,宇智波内部汹涌的暗流…所有的一切,都如同巨大的齿轮,在灭族倒计时的冰冷驱动下,开始加速转动。
他轻轻抚摸着自己光滑如初、再无一丝伤痕的左肩,眼神冰冷而锐利。
“毒牙拔掉了一颗,”他低声自语,声音在晨风中消散,“接下来,该轮到那些…递刀子的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