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第四节课是体育，第三节刚下课就已经有人去操场了。

商寅无所事事，也跟着熟悉很多的高宇翔和眼镜下楼了。虽然只是十分钟的课间，操场上依旧很多人，打篮球的，散步的，打乒乓的……每次下课时商寅都发现班里几个男生抱着篮球就往楼下冲，估计是抢篮板去了。

扫视一圈也没发现打羽毛球的，不知道是没人玩还是学校没这器材。他六岁就跟着老商玩这个了，那时老商欺负他小总让他捡球。后来长大了，体力也跟上了，把老商摁着打了几次后老商就不跟他玩了。

“商寅啊，你知道我们最喜欢这节体育课的原因不？”高宇翔问，他普通话不太标准，叫商寅的名字总是会被听成“上瘾”。

商寅扭头看看，有其他班级也在操场集合：“那几个班有漂亮妹妹？”

“呸，女人有什么好！”高宇翔啐一口，看他疑惑解释：“是不用等下课铃，解散后就可以去吃饭啦！”

“……”商寅无语，你这话跟你发达的四肢真搭啊！

“叮~~铃铃~”

上课声响，高宇翔吹着哨子喊集合。看到没反应的商寅，他才反应过来还没给他安排位置。

“商寅你站眼镜后面吧，你个高。”

“还真叫‘眼镜’啊？”商寅暗想。看张家明毫无反应，估计都习惯了。

队伍列好，远远看到一个平头中年男过来了。走到近处才发现这人很健壮，透过短袖能看到肌肉线条。

“那个同学怎么没穿校服啊？”中年男问。

“报告，我是新转来的，校服还没发。”商寅说。

平头男点点头，随后说道：“现在开始上课，小高，带着他们先跑两圈。”

高宇翔说“好”，就吹着哨子带队跑了起来。商寅想到中午时眼镜的不堪表现，不禁为他担忧。然而还没等他担忧太久，路过乒乓球桌跟象棋台时，他就看到眼镜跟几个同学偷偷溜了过去。跑第二圈回到这时，他们又溜出来归队。

商寅大悟，怪不得这眼镜看着身材还可以，身子却有点虚，原来都是上体育课偷奸耍滑了。他还以为这么壮实的体育老师经常请假导致没上体育课锻炼造成的。

“原来是你自己不中用啊！”他为误解体育老师道歉。

跑圈完，平头男又让他们练了一会原地踏步就宣布解散，然后跟几个同学去了篮球架。高宇翔也在其中，他不是要去吃饭的吗？

眼镜看出他的疑惑，解释道：“这个点食堂还没开饭，只有先做好的几个菜。好吃的菜怕放凉都是最后才做的。”

商寅听到好吃的想到土豆饼，问他：“我听人说一食堂土豆饼很好吃，真假？”

眼镜点头：“一食堂土豆饼，二食堂的疙瘩汤，三食堂的小鸡炖蘑菇，咱学校的三大名菜！”

“那可得好好尝尝！”商寅来了兴致。

眼镜又笑笑：“疙瘩汤只有中午卖，小鸡炖蘑菇又太贵，最经济实惠的还得是土豆饼。就因为这，土豆饼去的稍微晚点了只能看别人吃了。”

中午就是耽搁点时间才没买到，商寅对这话丝毫不怀疑。

“你不去打篮球吗？我看你体能很好的样子。”眼镜看着跑两圈没啥变化的商寅问道。

“没打过，不会打，不喜欢打。”商寅一键三连，然后问眼镜：“我看咱们这没有羽毛球网？”

眼镜回答：“之前有，为了明年的体育生考试腾地方就给拆了。你想打的话找老师登记拿钥匙。”

“咱班有人玩吗？可别拿了拍找不到人玩啊？”

“有的，你要真找不到人我可以陪你来两把。”

商寅狐疑：“你？”然后走去篮球架去找老师。

张家明顿时感觉受到侮辱，忽地又看到商寅折返：“咱体育老师咋称呼？”

“嗯~啊~我不知道。”眼镜沉吟。

“老师姓啥你都不知道？”商寅无语。

张家明感觉侮辱更重了：“我哪知道体育老师姓什么?大部分人都不知道的吧？！”

……

成功登记，商寅从一楼器械室走出，挥舞拍子感觉着拍子的好坏。然后他就感觉出来了：没感觉到好。球拍拉线是尼龙线，很便宜，柔韧度雅号，适合初学者。用手拍拍面的感觉也软，明显磅数不高。手胶都磨没了，露着木头做的手柄。

“借到了？”眼镜问。

“嗯。就是质量没我想的好，但是也能凑合玩。”商寅挥挥拍子，“来？”

眼镜没拒绝。

还真出乎预料，张家明技术很不错，就是体力是真的差。前几分钟两人还能打的难解难分，后面眼镜就只有防守的份了。

“呼~不来了没力气了。”又一个杀球下来，眼镜挥手坐到了地上，问道：“你经常打？”

商寅点头：“从小玩到大，也去一些俱乐部里面玩过。我看你也专门学过吧？”

眼镜说道：“学过两年，没有力量，全是技巧。”

商寅哈哈笑：“看出来了，你的体力是你技术的拖累。”

这时身后有几个同班同学走过来看着眼镜笑：“终于找到对手了吧？让你欺负我们！”说着对商寅笑：“感谢帮我们报仇啊！张家明以前仗着会玩老让我们捡球！”

商寅也笑：“他要是再欺负你们我就欺负他。”

就在那几个女孩邀请他打几局时，忽然看到高宇翔迈步狂奔。

商寅望向眼镜：“好了？”

眼镜点头。

于是商寅对她们笑道：“今天有些累了，下次吧！听说咱学校有三大名菜我得赶紧去吃吃看。”说着拉起眼镜也往食堂奔。

身后几个女生说“好”，等他俩走远了才小声叽叽喳喳：“这个新来的好有礼貌！”

“可惜跟眼镜混在了一起！”接着便是一阵“遇人不淑”的附和。

……

还没到放学时间的食堂人很少，也都是其他班上体育课的提前来的。大部分都是男生，此时有个窗口已经排起了队，高宇翔果不其然就在其中。

商寅跟张家明走在队伍末尾，忽地后面又有几人排上。

“真这么好吃？”看到这情景商寅忍不住问。

眼镜“嘿嘿”一笑没回答。

队伍行进迅速，很快商寅就买到了两个。金黄的外表酥脆，内里的土豆泥软糯，咬一口沙沙作响，既有焦香，也有鲜香。

看到商寅表情，眼镜笑道：“不错吧？”

商寅点头：“名副其实！就是有点贵，两块五一个才这么大点。”

“在三大名菜里这是最便宜的了。二食堂的疙瘩汤要十块呢，不过确实好喝，里面很多肉。三食堂的小鸡炖蘑菇要十八，只有碰到什么喜事才能去奢侈一次。”眼镜为土豆饼正名。

“有机会得去尝尝！”商寅咽下最后一口，转身又去排了队。

“还吃？”眼镜惊讶，“再怎么好吃也不至于吃个饱吧？”

“送朋友的。”商寅说，“她中午就想吃了，结果没买到，正好今天有时间先买了等她过来。”

说着，放学铃想了。

“哪个地方最显眼啊？”又买了两个饼的商寅问眼镜。

张家明推推眼镜，镜片闪过一抹白光：“那你算问对人了。”

……

二年级的教学楼在三年级跟食堂中间，文科楼又更靠近食堂些。拿着碗筷的文妍跟在刚认识的同学身边，打算打碗粥喝，运气好还能买个土豆饼吃。结果刚到一食堂门口，就看到商寅拿着两个小纸包蹲在那，旁边还有很多人一块蹲着吃饭。

“完了！”，她心想，“这么早就没位置坐，那土豆饼肯定卖完了！”

商寅很快就在人群中望见了那一抹粉，然后招手。

文妍走到跟前，就见商寅把那两个小纸包递给自己：“请你吃土豆饼。”

“你怎么那么快就买到了？”她接过，还是热乎乎的。

“体育课刚好在第四节，就买的早。我已经吃了，味道很棒，跟早上的大肉包有一拼。”商寅笑着说，“我先走了，你慢慢吃。”

“你就蹲在这等我啊？”文妍笑着叫住要走的商寅。

商寅指了指旁边的眼镜，张家明忽然明悟，赶紧去捂他嘴，却还是晚了：“我这同学说蹲在这有很多漂亮女生看，很下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