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送你做妾
第11章 送你做妾
翌日一早,天寒地冻,郑兆安带着春桃,准备去吃早饭。
看到金钗带着四个丫鬟,提着饭盒,将如烟姑娘堵在西厢房。
昨日,让她偷了一个空,见到了老爷。
周氏不会再犯相同的错误,于是直接将她堵在房间里。
她见不到郑泌昌,日子一久,那怎么处置,还不是周氏说了算?
饭桌上,郑泌昌很开心,郑兆安昨晚的表现,让他大大长脸。
而且,他竟然和宫里搭上了关系,这是他做梦也没想到的。
这人逢喜事精神爽,郑泌昌也不例外。
“父亲!母亲!”
郑兆安拜见过父母后,暗暗静静的坐在位置上,等待早饭开始。
来的路上,郑兆安就思索清楚,怎么提如烟姑娘的事情。
母亲不想让父亲见她,生活在同一个院子里,郑兆安也有诸多不便。
吃过早饭,郑泌昌开始习惯将郑兆安喊上。
有些东西,需要带在身边,言传身教。
在坐班前,郑泌昌喜欢在书房坐一会儿。
有时候不想去公堂,就在书房中办公。
“父亲,我的院子里住着一个女子,颇为不便。”
郑兆安抓住一个机会,主动开口。
“女子,谁?”
郑泌昌快要把如烟姑娘给忘了。
“她自称如烟姑娘。”
郑兆安提醒道。
“哦,她呀,确实不好处理。”
郑泌昌迟迟不做决定,倒不是真忘了,而是装糊涂,假装忘了。
何茂才联合商人们送来的女人,郑泌昌有贼心也没贼胆。
就算贼心贼胆都有,可身体也吃不消了。
昨晚上高兴,喊了周氏侍寝,也就玩到一半,就体力不支了。
每日忙碌于案牍间,头发变白,牙齿松动。
“父亲,为了我的名声,还是早做决定。”
郑兆安刚压下和春桃的流言蜚语,可不想再以死相逼,澄清和如烟姑娘的关系。
“嗯,这样吧,为父决定了,将她送你做妾。”
郑泌昌看着半大的二儿子,灵光一闪,立马决定道。
“这?”
郑兆安心里哀嚎,那丫头不简单,然后就丢到了他头上?
父亲是觉得,他思索改稻为桑的事情压力不够,再加一根稻草?
郑泌昌为自己灵机一动拍案叫绝。
这叫什么,既吃到了诱饵,又没有掉进陷阱中。
“钱禄,通知夫人,将这件事安排好。”
郑泌昌自鸣得意道。
钱禄领命而去,郑兆安也以上课为由,告辞离去。
不过,在那之前,他还是报告了父亲,想要去拜见一下干爹杨金水。
“确实该去,而且也不能空着手去。”
郑泌昌认为郑兆安的想法很正确,于是让刚刚回来的钱禄挑了一些礼物。
“待到中午小憩,我们亲自登门。”
郑泌昌认为此事就需要趁热打铁,赶紧把关系牢固下来。
为何不是上午,郑泌昌认为该给杨金水一些醒酒时间。
走在去学堂的路上,郑兆安还在吐槽,这是什么事情嘛。
本想着将麻烦推远,没想到,麻烦一下子跳到了他怀里。
既然父亲已经决定了,郑兆安只能思考,该如何处理如烟姑娘。
首要坚持的,是不能破身。
郑兆安身子骨本就弱,这刮骨钢刀来几下,他也就要一命呜呼了。
其次,郑兆安不能白养这么一个人,她需要发挥价值。
郑兆安想到的第一个可能性,就是通过如烟姑娘去联系沈一石。
或者,将她推出去,当他的代言人,在商海沉浮。
不过,郑兆安不知其能力深浅,这只是一个候选项。
布政使距离江南织造局不远,乘坐马车,半个时辰就到了。
为了下午的拜访,郑泌昌将政务工作推后,而郑兆安也难得向周文彬请假。
一辆马车乘坐父子俩,另一辆则装满礼物。
他们一路闲聊,郑泌昌问郑兆安的学业如何。
郑兆安则问郑泌昌,改稻为桑进行到哪一步了。
这父子俩互相关心,尴尬了一阵,反而聊起了同一个人:如烟姑娘。
郑泌昌向儿子诉苦,为何他不敢将之纳妾。
听了父亲的讲述,郑兆安才知道,如烟姑娘是糖衣炮弹中的糖衣。
若是郑泌昌吃了,那么后续很多事情,就由不得他做主了。
郑兆安心想,就算你不吃糖衣,后续很多事情,你也做不了主。
郑兆安则说了如何安排如烟姑娘,主要是与众多商人接洽。
对于郑兆安的安排,郑泌昌是认可的。
周氏家族就在做生意,若是没有她的支持,郑泌昌也走不到今天。
一个姑娘家,虽说不适合抛头露面,那是要求名门闺秀。
如烟姑娘,沦落风尘,本就抛头露面,没什么不妥。
而且,以布政使之威名,想来也没有哪个商人,有胆子做出不轨之事。
杨金水看过四个新的属下,高矮胖瘦,挥手让他们离开。
本次回京述职,杨金水没有见到嘉靖,但皇帝对他的工作很满意。
从老祖宗吕芳态度看来,最多半年,他就要回京,到司礼监任职。
如此一来,杨金水要做的,就是平安度过这半年,并将身边的人儿处理好。
芸娘是带不回京城的,两人看似夫妻,更像是主仆。
如何安排芸娘,杨金水心里有几个候选,但他还没有下定决心。
正思索间,李玄来报,郑泌昌带着二儿子来拜。
杨金水奇怪,他们父子俩来干什么?
身为宫里人,杨金水代表的是皇帝。
故而端起架子,去见了浙江布政使,和他昨晚认下的干儿子。
“见过杨公公!”
“见过干爹!”
郑泌昌和郑兆安几乎同时说话,但言语却不相同。
杨金水满脸笑意,无视郑泌昌,俯下身子,让郑兆安到他身边来。
郑兆安甫一接近,便闻到一股淡淡的花香。
“这么早就来认门了?”
杨金水表面开心,实则在思索,这对父子来此的目的。
还有,这句话也是试探。
他已经知道,郑兆安是早慧,但他是不是另一个仲永呢?
“干爹在哪儿,孩儿就认哪儿!”
郑兆安轻松应对试探。
“啊哈哈哈,小小年纪,果然聪慧!”
杨金水听了郑兆安的回答,很是开心。
很多人来,认的是他身上的衣服,认的是他手里的权力,认的是他背后的靠山。
唯有郑兆安认的是,杨金水这个人。
杨金水牵着郑兆安的手,走进内堂。
而郑泌昌则化身管家,指挥将后车的礼物,搬进府邸之中。
与杨金水交流一番,郑兆安便找到了关键点。
抓住对他本人的夸赞,那就不会冷场,让他开怀大笑。
只是,再开心,也有离别的时候。
待到郑泌昌将礼物卸下,又等待了一会儿,才找个机。
郑泌昌来此,还有另一个目的,想与杨公公商讨一下需要多少生丝。
一谈到公事,杨金水便没了兴趣。
郑兆安及时救场,说自己已经是大人了。
一个八岁的孩子,说自己是大人,无非敢独自睡觉,敢摸黑上厕所。
“哦,你怎么证明是大人?”
杨金水来了兴趣。
“我爹送了我一个妾!”
郑兆安本意是拿这件事,为尴尬的父亲找台阶下。
谁知,不等郑泌昌笑着揭过生丝话题,杨金水却来了一句:
“做亲爹的送你一妾,那干爹也送你一妾?”
郑兆安心想,不会吧,这只是缓解尴尬的托词呀。
但他反应迅速,没有任何拖泥带水,立马跪下感谢。
“长者赐,少者贱者不敢辞。”
郑兆安引用的,是《礼记·曲礼上》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