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意外
第5章 意外
暮色渐浓,库珀家的院子被夕阳染成暖金色。
突然,一阵略显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傍晚的宁静。
门外,小胖子比利踮着脚,透过纱门的缝隙,小心翼翼地朝屋里张望着,圆滚滚的脸颊因为紧张而微微泛红,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黏在皮肤上。
乔治正窝在沙发里看报纸,被敲门声惊得一抖,放下报纸起身去开门。
门刚拉开一道缝,比利就露出灿烂的笑容,高高举起手中的篮子:“你好,乔治先生!”篮子里躺着几颗圆润的鸡蛋,在余晖下泛着淡淡的光泽。
乔治低头看着这个满脸期待的小胖子,一时有些不知所措:“比利,有什么事吗?”
比利仰起头,眼睛亮晶晶的,用带着几分羞涩的语气问道:“米茜在家吗?”他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把篮子攥得更紧了些。
“你好,比利,米茜和她妈妈去教堂了。”乔治摸了摸后脑勺,感觉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气息。
比利的肩膀微微下垂,但很快又振作起来,把篮子往前递了递:“我给她带来鸡蛋,我家母鸡亲自下的蛋!”比利说话时,胸前的肥肉随着呼吸轻轻晃动。
乔治和比利就这样面对面站着,一个成年男人和一个小孩子,谁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沉默持续了几秒钟,乔治才憋出一句:“我看到了。”
“你可以做水煮蛋或者炒蛋。”比利努力找着话题,大眼睛滴溜溜地转着。
“OK。”乔治机械地回应,双手插在裤兜里,来回蹭着脚尖。
“我喜欢煎蛋。”比利又说,声音里带着一丝试探。
“OK。”乔治依旧简短地回答,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
“我不喜欢荷包蛋。”比利锲而不舍,可得到的还是那句“OK”。
两人对视着,气氛愈发尴尬。终于,比利涨红了脸,率先打破僵局:“打扰了。”说完,比利转身就走,脚步匆匆,心里暗暗发誓:“再也不来了!”
乔治张了张嘴,想要叫住比利,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乔治提着鸡蛋关上门,轻声说了句“OK”,声音里满是无奈。
厨房里,玛丽正哼着歌准备晚餐,扭头看见米茜坐在餐桌旁,把鸡蛋放在手心来回把玩,脸上带着少女怀春的羞涩。“要我帮你煮了鸡蛋吗?宝贝。”
玛丽一边翻炒着锅里的菜,一边问道。
米茜摇摇头,眼神里带着甜蜜:“不要,这些是礼物。”米茜拿起一张折成心形的纸条,“他还给我写了纸条。”
说着,便大声读了起来,“来自神秘的仰慕者,比利。”
正在一旁看书的谢尔顿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赶忙弯腰低头,肩膀却止不住地上下起伏。
这时,房间里突然传来乔治虚弱的声音:“玛丽,你能进来一下吗?”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痛苦。
“我在做饭,没有时间!”玛丽头也不回地喊道,手里的锅铲不停地翻动着。
“我真的需要帮助,你能进来一下吗?”乔治的声音更加微弱,带着几分恳求。
玛丽无奈地放下刀具,关掉炉火,一边往房间走一边嘟囔:“到底要干嘛?”谢尔顿也跟在后面,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哦!还是发生了,不是检查清楚身体没什么问题吗?”
推开门,玛丽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乔治脸色惨白,额头上布满冷汗,整个人瘫坐在床上,虚弱得连头都抬不起来。“乔治,你怎么了?”玛丽赶紧上前,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我不舒服。”乔治艰难地挤出几个字,呼吸急促。
玛丽正要追问,谢尔顿在身后焦急地说:“妈妈,你快送爸爸去医院吧!免得太晚了,更加严重。我等一下打电话给外婆,不用担心我们。”
玛丽赞许地看了谢尔顿一眼:“真棒!”然后转身搀扶起乔治,“乔治,走吧!”
两人跌跌撞撞地走出房间,来到车前。玛丽不放心地叮嘱谢尔顿:“记得打电话给你外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米茜揉着肚子,眼巴巴地看着墙上的时钟:“外婆怎么还不来?”话音刚落,就听到一阵熟悉的脚步声,
康妮风风火火地推门而入:“安心吧!外婆来了,一切有外婆在!”
谢尔顿在一旁说:“我们还没有吃饭。”
“哦!真是个糟糕的坏消息。”康妮夸张地叹了口气,“可是我不想做饭!”康妮双手抱胸,连连摇头。
另一边,加州社区医院里,玛丽搀扶着乔治,心急如焚地冲到引导台:“我丈夫好像心脏病发作了!”玛丽的声音带着哭腔,眼眶通红。
工作人员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立刻拿起电话:“门口需要急救小组和抢救车!”
乔治半坐在椅子上,脸色苍白如纸,豆大的汗珠不停地从额头滚落。
医生快步走来,蹲在他身边:“先生,你现在胸口疼吗?”
“是的,有一点。”乔治咬着牙回答,每说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你手臂有麻痹感吗?”
乔治抬起右手,微微颤抖着:“这只手好像有点。”
“喘不过气吗?”医生继续追问。
玛丽急得直跺脚,一把推开医生:“问题太多了!乔治是胸口疼的中年胖子,做点什么啊!”说完,
玛丽才意识到自己的失言,愧疚地看向乔治,“抱歉说你胖,亲爱的。”
“你自己说喜欢我这样。”乔治勉强挤出一个微笑,试图缓解紧张的气氛。
等医生把乔治推进病房,玛丽才想起家里的孩子,急忙跑到电话旁。
玛丽先打给母亲康妮,可电话一直无人接听。无奈之下,只好拨通家里的电话。
“Hello.”电话那头传来康妮的声音。
玛丽长舒一口气:“妈,谢尔顿和米茜还好吧?小乔治回来了吗?”
“放心,谢尔顿和米茜已经吃过晚饭了,小乔治也回来了。”康妮回答道,紧接着关心起乔治的病情,“乔治怎样了?”
玛丽叹了口气:“现在还不清楚,乔治还在治疗当中。”
电话挂断后,米茜担心地问:“爸爸会没事的吧?”
康妮强装镇定,用轻快的语气说:“别担心,你外公以前也整天胸口有点疼。”但康妮微微颤抖的声音还是出卖了内心的担忧。
这时,谢尔顿突然说:“外婆,我想去医院。”
“NO!”康妮一口回绝。
“那我只好走着去了,而且他们需要一些帮助,只希望半路没有坏人。”谢尔顿固执地说。
康妮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好吧,真是个坏小子!把有用的东西带上,走吧。
米茜,你去叫小乔治,我和谢尔顿去收拾东西。”
午夜两点,医院的走廊寂静无声,只有消毒水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
玛丽红着眼睛,带着泪痕走了出来:“好消息,你们爸爸不会有事,过两天就能回家了!”
康妮急忙问:“是心脏病发作吗?”
“轻微的,没有造成永久性伤害。”玛丽疲惫地笑了笑,“真是太好了,我们的祈祷起作用了。”
玛丽招呼着大家:“走吧,我们去和爸爸打个招呼。今天晚上我在这里陪着乔治,你们先回去休息吧。”
病房里,乔治躺在病床上,虽然依旧虚弱,但看到家人的那一刻,眼里还是露出了温暖的笑意。米茜和小乔治扑到床边,紧紧握住爸爸的手。
谢尔顿站在一旁,看着团聚的家人,心里默默发誓:一定要守护好这个家,再也不让这样的意外发生。
而康妮则悄悄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嘴上却嘟囔着:“下次可别吓我们了,不然我可不管你!”在这充满温情与担忧的夜晚,库珀一家的心紧紧地连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