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坐公交车闲逛
第4章 坐公交车闲逛
到成都后,我扔掉了两样东西——自行车和眼镜。
扔掉自行车是我不再需要它。作为自由职业者,电脑就在床边,从床上坐起来,摁一下电脑开关,就上班了。而眼镜基本上是和自行车配套使用的。我的眼睛近视只300多度,但砂眼,迎风就流泪。在北方多风沙的城市里,我只要骑车就会习惯性地戴上眼镜,回到家就去掉。现在不骑车了,加上成都少风,于是就自然减负,名之曰“追求简单的生活”。
但我还是会出门,有时是到图书馆、书店这些地方,但更多时候则是闲逛。闲逛的理由,有时是想看看这个城市与我住过的其他城市有什么不同;但更多的原因是因为一个人呆得心烦气闷,无以排遣。于是,就在小区门前胡乱跳上一辆到站的公交车,任由它随便的开去,没有目的,也不问方向,直到终点。若是始发车,我就坐到最后一排最角落的位置,一边看各色男女上上下下,一边眼睛撇着窗外,让胸中的集聚的郁闷一缕缕一丝丝向车窗外发散。
这样坐公交车的次数一多,就发现成都不愧为“诗歌之都”,很多公交站牌上,都印有“公交诗”。诗的好坏且不去说,这个说不清楚,没有标准。仅就现代诗的这种生存形式来说,还算有点创意,估计夺个全国第一什么的不会有太大问题。世界范围内是否还有别的城市搞“公交诗”,不得而知。好像顾城的一句诗“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去寻找光明”,曾经印在德国某城的公交车上,但他们好像不叫公交诗。后来我看到成都学人王怡发问:“缓慢的诗歌必须借助公共汽车飞起来,诗人们沦陷在这座城市,已经到了如此的地步吗?”接着他评论说:“这不过是一次关于诗歌的捆绑销售。”
呵呵,原来如此啊!
但成都公交给人的感慨,不仅是这个。在成都的街道上,初来乍到的外地旅游者,找不到北是司空见惯的。同样让人困惑的是这里的公交车上,几乎每辆都设有供无人售票用的投币箱,但多数又都用纸片或布块堵了起来,依然实行人工售票,我想这可能与这里的人力资源富足有关。自动报站的设备,也大多备而不用,还用人工报站。但乘务员们又明显没受过培训,基本不说普通话,有时就干脆不报站。这对当地人不算什么,但对外来者,却很要命。我在刚来的好长一段时间里,都对此头疼不已,弄不明白在什么地方该下车。
还有一个让我困惑的问题,是公交车的运行线路,它们大多来去不一样。若在一个地方下车,按照多数城市的公交线路规则,在对面的路边一定可以找到返回的站牌。但成都的公交车,有些路段就不行。比如8路,从东向西开时,你在武侯祠可以乘坐,但是若你想当然地认为回去时也可以在这里乘车,你就完了,保准你等一万年也等不到。原来,由东往西开的8路,经由武候祠;而由西向东开的,却不经过了,它绕到离武候祠一里多地的浆洗横街去了。开始我以为可能是单行道或修路的缘故,后来发现完全不是这回事。这还不是个别现象,而几乎每路车都有一段这种“单行道”,成了这座城市公交的一大特色。更要命的,是你千万不要看着你在成都街头买的旅游交通图去乘车,因为那上面标示的线路,不是过期的,就是错误的。比如那些“单行道”,你在图上是看不出来的,只有当你上了几次当后,才会根据经验教训慢慢明白过来。
不过,公交车的这些烦恼,对我来说,算不了太大问题。我反正是闲逛,对了就对了,错了就错了,了不起多折腾些时间,最后总能返回住处。并且,经过一番折腾之后,会很累,一累也就顾不着烦闷了,我的目的也就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