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叫活在当下，你的身体也不支持你到处走，因此我们是在有限的条件下充分享受。”成步堂龙一语气义正言辞，反过头说了一通歪理。

“对啊，对啊，小哀你也不要这么老气横秋嘛~”阿笠博士跟风附和。

灰原哀的鼻子被堵塞，翁声翁气地说：“我只希望等你们得心血管疾病的时候也有这种勇气。”

吃个垃圾食品还吃出人生哲理了？

被直击要害的阿笠博士和成步堂龙一陷入沉默，心里有点后悔，等到外卖到来后大口大口的用裹满了芝士和肉酱汁的牛肉作为安慰，用当下的快乐弥补未来的痛苦。

事已至此，还是先及时行乐吧。

成步堂龙一偷瞄向灰原哀，只见她一手撩起耳边的碎发一边低头小口抿着海鲜粥，然后时不时被烫得仰头咂舌吹气，无奈地用勺子在碗里来回搅动，期间还用力吸鼻子。

被食物烫得变脸，但是又不会吐出来，反而是赌气似的囫囵吞下。

倒不是说他很喜欢她，而是...看她有种在看猫的感觉。

阿笠博士见她扒拉着食物，还以为是海鲜粥不好吃，出声安慰：“等你病好了，我下次带你去吃哥伦布餐厅的儿童套餐。”

灰原哀瞪了一眼，有气无力地说：“少把我和你的新朋友相提并论~”

“新一那个家伙当初也像你一样，后来总是来蹭饭，还能通过肉酱汁分辨出不同快餐餐厅。”阿笠博士对于把人拖下水而感到自豪。

“...博士，没人说过你一点都不适合带小孩？”灰原哀面无表情。

阿笠博士碰壁，扭过头，寻找成步堂龙一的帮助：“我需要你的售后服务。”

“我是律师，不是家政保姆。”成步堂龙一只打算隔岸观火。

想他作为名律师，处理的售后服务上到帮委托人躲避追杀、反杀黑帮、清理门户，下到为了栽赃嫁祸而制造伪证、用钱财收买检方证人。

都是出于工作需要的必要手段。

谁家律师带小孩？

“可是小哀总不能一直宅在家里吧？”阿笠博士解释道，“我的意思是，她现在是个孩子，需要像个正常人一样上学，而我又不擅长和学校打交道。”

“一万円。”成步堂龙一坐地起价。

“只是让你跑个腿而已！”阿笠博士发出哀嚎，他还以为自己遇到的是挚友，没想到是恶魔。

“那你就自己去，不过要是不小心说漏嘴，重则会被某些人找上门，轻则会让小哀的性格引起其他孩子的孤立。”成步堂龙一回味着咸香的肉酱汁，翘起腿，露出贪婪的嘴脸。

这可不是件好差事。

刚刚博士所提到的「新一」是名侦探工藤新一，后来被组织灌入毒药，身体变小，现在正就读于帝丹小学。

而灰原哀去上学，恐怕是为了观察这只小白鼠。

因此从委托人的角度出发，其真实目的并不是为了顺利上学，而是为了接近变小的名侦探，并且还要不引起对方的怀疑...至少不能让对方敌视。

阿笠博士权衡利弊后竖起两根手指：“两万円，你搞定小哀的后续安全。”

“你知道的，照护遭受过创伤的委托人是我的专业，我保证她是整个学校最受欢迎的孩子。”成步堂龙一笑嘻嘻地拍拍萝莉哀的小脑袋。

灰原哀躲闪，喉咙里发出充满敌意的咕隆声。

她带着嫌弃的目光，低吼道：“我不是马戏团的小丑，不想出名。”

“你一直都这样？那你应该多笑一笑。”成步堂龙一趁机捏捏她的脸，抓着往两边扯，“有时候表现出截然不同的性格和风格，反而更容易不被熟悉的人看出来。”

“怎么让我不被发现是你的工作！”灰原哀拍掉他的手，冷漠地说。

哈，她才不想像个孩子一样在学校里过家家。

“我只是建议，如果委托人坚持反对的话...”成步堂龙一不打算进一步刺激刚从组织的魔爪中逃出来的灰原哀，将零散的委托费揣进怀里，懒洋洋地起身离开。

一般而言，律师的建议需要委托人共同合作。

但成步堂龙一很显然不是一般的律师。

既然委托人不满意，那么一定是他的问题，换言之，只要能让委托人满意，无论建议需要付出多少的可承受的代价。

等到成步堂龙一的身影消失在庭院大门，阿笠博士突然猛地拍了下大腿。

“坏了，他还没付饭钱呢！”

吃得太开心，以至于忘记了这回事。

“你确定要把我交给这种无良律师吗？”灰原哀的鼻子突然变得通畅起来，心情跟着回暖。

“但是他仅凭那些伤口就差点看穿了你的来历。”阿笠博士心大，甚至还很乐观，“如果在此之前我没有见过变小的新一，说不定我也不会相信你说的那些事情和组织。”

灰原哀抚摸着手腕上的红肿的擦伤，感受着阵阵刺痛。

太奇怪了...虽然她不得不承认成步堂龙一的判断力，将整个事情猜得八九不离十，可是谁会第一时间就去查看一个孩子的身体？

要么是变态，要么是在知道身份的情况下故意查验，要么全都占。

“除了你，我没有其他可以相信的人。”灰原哀低着头，声音微弱。

“别说这种话啦，往好的方面想，现在有个负责的人给你想办法避开那些杀手，至少这一刻能够保证你的安全。”阿笠博士看不到她的表情，慌慌张张的安慰道。

灰原哀眨眨眼，再次恢复成冷漠脸，抬起头，与阿笠博士相互对视一眼。

哪怕办法可能让别人代替她去死？

不过灰原哀没有问出来，她只是默默地吃掉逐渐冷却的午餐。

算不上好吃，但胜在饱腹，以至于身体的感冒也在药效的作用下逐渐好转。

......

东京，警视厅，强行犯搜查一课办公室。

现在本应是午休时间，可目暮警部却在埋头整理文件。

太多了，每时每刻都有各种凶杀案在东京发生，无数的卷宗堆得比人还要高，由自己夫人制作的热气腾腾的安心午饭也来不及吃上一口，便又有一叠新文件被扔在面前。

“长官，我发现了一个疑似人口绑架的案件。”高木涉第一时间将状况呈报上级。

“什么叫疑似？”目暮十三眯起眼，翻阅起夹在其中的收养文件，“这看起来就是个正常的收养程序，收养人还是阿笠博士，是米花町比较有名的一个科学家嘛...”

年纪大了，养个女孩陪伴不是很正常？

又不是有钱人为了避税而故意领养其他成年人。

高木涉走上前，结合信息，指出其中的疑点：“被领养的女孩叫灰原哀，据阿笠博士的律师透露的线索，对方曾遭受过非法监禁和伤害，本身没有相关身份的文件，原身家庭信息模糊；

按照程序，律师应该先对女孩家人进行起诉，但是他却要代替申请证人保护...

因此，我怀疑女孩口中所说的‘家人’其实是指人口贩卖组织。”

目暮大惊。

本来成年人犯罪率直线高涨就足够让他头疼，现在还敢在东京贩卖人口，传出去还得了？

“查！这件案子交由你和警部补佐藤美和子全权负责，给我彻查！”目暮十三暴怒，“我这就打电话向检察厅提交申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