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洞外的风声如同哀嚎。祁阳闭着眼睛，靠洞壁坐着，听觉和触觉被系统放大到近乎痛苦的程度。他能分辨出四个追踪者——三个在东北方约两百米处停下休息，第四个继续缓慢靠近，脚步轻盈得像猫。

“最近的那个在洞口右侧三十步，“祁阳压低声音，“另外三个停在了东北方。“

艾莉丝搭箭上弦，无声地移动到洞口左侧。莉莎做了几个手势，布林克点点头，从背包取出一个小金属球——某种机械装置。

祁阳通过地面的震动感知到那个孤独的追踪者已经来到洞口附近。突然，震动模式变了——那人蹲下身，手按在地面上...

“小心！他在探测——“

轰！爆炸震得冰洞剧烈摇晃，碎冰从顶部坠落。祁阳被艾莉丝扑倒，一块尖锐的冰锥擦着他的肩膀飞过，扎入身后的冰壁。

“清除小队！“莉莎大喊，“是马尔科姆的团队！“

洞口的冰幕被炸开，一个穿银灰色护甲的身影出现在烟尘中。他手持一把造型奇特的武器——像是火枪和法杖的混合体，枪管上刻满符文。

“莉莎·星瞳，“来人声音冷硬，“你背叛了守望者誓言。“

“马尔科姆！“莉莎举起短剑，“你才背叛了真正的使命！销毁碎片只会加速崩溃！“

马尔科姆没有回答，举起那把怪枪。祁阳虽然看不见，但通过震动感知到武器的能量正在聚集——某种魔法与科技结合的冲击波。

“布林克，现在！“

矮人奋力掷出金属球。球体在空中展开，变成一张旋转的金属网。马尔科姆开枪，能量束与金属网相撞，迸发出刺目的蓝光。

“跑！后面有出口！“莉莎拽起祁阳。

他们冲向冰洞深处，那里有一个狭窄的缝隙，勉强能容人通过。身后传来马尔科姆的咒骂声和金属撕裂声——布林克的装置没能困住他多久。

“那是什么武器？“祁阳边跑边问，冰缝的寒气刺痛了他的脸颊。

“魔导铳，“布林克气喘吁吁地回答，“魔法和工程学的禁忌结合。马尔科姆疯了，居然使用这种不稳定——“

一声巨响打断了他的话。整个冰缝剧烈震动，顶部出现裂痕。

“他在炸通道！“艾莉丝惊叫。

他们拼命向前冲，冰缝越来越窄，最后几乎要侧身挤过。祁阳感到锋利的冰缘划破衣袖和皮肤，但肾上腺素让他几乎感觉不到疼痛。

终于，冰缝尽头出现了微光——出口！五人跌跌撞撞地冲进刺眼的阳光中，随即被眼前的景象震撼。

他们站在一个巨大的山谷边缘，下方是绵延数里的针叶林。但最惊人的是山谷中央的景象——一个直径至少一公里的超级风暴正在缓慢旋转，雷光在云层中不断闪烁，而风暴周围却是晴朗的天空。

“风暴谷...“艾莉丝喃喃道，“但从未这么剧烈过...“

“不是自然形成的，“祁阳眯起眼睛，他的视力开始恢复，能模糊看到那团风暴，“有规律的能量波动...像是...“

【检测到异常魔法波动。模式匹配：85%与“海洋之歌“碎片相符。警告：碎片能量处于不稳定状态。】

“是下一块碎片！“祁阳惊呼，“海洋之歌碎片能量外泄，造成了这个风暴！“

莉莎脸色变得凝重：“我们必须——“

“趴下！“布林克突然大喊。

他们本能地卧倒，一道蓝色能量束从头顶掠过，击中不远处的一棵云杉。树干瞬间被分解成无数立方体小颗粒，随风飘散。

马尔科姆带着他的清除小队从冰缝中追了出来。现在能看清他们共有四人——除了领头的马尔科姆，还有一个高大的女战士背着巨剑，一个瘦削的弓箭手，以及一个戴眼镜的年轻男子手中浮动着魔法能量。

“分散跑！“莉莎下令，“到风暴眼会合！“

祁阳被艾莉丝拉着向左侧的斜坡滑下。布林克和莉莎则向右，试图引开追兵。斜坡陡峭，满是松动的碎石，他们几乎是半摔半滑地下降。祁阳的裤子被磨破，膝盖火辣辣地疼，但求生的本能压过了疼痛。

谷底的针叶林提供了暂时的掩护。艾莉丝扶着祁阳躲到一棵巨大的松树后，警惕地观察四周。

“你看得清了吗？“她小声问。

祁阳眨眨眼，视野仍然模糊，但已经能分辨轮廓：“恢复了一些...但量子视觉还不能用。“

艾莉丝从腰间小袋取出一些绿色药膏抹在祁阳膝盖的伤口上，清凉感立刻缓解了疼痛：“精灵药膏，能防止感染。“

远处传来爆炸声和金属碰撞声——莉莎和布林克与追兵交上火了。更远处，死灵塔的紫袍法师们也出现在山脊上，正快速向谷底移动。

“三方混战...“祁阳苦笑，“我们真受欢迎。“

艾莉丝检查箭囊，只剩七支箭了：“必须尽快到风暴眼那里。如果那真是碎片造成的，也许你能控制它？“

“值得一试。“祁阳试着站起来，腿还有些发抖，“走哪边？“

艾莉丝指向东北方：“绕开正面战场，从侧翼接近风暴。小心那些雷云——“

她的话被一声尖锐的鹰啼打断。两人抬头，看到一只巨大的鹰在头顶盘旋，然后俯冲而下。就在祁阳准备防御时，鹰突然变形，化作一张纸鸟缓缓落在艾莉丝手中。

“莉莎的传信术，“艾莉丝展开纸鸟，“她说...清除小队有内鬼，那个戴眼镜的是死灵塔的间谍！他们打算活捉你交给奥罗拉。“

祁阳想起世界树洞穴中奥罗拉强行抽取他体内碎片的痛苦：“那我们更不能被抓住了。“

他们悄悄在树林中穿行，尽量不发出声响。风暴越来越近，空气中弥漫着臭氧的味道，头发因为静电而竖起。奇怪的是，随着接近风暴，祁阳的视力恢复得越快。

“系统，分析视力恢复原因。“

【风暴中心检测到高强度生命能量辐射。推测：海洋之歌碎片释放的能量加速了宿主视觉神经修复。】

树林突然到了尽头，前面是一片开阔地，再往前就是旋转的风暴墙。令人惊讶的是，风暴中心一片平静——直径约百米的圆形区域内，阳光明媚，草地如茵，与周围的狂暴天气形成鲜明对比。

“那就是风暴眼...“艾莉丝惊叹，“简直像另一个世界。“

就在他们准备冲过开阔地时，地面突然伸出数十只骷髅手臂，抓住两人的脚踝。祁阳猝不及防摔倒在地，艾莉丝则迅速抽刀斩断那些骨手，但更多的手臂正从地下冒出。

“死灵法术！“她拉起祁阳，“萨菲斯在这里设了陷阱！“

他们被迫退回树林边缘，但骷髅手臂如影随形。更糟的是，死灵塔的法师们已经发现了他们，正从右侧包抄过来；而左侧，马尔科姆的清除小队也突破了莉莎的阻拦。

“被包围了...“艾莉丝绝望地环顾四周。

祁阳的视力已经恢复了大半，他能看到那些骷髅手臂上缠绕的紫色能量线，一直延伸到远处的萨菲斯手中。更远处，马尔科姆正举起那把魔导铳瞄准...

绝境中，一个念头闪过祁阳脑海。

“系统，机械亲和能影响那把魔导铳吗？“

【需物理接触或近距离能量连接。】

时间不等人。祁阳猛地抓住艾莉丝的手：“信任我吗？“

精灵少女毫不犹豫地点头。

祁阳将另一只手按在地面上，全力激活机械亲和能力。金属般的光泽再次覆盖他的手臂，但这次延伸到了肘部以上。他感知到地下埋设的死灵机械陷阱——那些骷髅手臂由精密的骨制齿轮驱动，通过魔法能量连接。

“找到你了...“祁阳顺着能量线反向侵入，能力如潮水般涌向萨菲斯的控制装置。

远处的萨菲斯突然惊叫一声，手中的紫水晶控制球发出不祥的裂纹声。骷髅手臂全部僵住，然后...突然转向，攻向最近的死灵法师们。

“跑！“祁阳拉起艾莉丝冲向风暴眼。

背后传来萨菲斯愤怒的咒骂和死灵法师们的惨叫。但清除小队仍在追击，马尔科姆的魔导铳充能完毕——

一道蓝光射来，祁阳本能地推开艾莉丝，自己被擦中左肩。瞬间，他感到肩膀部位开始分解，皮肤和肌肉化为无数细小颗粒...

“祁阳！“艾莉丝的尖叫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剧痛中，祁阳用机械亲和右手按住伤口，强行稳定分解过程。系统警报疯狂闪烁：

【检测到物质解构攻击！启动紧急修复协议！】

一股暖流从胸口涌出，生命碎片的力量开始修复伤口。分解停止了，但肩膀仍然血肉模糊，疼得祁阳眼前发黑。

艾莉丝半拖半抱着他继续前进，风暴眼只有不到五十米了。但马尔科姆已经追到二十米内，魔导铳再次充能...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红影从侧面扑向马尔科姆——是莉莎！她的短剑刺向马尔科姆持枪的手，但被那个高大的女战士拦截。两人滚作一团，给了祁阳和艾莉丝宝贵的时间。

最后十米！风暴墙就在眼前，旋转的风刃能将任何东西撕碎。祁阳突然明白了什么，转向艾莉丝：

“信任我第二次吗？“

不等回答，他拉着她直接冲进风暴。

预料中的撕裂感没有出现。相反，风刃在距离他们几厘米处自动偏转，形成一条狭窄的安全通道。祁阳的机械亲和能力感知到风暴中精密的控制结构——这不是随机混乱的气流，而是一个庞大而精确的防御系统，由海洋之歌碎片控制。

“它认得系统宿主...“祁阳喘息着说，“放我们通过。“

他们跌跌撞撞地穿过风暴墙，进入平静的风暴眼。这里如同世外桃源——青草芬芳，野花盛开，中央甚至有一个清澈的小湖。湖边坐着一个人影...

“布林克？“艾莉丝惊讶地喊道。

矮人转过身，脸上带着不自然的苍白：“啊...你们终于来了。“

祁阳立刻察觉到异常。布林克的眼神空洞，嘴角挂着诡异的微笑。更可怕的是，量子视觉虽然还很模糊，但他能看到一根几乎透明的能量线从湖底伸出，连接着布林克的后颈。

“你不是布林克，“祁阳将艾莉丝拉到身后，“你是谁？“

“布林克“的头突然向后仰到一个不可能的角度，嘴巴大张，一个完全不同的声音从喉咙里发出：

“我是海洋的呼唤，深渊的低语...系统宿主，你来得太晚了...“

矮人的身体如提线木偶般站起，动作僵硬不自然。湖水开始沸腾，一个发光的物体缓缓升起——一块蓝色的六边形晶体，悬浮在水面上方。

“海洋之歌碎片...“祁阳喃喃道。

“它已经苏醒了，““布林克“的声音变得扭曲，“等待了三百年...等待完整系统的召唤...“

艾莉丝举弓瞄准：“离开他的身体！“

“这具躯壳？当然可以。““布林克“突然咧嘴一笑，然后...整个人塌陷下去，如同被抽走骨头的皮囊。那根透明能量线缩回湖中。

真正的布林克从湖边灌木丛里踉跄跑出，脸色惨白：“那东西...从湖里伸出触须...把我控制了...“

祁阳的注意力却集中在湖面的碎片上。海洋之歌碎片散发着柔和的蓝光，但能量波动极不稳定，这正是造成超级风暴的原因。

“系统，分析碎片状态。“

【检测到异常：碎片被外部力量污染。污染源特征匹配：奥罗拉死灵魔法98.7%。警告：直接接触可能危及宿主精神。】

祁阳想起世界树洞穴中张院长的警告——奥罗拉的系统碎片已经被死灵魔法污染。现在看来，她不仅污染了自己的那块，还在试图污染其他碎片！

“奥罗拉来过这里，“他恍然大悟，“或者至少派来了代理人。她试图控制海洋之歌碎片，但只成功了一部分...“

风暴墙外传来爆炸声。莉莎的身影出现在风墙通道口，浑身是血，但还活着。她身后，马尔科姆和那个女战士也突破了防线。

“祁阳！“莉莎喊道，“碎片必须立刻稳定！风暴正在扩大！“

确实，量子视觉显示风暴的范围每分钟都在增加，能量波动越来越剧烈。如果不加以控制，可能很快就会吞噬整个山谷。

“怎么做？“艾莉丝焦急地问。

祁阳看向湖心的碎片：“我必须融合它。虽然被污染了，但系统应该能净化...“

【风险极高。建议：建立间接连接，逐步净化后再完全融合。】

没有时间了。马尔科姆已经突破莉莎的阻拦，魔导铳瞄准了祁阳的后背。艾莉丝转身射箭，箭矢精准命中枪管，引发小型爆炸。马尔科姆惨叫一声，手被炸得血肉模糊。

祁阳趁机冲向湖心。水面上，海洋之歌碎片似乎感应到他的接近，蓝光变得更加明亮。当他的机械亲和右手即将触碰到碎片时，一根透明触须突然从水中射出，缠绕住他的手腕！

剧痛！那触须像是直接连接神经，祁阳感到一股冰冷的外来意识侵入自己的大脑。眼前闪过无数画面——深海中的发光城市，巨大的生物在深渊中游动，奥罗拉站在某个祭坛前施展禁忌法术...

“滚出去！“祁阳怒吼，系统能量全力爆发。

碎片与他的对抗产生了能量冲击波，整个风暴眼剧烈震动。湖水沸腾，风暴墙开始向内收缩。马尔科姆和女战士被冲击波掀飞，莉莎和艾莉丝勉强站稳。

祁阳与碎片的拉锯战持续了仿佛一个世纪。终于，在系统全功率运转下，污染被一点点清除。透明触须变成蓝色，松开了他的手腕。碎片缓缓落下，融入他的胸口。

熟悉的剧痛再次袭来，比前几次更甚。祁阳跪倒在湖边，感到冰冷的海洋能量在体内扩散，与已有的三块碎片产生共鸣。系统提示疯狂闪烁：

【融合完成！系统完整性提升至93%！新功能模块：海洋共鸣(88%)。警告：死灵魔法残留检测，建议尽快完全净化。】

风暴开始消散，乌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退去，阳光重新普照山谷。祁阳的视觉完全恢复，甚至比之前更加敏锐。他看向自己的手臂——皮肤下隐约有蓝色纹路流动，但很快隐去。

“祁阳！“艾莉丝和莉莎跑过来扶起他，“你成功了！“

布林克则警惕地看着四周：“死灵塔的人退了，但清除小队还在...“

确实，马尔科姆虽然受伤，但已经爬起来，正用仇恨的眼神盯着他们。女战士扶着他，而那个眼镜男和弓箭手也从风暴墙另一侧绕了过来。

“你们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马尔科姆嘶声道，“每融合一块碎片，世界就更接近崩溃边缘！“

“你被欺骗了，“莉莎反驳，“是奥罗拉在破坏世界平衡，她污染了碎片！“

眼镜男突然笑了：“哦，我们知道。“

他的眼睛变成了紫色——与奥罗拉相同的颜色。

“阿兰！“马尔科姆震惊地转头，“你...“

“抱歉，队长，“眼镜男——阿兰的声音变得阴冷，“但奥罗拉大人的目标一直很明确。“

他抬手射出一道紫光，击中马尔科姆的胸口。清除队长瞪大眼睛，低头看着胸前迅速扩散的黑色血管，然后倒地抽搐。

女战士怒吼着扑向阿兰，但死灵法师只是轻轻挥手，她就像被无形的手掐住脖子提了起来。

“愚蠢的守望者，“阿兰冷笑，“你们以为能阻止 inevitability（必然）吗？奥罗拉大人已经集齐了两块碎片，加上这个精灵带回去的...“

他看向莉莎，眼中闪过狡黠的光。

祁阳突然明白了：“莉莎...你体内也有碎片？“

精灵少女脸色变得苍白：“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生命碎片的一部分，“阿兰愉快地揭露，“二十年前艾琳将碎片一分为二，大的被卡修斯偷走，小的留在精灵族...而这位'忠诚'的守望者，体内就融合着那一小块。“

莉莎颤抖着后退一步：“不可能...那只是普通的生命魔法传承...“

阿兰大笑：“检查一下你的心脏位置，精灵。看看是否有块绿色晶体？“

莉莎下意识地按住胸口，表情从怀疑变为震惊，然后是恐惧。祁阳的量子视觉现在能清晰看到——她心脏附近确实有一个微小的绿色光点，与生命碎片同源。

“所以奥罗拉派你监视莉莎，“祁阳拼凑着线索，“因为通过她，你们能追踪到其他碎片。“

“聪明。“阿兰鼓掌，“现在，把海洋之歌碎片交出来吧。别担心，奥罗拉大人不会杀你...至少在你带我们找到最后一块碎片前不会。“

局势急转直下。祁阳刚经历融合，系统还在调整；莉莎因震惊而恍惚；布林克没有战斗能力；只有艾莉丝还举着弓，但箭囊已空。

阿兰轻松地控制着悬浮的女战士：“投降吧。萨菲斯大人已经带着援军赶来了。你们无路可逃。“

就在这时，祁阳注意到一个奇怪的细节——阿兰身后不远处的地面上，马尔科姆的手指微微抽动。清除队长还没死！而且他的另一只手正悄悄移向掉落的魔导铳...

祁阳需要分散阿兰的注意力。

“奥罗拉为什么要收集碎片？“他故意大声问，“她想要什么？“

阿兰果然上钩：“愚蠢的问题。当然是打开通道，获得神一般的力量！“

“不，“祁阳摇头，“她在尝试复活某人...张院长？还是更早的宿主？“

死灵法师的表情微微变化——祁阳猜对了。

“你比看起来聪明，“阿兰承认，“没错，奥罗拉大人最想复活的是第一位宿主——系统的创造者。只有他完全理解系统的真谛。“

马尔科姆的手指已经握住了魔导铳。祁阳必须继续吸引阿兰的注意。

“但第一位宿主已经死了几百年了！死灵魔法也不能复活那么久远的——“

“闭嘴！“阿兰突然暴怒，“你什么都不知道！奥罗拉大人已经找到了方法，只需要完整的系统和世界树的能量...“

就在这瞬间，马尔科姆用尽最后的力气抬起魔导铳，扣动扳机。能量束精准命中阿兰的后背。

死灵法师惨叫一声，控制法术中断。女战士摔在地上，大口喘气。阿兰转身，愤怒地朝马尔科姆发射死灵能量，清除队长的身体瞬间化为白骨。

但这短暂的混乱已经足够。祁阳抓住莉莎和艾莉丝的手：“跑！现在！“

四人冲向山谷另一侧的密林。身后，阿兰的怒吼和死灵法术的爆炸声不绝于耳，但很快被抛在远处。

他们不敢停歇，直到深入森林数里，确信甩掉了追兵才停下休息。布林克瘫倒在地，莉莎则靠着树干滑坐，眼神空洞。

“他说的是真的吗？“她轻声问，“我体内...真的有碎片？“

祁阳不忍心回答，但他的沉默已经说明一切。莉莎颤抖着双手捂住脸：“所以这些年...我一直在引导守望者找到其他宿主...我害死了多少人...“

艾莉丝抱住她：“不是你的错。你不知情。“

“现在知道了。“莉莎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新的决心，“祁阳，取走它。把我体内的碎片拿走。“

“什么？但那是你的一部分—“

“拿走！“莉莎近乎咆哮，“我不能成为奥罗拉的工具！不能让她通过我找到你！“

祁阳看向其他人。布林克点头，艾莉丝虽然担忧但也表示同意。

“会很痛。“他警告道。

莉莎扯开衣领，露出胸口：“动手。“

祁阳将机械亲和右手按在她心脏位置，量子视觉锁定那个微小的绿色光点。生命编织能力启动，小心翼翼地分离碎片与莉莎的生命能量。

精灵少女咬紧牙关，冷汗直流，但一声不吭。终于，一块极小的绿色晶体被抽出，融入祁阳体内。

【获得生命碎片残余。系统完整性提升至95%。生命编织能力增强。】

莉莎虚弱但释然地笑了：“现在...她找不到你了。“

远处传来号角声——死灵塔的增援到了。艾莉丝扶起莉莎：“我们得继续走。布林克，最近的安全屋在哪？“

矮人思考片刻：“往东走两天，有个渔村。从那里可以搭船去风暴海。“

“风暴海...“祁阳望向东方，那里是最后一块碎片“海洋之歌“的完整部分所在，“奥罗拉一定也在往那里赶。“

“那就比赛吧。“莉莎勉强站起来，虽然虚弱但眼神坚定，“看谁先到海底神殿。“

夕阳西下，四人的身影消失在密林深处。在他们头顶，一只透明的魔法眼悄然闭合，将一切汇报给远方的奥罗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