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烬之鳞:泠舟与炎啸的羁绊史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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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被拒绝的进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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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弃诊所的尘埃在破窗透进的惨淡月光中悬浮,带着浓重的霉味和消毒水残留的刺鼻气息。泠舟抱着因神经剧痛而抽搐呜咽的炎啸,蜷缩在冰冷污秽的瓷砖地面上,像两只被世界遗弃的困兽。火箭队员冰冷的尸体倒在几米外,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硝烟和炎啸失控的蚀火腐蚀金属后残留的腥甜恶臭。系统的提示冰冷地悬浮在意识深处:

【神经损伤累积:0.35%(永久)】

【痛觉同步率峰值:42%】

【腐蚀亲和力:25%】

每一点数值的增加,都像是刻在灵魂上的冰冷烙印。炎啸的痛苦如同潮汐,一阵阵通过那诡异的神经链接冲刷着泠舟的感知,让他太阳穴突突直跳,眼前阵阵发黑。他只能徒劳地收紧手臂,用自己身体的微温去包裹怀中那颤抖的小小身躯,一遍遍在它耳边低语着无意义的安抚词汇。

“呜…呜…”炎啸的抽搐终于慢慢平息下来,但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痛苦的余韵,金色的眼瞳涣散无神,尾巴上的火焰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那场失控的爆发和随之而来的神经反噬,几乎耗尽了它最后一丝力气。

泠舟强忍着同步传递来的疲惫和眩晕,挣扎着坐起身。火箭队的威胁暂时解除,但这废弃诊所绝非久留之地。他必须检查一下,看看这些追兵身上有没有有用的东西——药品、食物,或者…关于那个“蚀日计划”的线索。

他小心翼翼地将炎啸放在相对干净一点的地方,用外套盖好,然后忍着反胃和恐惧,走向那两具尚有余温的尸体。他避开他们死不瞑目的眼睛和狰狞的伤口,快速翻找着他们的战术背包。

压缩饼干、能量棒、几瓶功能饮料…这些生存物资让泠舟紧绷的心弦稍松。他立刻拿出一点水,小心地喂给虚弱的炎啸。接着是一些高级伤药喷雾和外敷凝胶,效果远超乔伊小姐赠送的基础款。他毫不犹豫地用在炎啸身上,尤其是它那只锈蚀的右爪和之前拉伤的右后腿关节处。

就在他翻找第二个队员的背包时,一个极其坚固的、用特殊合金打造、需要指纹和虹膜双重解锁的金属小盒引起了他的注意。盒子表面没有任何标记,冰冷沉重。泠舟尝试了一下,自然无法打开。他本想放弃,但就在他准备将盒子扔掉时,目光扫过炎啸那只锈蚀的右爪。

一个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

他拿起盒子,犹豫了一下,然后轻轻地将盒子表面靠近炎啸那只覆盖着灰褐色锈蚀鳞片的右爪。

**滋滋…**

极其轻微的、如同强酸腐蚀金属的声音响起!

在泠舟惊讶的目光中,炎啸爪尖那灰败的锈蚀鳞片接触到的合金盒表面,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变色、软化、出现细微的凹坑!虽然速度很慢,但“朽烂之触”特性竟然真的在侵蚀这坚固的合金!

几分钟后,盒盖边缘一个用于固定和传导电子信号的微型金属卡扣,在锈蚀的作用下彻底断裂!整个盒子的结构出现了微小的松动!

泠舟心中一动,用随身的小刀小心翼翼地撬动断裂处。只听“咔哒”一声轻响,坚固的合金盒子竟被他强行撬开了!

盒内,没有文件,没有芯片,只有三支密封在厚实透明强化玻璃管中的注射器。管中的液体呈现出一种极其诡异、粘稠的、如同熔融岩浆般的暗红色泽,液体内部似乎还有无数细小的、如同活物般的黑色微粒在缓缓沉浮、蠕动。即便隔着玻璃管,泠舟也能感觉到一种狂暴、混乱、充满毁灭气息的能量波动扑面而来!

【检测到高浓度异常能量源:潜能激发剂(蚀日计划原型VII型)】

【能量属性:毁灭/熵增/生命催化(扭曲)】

【系统分析:强行透支生命本源潜能,短暂激发极限力量。副作用:不可控畸变、神经崩坏、生命燃烧加速(死亡率:87.3%)】

【警告:该能量源与绑定伙伴炎啸能量残留(伊裴尔塔尔波动)匹配率:89.1%!高度危险!】

潜能激发剂?蚀日计划原型?死亡率87.3%?匹配率89.1%?

泠舟握着那冰冷的玻璃管,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火箭队!他们竟然在研究这种东西!强行透支生命潜能来换取力量!这简直就是系统那个“潜能点消耗”的、更加粗暴和致命的翻版!而炎啸,因为那该死的冰焰旋涡残留的毁灭波动,竟然和这剧毒药剂有着如此高的匹配度!

绝不能用!这是毒药!是通向毁灭的单程票!

泠舟几乎要将手中的玻璃管狠狠摔碎!

然而,就在他下定决心时,炎啸痛苦的呻吟再次传来,比刚才更加虚弱,更加绝望。它小小的身体蜷缩着,那只锈蚀的右爪无意识地抽搐着,金色的眼瞳里充满了对痛苦的恐惧和对解脱的渴望。潜能点只剩5点,神经损伤不断累积,身体千疮百孔…它还有未来吗?或者说,它的未来,只剩下无休止的痛苦和最终缓慢的崩解?

一个冰冷而充满诱惑的念头,如同魔鬼的低语,在绝望的深渊里悄然响起:**如果…如果这药剂能带来短暂的力量…如果这力量能让我们摆脱火箭队的追杀…如果这力量能…结束它的痛苦…哪怕只是暂时的…**

这念头一经浮现,就如同藤蔓般疯狂滋长。他看着炎啸痛苦的模样,看着手中那如同熔岩般暗红的药剂,内心的挣扎几乎将他撕裂。一边是必然的毁灭,一边是渺茫的、用生命换取的喘息机会?

不!不能!

泠舟猛地摇头,试图驱散这可怕的念头。他小心翼翼地将三支危险的药剂收好,藏进背包最深处。他抱起炎啸,决定立刻离开这个充满死亡和诱惑的地方。

在离开前,他最后扫视了一眼这间废弃的诊疗室。角落一个布满灰尘的玻璃柜引起了他的注意。柜子里陈列着一些早已过期的药品和废弃的医疗器具。其中,一个落满灰尘、展示用的金属支架上,固定着一个玻璃注射器模型。模型旁边还有一块小小的说明牌,字迹模糊,但依稀可辨:

**【疼痛阈值测试仪(模拟)】**

**【原理:通过施加可控的物理/能量刺激,测量个体痛觉神经敏感性及耐受极限…】**

疼痛阈值…测试…

这个词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泠舟混乱的思绪!他想起了乔伊小姐的诊断,想起了炎啸那被放大了130%的痛觉敏感度!如果能更精确地了解它的痛觉极限…是否能更好地规避刺激?是否能找到更有效的镇痛方法?是否…能让它少受一点折磨?

这个念头带着强烈的科学探究色彩和对炎啸的关切,暂时压倒了毁灭药剂的诱惑。他走向玻璃柜,用袖子擦掉厚厚的灰尘。柜子里除了那个注射器模型,并没有其他看起来像测试仪的设备。说明牌旁边,只有一个连接着复杂线路、但早已锈蚀断裂的金属探头。

【检测到废弃医疗设备:疼痛阈值测试探头(功能失效)】

【环境能量扫描:微弱电系能量(远处供电线路残余)、微弱幽灵系能量(环境残留)、微弱钢系能量(探头材质)】

【融合指令预载:微弱电系能量 微弱幽灵系能量 微弱钢系能量→???】

【稳定性:极低!风险:未知!需消耗潜能点:1点!是否尝试构建临时探测模块?】

融合环境能量?构建探测模块?消耗潜能点?

泠舟的心再次揪紧!又是潜能点!炎啸只剩5点了!为了一个可能毫无结果的测试?

他看着怀中因痛苦而眉头紧锁的炎啸,又看看那个锈蚀的探头和说明牌。了解它的痛苦,规避它的痛苦…这个愿望如此强烈。

“就一次…最后一次…只是为了了解它…”泠舟在心中对自己说,带着一种近乎自欺欺人的悲壮。他意念锁定系统提示:【确认构建】!

【潜能点消耗:1点(永久性)!】

【绑定伙伴炎啸潜能点:5/10→ 4/10】

嗡——

一股无形的能量波动以泠舟为中心扩散开来。空气中游离的微弱电系能量、环境中沉淀的幽灵系能量、以及探头锈蚀金属中的钢系能量,被系统强行抽取、糅合!一个极其不稳定、闪烁着幽蓝和惨白光芒的、如同鬼火般的能量团在废弃探头周围凝聚!

【临时模块构建成功:灵能痛觉探针(一次性)】

【功能:可对目标施加微弱刺激,反馈其神经痛觉敏感性图谱(精度:低)】

【使用次数:1/1】

一个半透明的、扭曲的探针虚影浮现在锈蚀的探头尖端。泠舟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将那锈蚀的探头,轻轻抵在炎啸那只完好的左爪爪心——这是他目前能找到的、神经相对不那么密集、痛觉可能稍低的区域。

他意念微动,激活探针!

嗡!

探针虚影微微一颤,一道极其微弱的、混合着电流麻痒和冰冷刺骨感的能量波动,瞬间注入炎啸的爪心!

“呜——!!!”

一声凄厉到变调的惨嚎瞬间撕裂了诊所的死寂!

炎啸如同被高压电击中,整个身体猛地从昏迷中弹起!又重重摔落!它疯狂地翻滚、抽搐!小小的爪子死死抠抓着地面,留下带血的划痕!喉咙里发出不成调的、充满极致痛苦的尖利嘶鸣!金色的眼瞳瞬间被巨大的痛苦淹没,瞳孔收缩到针尖大小!尾巴上的火焰剧烈摇曳,颜色瞬间变得惨白!

【警告!痛觉信号强度:800%!远超预估!】

【神经损伤区域(腹部/腿部/头部)连锁激活!】

【痛觉同步率:85%!】

冰冷的系统提示伴随着同步传递而来的、如同灵魂被撕裂般的剧痛,瞬间将泠舟击垮!他眼前一黑,太阳穴如同被烧红的铁钎贯穿!剧烈的眩晕和恶心感让他“哇”地一声吐了出来!他抱着头,蜷缩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呻吟!

而那临时构建的探针,在释放出那远超预期的恐怖刺激后,如同完成了最后的使命,“噗”的一声轻响,化作点点幽蓝的星光,彻底消散在空气中。只留下锈蚀的探头,依旧冰冷地躺在尘埃里。

【临时模块已销毁】

【绑定伙伴炎啸潜能点:4/10】

【神经损伤累积:0.35%→ 0.42%(永久)】

【痛觉敏化残留区域扩大】

炎啸在经历那短暂的、如同地狱般的剧痛爆发后,再次瘫软下去,彻底失去了意识,只有身体还在无法控制地微微抽搐。

泠舟挣扎着爬过去,看着炎啸爪心那被探针接触过的位置——那里没有任何伤口,甚至连红痕都没有!然而,炎啸刚才经历的痛苦,却是真实不虚的、被放大了800%的酷刑!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泠舟的声音嘶哑破碎,带着哭腔。他只是想知道它的痛觉极限,只是想更好地保护它…为什么结果会如此残酷?

他颤抖着伸出手,想要触碰炎啸,却又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缩回。他怕自己任何一点轻微的触碰,都会通过那被进一步强化的神经链接,给炎啸带来新的痛苦。

被拒绝的进化…

被拒绝的药剂…

被拒绝的测试…

他所有的尝试,无论是为了力量,还是为了了解痛苦,最终都导向了更深的伤害和更彻底的绝望。潜能点:4/10。那道五厘米的鸿沟之下,是炎啸无声承受的无尽痛苦和他亲手挖掘的、名为“弥补”的深渊。废弃诊所的尘埃无声落下,覆盖着冰冷的尸体和两个在痛苦中沉沦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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