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役特种兵的奇幻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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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试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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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6年的黄土高原,八月骄阳似火,晒得军营操场的黄土腾起一层白烟。康欣提笔写完请假条,内容极其简洁——“外出处理地方协调事宜”。当假条送到王铁柱手里时,这位黑脸班长只扫了一眼,就咧开嘴嘿嘿一笑,大笔一挥签上“同意”和自己的名字,随后拍在值班排长的桌子上:

“一级一级往上走!麻溜点儿!别拖拖拉拉!”他嗓门洪亮,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康欣同志这是去为人民服务!要紧事!耽搁了,咱连可担不起!”

连部办公室里,副连长接过排长递上来的假条,看到“王铁柱”那三个歪歪扭扭却力透纸背的字和后面那句批注,又抬眼看了看门口站得笔挺、神情平静的康欣。副连长端起搪瓷缸子喝了口水,慢悠悠地吹着缸口的热气,像是在掂量,半晌才带着点笑意对旁边的文书说:“批吧。康欣同志觉悟高,去地方上帮帮老乡,是该支持。记档案的时候留档备查,写清楚……‘协助地方技术实践协调’。”

假条一路绿灯,畅通无阻地递到了营部。营教导员捏着薄薄一张纸,没问缘由,只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对通讯员小李子说:“给康欣同志开张‘特别通行证’,签七天(直接给顶格假期)!路上注意安全!告诉康欣同志,军民鱼水情,搞好!利国利民的事情,部队肯定全力以赴支持!”他顿了顿,压低声音,只让身边的营长听见:“这小子……家里那位老爷子(指康振邦)最近给师里的老首长打过电话。意思嘛……含糊得很,但透着股劲儿:这小子在下面折腾点正事,只要不捅破天,上面睁只眼闭只眼!”

消息像长翅膀一样在连队飞传。康欣去收拾背包时,隔壁班的几个新兵蛋子扒着门框挤眉弄眼:

“啧!康大少又要‘微服私访’喽?”

“啥微服!人家这叫体察民情!给老百姓送温暖去了!”

“你们懂个屁!”炊事班长老赵叼着烟卷,一边揉面团一边嗤笑,“看看人家康同志那气度!那背景!在京里可能是二流子,可到了咱们这穷沟沟里,随便搞点啥,那还不都是响当当的政绩?这叫啥?叫镀金!明晃晃的真金!”

“是是是!金菩萨下乡!”有人笑嘻嘻地接茬。

“你懂球!”王铁柱刚好进来,一脚踹在那兵屁股上,却也没真生气,只黑着脸吼道:“都滚远点!知道就行!嚼个屁舌根!康欣同志干的事,咱想帮都帮不上!有本事你们也弄个造福一方让上面笑开花的业绩让老子瞧瞧?!”

他把一袋子馒头和几根洗干净的黄瓜塞进康欣背包里,声音低了些:“七天!时间够不够?不够老子再想法……”

“够了,班长。”康欣拉上背包拉链,动作利落。

“有啥事摇……哦不,写信!让县里邮电局转部队!”王铁柱习惯性想说“摇电话”,想起军营和公社的电话条件,赶紧改口。“注意安全!别仗着会两下子跟人尥蹶子!”

“明白!”康欣背上背包,对着王铁柱和其他挤在门口、脸上表情混杂着好奇、敬畏和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懂得都懂”的战友,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王铁柱猛地站直,破例郑重地回了一礼:“保重!”

门口阳光下,那些年轻或不年轻的士兵们,目送着康欣穿着洗得发白的旧军装,身板挺直如钢枪,大步流星踏出营门,消失在被阳光烤得晃眼的白土路上。

没有人明说,但整个部队上下,从班长到营教导员,都心照不宣地编织着一张柔软的“网”。

他们眼中的康欣:

是镀金的少爷?没错!但那金是能发光的真家伙!是京里来的纨绔?曾经是!但现在他肯在这穷地方“下苦”(干实事),甭管动机是啥,那就是“向善”,是“高觉悟”!他做的事?别细问!只要不触红线,能给老百姓谋点好处,那就是康欣同志“心系群众”、“融入地方”的硬指标!这就是沉甸甸的、谁都看得见的政绩!是他未来登天的云梯!支持他?必须的!顺水人情!成人之美!让这位“下凡的金疙瘩”在黄原染上点亲民苦干的光泽,将来人家飞黄腾达了,指缝里随便漏点人情,够整个部队喝一壶香的了!

所以,请七天假?批!批顶格!

地方协调?好!绝对支持!

天知道他在原西县那个穷村土洼里倒腾什么?也许是真做点“技术实践”,也许就是下乡溜达一圈混个脸熟。但只要这位爷干的事“沾地气”、“有苦劳”、“不惹祸”,就值得他们把“大开方便之门”写在脸上!

当康欣的身影完全消失,王铁柱转身,朝着那些探头探脑的兵吼道:“看啥看?!今天的战术动作要领练透了?!都滚回去练!康欣同志为人民服务去了!咱们是干啥的?是守家卫国的兵!把武艺练精,才是正经事!”

众兵轰然散开。炊事班的烟囱继续冒着烟,操场的尘土继续飞扬着口号。一切都回归军营的日常,仿佛那七天的“地方技术协调”假期,只是这铁打营盘里一个微不足道的插曲。但在每个人心里,那个穿着旧军装、顶着“京中恶少”名头却意外在黄土高原“迷途知返”的康欣,他踏出营门的那一步,似乎已经隐隐指向了一条金光大道。而他脚下那双沾满黄土的胶鞋,正踏在由整个部队默契托举的、通往未来的康庄大道之上。

原西县城高中门外,正午骄阳似火。

蝉鸣嘶哑,尘土在热风中打着旋儿。康欣戴着顶破草帽,帽檐压得很低,混在下课涌出校门口接孩子的人群边角,毫不起眼。当田晓霞那清爽的身影出现,他不动声色地靠了过去。

“晓霞。”

田晓霞被吓了一跳,扭头看见是他,眼睛亮起来,带着惊喜:“你怎么在这儿?‘顺路’?”

康欣把她带到旁边一棵投下稀疏树荫的老榆树下,避开人流中心。

“就几句话,听仔细。”康欣声音低沉而急切,“国家迟早要大兴人才建设!恢复高考是必由之路!时间不会拖太久!”他死死盯着田晓霞的眼睛,语重心长:“信我一回!从现在起,把你看的书,当命一样抓住!什么小说、闲书都给我扔了!就当明天高考铃就要响!一刻也别松懈!”

田晓霞被他眼神里的急迫和力量深深灼痛!高考!这个梦里的泡影,第一次被眼前的年轻人以如此确定的口吻说出来!她用力点头,牙齿咬着下唇:“我信!我回去就把英语书翻出来!”

“还有,”康欣语气更重,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这事,跟你爸就说我看你聪明,怕你学偏了,特意叮嘱你收心看书!绝口别提‘高考’两个字!别让他知道我跟你说了什么!明白吗?!”那份郑重,近乎警告。

“嗯!”田晓霞感受到了沉重的保护,再次用力点头。

康欣不再多言,把一个裹着的油纸包(芝麻糖)飞快塞进她手里,转身便挤出人群,沿着通往双水村的土路大步走去。

离开县城半小时后,原西通向双水村的黄土路上。八月的太阳毒辣异常。

土路像烙红的铁板,扭曲蒸腾着热气。两边是望不到头的、叶子蔫巴巴的玉米地和光秃秃的塬坡。偶尔有运粪的驴车慢吞吞地挪过,车把式在车辕上打盹。空旷,死寂。

康欣确认了几百米内目力所及无人。他脚步没停,手却极其自然地伸进蓝布工装口袋里,握住了那个冰冷的金属方块。

意念沉入!系统启动!

「锁定锚点:康明娟(母)」

「实时视讯(高清含语音):启动!消耗 0.0001 T/分钟(预计通话3分钟)」

「同步启用:[视讯光学迷彩场](背景视觉扭曲,模拟独处无异常)」(系统福利,耗费微量岁币确保仅通话双方可视内容)

嗡——

手机屏幕在口袋深处悄然亮起。康明娟写满担忧焦灼的脸瞬间清晰出现。但她看到的景象却是康欣一个人快步走在荒凉的、空无一人的黄土路上。耳机无声地将声音直递康欣耳中:

“阿欣!怎么样?”

康欣嘴唇微动,声音如同低语,但通过系统清晰传输过去:

“妈!长话短说!你现在立刻、马上动身去京城!去找林振邦!”他的目光警觉地扫视着四周(虽然迷彩场覆盖),脚下的步子丝毫未慢,维持着行人常态,“告诉他我的情况,请他务必在你落脚京城后,给你安排一个绝对安全、长期稳定的住处!以后你就留在京城!你是我唯一的联络点和支援点!”

电话那头康明娟没有任何废话:“好!我去!地址安顿下来立刻通知你!”

“最关键!”康欣语气凝重如铁,“我在这边可能会急缺某些旧书本资料或者特殊的小型零件样品,比如密封橡胶圈、轴承钢珠等!这些东西需要您在京城帮我收集、准备好!”

“行!需要什么你说!”康明娟立刻应下。

“传输方式:”康欣眼神锐利,说出了最核心的设定:

“只要我主动拨通这个特殊视频电话向您说明需求——无论我们通话结束多久之后——只要您把打包好的包裹,外面清清楚楚写上‘康欣’两个大字!然后把它放在安全住所里一个不会被动到的地方!剩下的,交给我自己搞定!无论相隔多远,我都能在需要的时候把它‘拿’过来!但前提是包裹上必须、只能写‘康欣’这两个字!这个动作就是解锁传送的钥匙!记住!只有我打电话亲口告诉你要准备什么,你才能开始打包,并且写完名字后就别动它了!”

康明娟虽然对这个匪夷所思的传输方式极度困惑,但出于对儿子的绝对信任和眼下的紧迫,她立刻理解核心指令:“明白了!只有你通知我要准备的东西,我才打包!打包后写你名字就绝对不动!等我地址!”

“好!保重自己!京城安顿好地址就等我信号!”康欣果断结束通话!

消耗记录:岁币-0.0003 T

余额:0.9997 T

手机瞬间暗淡,放回口袋。康欣仿佛只是低头整理了一下衣领。前方的小山坳里,已经能看到双水村那零散低矮的窑洞轮廓,和远处尘土明显飞扬起来的东拉河边——那里,工地上的人影正在烈日下劳作!

他加快了脚步。怀揣着母亲未来可能提供的“秘密物流通道”的微弱希望,心头却沉甸甸压满七天倒计时的巨大阴影:水井设备的实际进展?水坝的基石夯得是否牢靠?那些从各处辛苦调集来的“问题技术专家”是否能啃动那些图纸资料?还有孙少安,他能压下心里的惊涛骇浪,稳定地抓住自己给他的“机会”吗?

黄土飞扬,前路漫漫。每一分钟都弥足珍贵。康欣的身影在灼热的空气中拉长,如同奔赴战场的孤狼。双水村,这座承载了太多人希望的黄土村,在蒸腾的暑气中,等待着这位披着“京中大少”外衣的异乡士兵,带来他能否撬动命运的铁锤。七天,是极限中的冲锋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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