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蝴蝶刀
第20章 蝴蝶刀
“游戏厅的场子,分一半给金成植,你有没有意见?”林世勋的声音平淡,听不出喜怒。
李贤宰低着头站在堂中,冷汗从额头滑下,嘴角苦涩:“没…没有。”
他刚刚还在牌房里打着牌,然后手下小弟突然来报,这才知道家都被人偷了。
气急败坏地赶回来,就被叫到这里,来了个下马威。
想到这里,他侧头看向正一脸得意的金成植,眼神愤恨。
金成植也不惧他,恶狠狠地反瞪回来。显然对于之前在游戏厅里被砸中肩膀的仇耿耿于怀。
两人之间的梁子这下算是结上了。
林世勋也不阻拦,有时候,手下一团和气,未必是件好事。
至少互相监督着,欺上瞒下的情况会少很多。
“坐吧。”林世勋抬下巴示意。
李贤宰弯腰应是,然后在金成植对面选了个位置坐下。
此时的房间里,除了林世勋,便只有都承宇、李贤宰、金成植三人。
帮派的干部算是都到齐了。
“都说一说,老虎会是个什么情况?”
林世勋也不绕弯子,直接道出召集众人的目的。
老虎会既然把爪子伸过来,他就没打算善了。那边折了货,也未必肯善罢甘休。
得了地盘的金成植表现积极,率先发言。
“这个我知道,他们的老大绰号叫‘虎牙’,原名郑禹哲,好像是一夜之间冒出来的。
“新道林洞原来是野火帮的地盘,不过就在几周前,野火帮的老大突然在家里暴毙,帮众们为了争夺地盘大打出手。然后‘虎牙’带着一帮人异军突起,横插了一脚。
“那一晚死了不少人,到处是断手断脚,不过因为是发生在半夜,老虎会的人手脚利落,没留下什么把柄。警察赶到的时候,现场已经被清理干净了,最后不了了之。”
这‘虎牙’是个角色,做事狠辣,野火帮老大的暴毙估计和他也脱不了干系。
金成植说完,眉毛抬动,挑逗的目光看向李贤宰。
李贤宰没有理会他这种小孩子般的挑衅,缓缓开口:
“和我了解的差不多,不过‘虎牙’手下有一个很厉害的打手,个子不高,但敢打敢拼。据说是从菲律宾那边偷渡过来的,是个亡命徒,手上有好几条人命。”
“哦?!”林世勋微微皱眉。
亡命徒的身手不见得有多厉害,但身上那股不要命的气势却很吓人,这对于习惯持强凌弱的混混们来说是致命的。
“联系过去盯梢的人,问问什么情况。”
金成植拿起手机,拨通了电话。
听筒里,单调的电子忙音重复,没有人应答。
他面色微微一变,接连换了几个号码,却依然无法接通。
这一下,傻子都知道出问题了。金成植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至极。
……
冰冷幽深的长巷仿佛没有尽头。
蛛网般纠缠的电线,切割着昏黄路灯漏下的光斑。
长巷两侧,廉价出租屋油腻的后墙,堆满了散发酸腐气味的废弃泡菜桶和发霉的纸箱。
姜在硕慌不择路地埋头奔跑着,急促混乱的脚步声在小巷的死寂中炸开,伴随着粗重到撕裂的喘息。
他的一条胳膊不自然地耷拉着,袖子上洇开一大片深色的、湿漉漉的痕迹,浓烈的血腥味随着他的跑动在狭小的空间里弥散。
就在刚刚,他和另外两人尾随着黄毛,一路来到了老虎会的夜总会。
就在三人犹豫着是否要派人进去打探情况时,那个恶魔就在他们身后出现了。
那是个真正的杀人恶魔。
姜在硕听到动静回头时,一人已经抽搐着扑倒在地。另一人则被他从身后勒着,用小刀一点一点地割开了喉咙。
温热的血液喷溅,洒了姜在硕满头满脸。
同伴们临死前无助的眼神在他的脑海中盘亘,挥之不去,化为扭曲的、纯粹的恐惧。
他的念头里只剩下一个字。
逃!逃的越远越好。
“叮铃铃…”
口袋里,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姜在硕如同一只惊弓之鸟,被吓得全身一哆嗦。
冷汗浸透了衣服,黏在背上,格外冰冷刺骨。
他掏出手机,被汗珠濡湿的手心一滑。
“啪!”
手机翻滚着砸在地上,发出清脆响声。
分神的刹那,姜在硕福至心灵地向前着地一滚。
斑驳的墙壁上,一道迅捷黑影擦着他的颈部从头顶飞过,一道身影已经拦住了他的去路。
瘫倒在地的姜在硕口干舌燥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男人的身形并不高大,反倒有些短小,黝黑的皮肤、剃着利落的平头,狰狞的嘴角带着谑笑。
在他的右手中,一把细长的蝴蝶刀分合如蝶翼,灵巧地在指缝间翻飞舞动。
“西八!狗崽子!”姜在硕喉咙里挤出一声嘶吼。
刚才若非闪避及时,这把蝴蝶刀只怕已经割断了他的喉咙。
他伸手探向腰间,摸出一把弹簧刀,“咔哒”一声弹出刀刃,背靠着冰冷的墙壁站起,胸膛剧烈起伏。
“去死!”姜在硕激起血性。
弹簧刀带着风声,捅向男人的咽喉。
狭窄的小巷,没有弱者的退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狭路相逢勇者胜!
男人的眼里浮现残忍的讥诮,如同盯上美味的猎物。
他的身体压低晃动,动如脱兔。
前奔中手腕甩出,金属刀柄擦出蜂鸣。
八字开刀,闪烁寒光的刀刃突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划破空气。
反手剃筋!带着体温的血线飙射而出。
姜在硕手筋被挑断,还来不及惨叫,便被男人撞入怀中。
蝴蝶刀开合,杂技般的y2k变式后,钉入姜在硕手背。
姜在硕闷哼一声,刺骨的剧痛让他再也握不住手,弹簧刀脱手。
男人左手如电伸出,倒持握住掉落的弹簧刀刀柄,朝姜在硕的腹部连续捅落。
“扑哧!”
“扑哧!”
“嘭…”
姜在硕的身躯打摆子般抽搐颤动,被推挤着踉跄而退,撞在冰冷的墙壁上,浑身鲜血淋漓,已无还手之力。
“狗…狗崽…”他的目光死死盯着男人,粘稠的血液从嘴角止不住溢出。
刀光划过…
卡在喉咙中的谩骂声被彻底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