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暗涌
第16章 暗涌
四大宗门长老离开后的第七天,青云山迎来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细碎的雪花从铅灰色的天空飘落,覆盖了山间的断壁残垣,也暂时掩盖了那场大战留下的伤痕。
林秋站在执法堂的窗前,望着外面纷纷扬扬的雪幕。手中的茶已经凉了,他却浑然不觉。桌上摊开的卷宗记录着过去一周的调查结果——那些被逐出宗门的叛徒弟子,有三个在逃亡途中暴毙,死状诡异。
“又是魔教的手法。“他轻声自语,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胸口的疤痕。那里已经不再疼痛,但每当阴雨天,还是会泛起一阵异样的灼热。
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进来。“
推门而入的是执法堂弟子陈墨,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办事稳重可靠。“首座,山下传来消息,天音阁的队伍已经到了青河镇,明日就能上山。“
林秋点点头:“准备迎接。“自从白芷带着张铁回天音阁养伤,已经过去半个月。这次她回来,是为了商讨七派联盟的事宜。
陈墨欲言又止:“还有一事......“
“说。“
“巡逻弟子在南山脚下发现了一具尸体。“陈墨压低声音,“是朱雀殿的人,身上有赤焰堂的标记。“
林秋眉头一皱:“带我去看。“
两人冒着风雪来到山脚的停尸房。尸体已经被清理干净,摆在石台上。死者是个中年男子,面容扭曲,似乎死前经历了极大的痛苦。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胸口的一个烙印——火焰中缠绕着一条黑蛇,正是赤焰堂高阶弟子的标记。
“致命伤在背后。“陈墨掀开尸体,“一剑穿心,干净利落。“
林秋仔细检查伤口,眉头越皱越紧。这种剑法他太熟悉了——是青云剑宗的“穿云式“,而且造诣极高,至少是金丹后期的水准。青云山上能有这等剑法的人屈指可数。
“还有其他发现吗?“
陈墨从怀中取出一块布片:“这是在死者手中发现的。“
林秋接过布片,上面用血写着几个模糊的字:“小心内......“最后一个字已经无法辨认。
“内奸?内门?“陈墨猜测。
林秋将布片收起:“此事不要声张,尤其是对朱雀殿的人。“
回到执法堂,林秋立刻派人去请苏挽星。等待的间隙,他取出一张地图,在上面标记出尸体发现的位置和近期巡逻路线。
“你找我?“苏挽星推门而入,发梢还带着未化的雪粒。
林秋将发现简要说明,然后指向地图:“尸体是在南山小径发现的,这条路线平时只有三队巡逻弟子会走。“
苏挽星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怀疑是我们的人杀的?“
“剑法骗不了人。“林秋沉声道,“而且死者手中的布片暗示宗门内还有奸细。“
苏挽星沉思片刻:“朱雀殿的人为何会出现在青云山地界?“
“这正是问题所在。“林秋倒了杯热茶递给她,“我担心赤焰堂的势力已经渗透到了朱雀殿。“
这个猜测不无道理。朱雀殿与赤焰堂都擅长火系功法,历史上曾有过多次勾结。如果赤焰堂借朱雀殿之名潜入青云山,后果不堪设想。
“明日白芷就到。“苏挽星抿了口茶,“她或许能提供一些线索。“
林秋刚要回应,窗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哨声——是警戒信号!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冲向门外。
雪地里,几名弟子正围着一个倒地的人影。走近一看,林秋心头一紧——是陈墨!他脸色铁青,嘴角溢出黑血,已经奄奄一息。
“怎么回事?“林秋蹲下身,检查他的伤势。
“毒......“陈墨艰难地吐出一个字,“茶......里......“
林秋猛然想起那杯凉掉的茶!如果不是陈墨突然进来报告,本该是他喝下那杯毒茶。
“谁送的茶?“苏挽星厉声问道。
陈墨的瞳孔已经开始扩散:“小......师妹......“他的手突然抓住林秋的衣袖,“后山......石洞......“话未说完,便断了气。
林秋轻轻合上他的双眼,胸中怒火翻腾。陈墨跟了他三年,是最得力的助手,如今却因他而死。
“查!“他咬牙道,“把送茶的小师妹找来!“
命令刚下,一名弟子慌张来报:“首座!厨房的小师妹柳儿不见了!她的住处已经空了!“
“全山戒严!“苏挽星立刻下令,“搜查每一个角落!“
林秋却想到了陈墨临终的话:“后山石洞......我去看看。“
“我和你一起。“苏挽星坚持道。
两人带着一队精锐弟子来到后山。这里有一处天然石洞,曾是前代掌门闭关的地方,如今已经废弃多年。洞口被积雪覆盖,但仔细看去,能发现新鲜的脚印。
“小心埋伏。“林秋示意弟子们分散警戒,自己则和苏挽星持剑入洞。
洞内阴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和某种草药的气息。借着剑光的照明,他们很快在洞深处发现了一个简易的祭坛。坛上摆着几样诡异的物品:一个插满针的人偶,上面写着林秋的名字;一碗暗红色的液体;还有一块刻着符文的骨头。
“诅咒术!“苏挽星倒吸一口冷气,“是南疆的巫蛊!“
林秋仔细检查祭坛,在人偶下面发现了一张纸条:“七尸炼魂,血引归位。“
“什么意思?“苏挽星皱眉。
林秋思索片刻,突然脸色大变:“不好!这是调虎离山!快回大殿!“
他们匆忙赶回前山,果然发现宗门已经乱成一团。几名弟子倒在血泊中,大殿方向传来激烈的打斗声。
“保护掌门!“一个浑身是血的弟子跌跌撞撞地跑来,“朱雀殿的人突然发难!“
林秋和苏挽星立刻冲向大殿。殿前的广场上,十几名身着朱雀殿服饰的修士正在与青云弟子交战。更令人震惊的是,领头之人竟是朱雀殿的护法长老赤松子!
“赤松子!“苏挽星厉声喝道,“为何犯我青云?“
赤松子冷笑一声,手中火鞭一挥,将两名青云弟子抽飞:“奉殿主之命,取回离火镜!“
林秋拔剑上前:“离火镜已认主,朱雀殿是要强抢吗?“
“认主?“赤松子狞笑,“那就连主人一起带走!“
战斗瞬间爆发。赤松子是元婴初期的高手,火鞭舞动间,热浪滔天。林秋不敢大意,直接祭出焚天炉,火龙咆哮而出,与火鞭纠缠在一起。
苏挽星则对上另外两名朱雀殿金丹修士,宝剑如臂使指,剑光如雨。但敌人数量太多,青云弟子渐渐落入下风。
就在危急时刻,一阵清越的琴声突然从山门处传来。琴音如刀,瞬间击退了几名朱雀殿弟子。
“白芷!“苏挽星惊喜地喊道。
果然,白芷带着一队天音阁弟子赶到,她的古琴悬浮身前,十指翻飞间,音波如实质般攻向敌人。更令人意外的是,她身后还跟着石耀和张铁!虽然张铁的脸色仍然苍白,但已经能够持剑作战。
有了生力军的加入,战局立刻扭转。赤松子见势不妙,大喝一声:“撤!“
朱雀殿弟子纷纷扔出烟雾弹,借机遁走。林秋想追,却被石耀拦住:“别追,小心调虎离山!“
战后清点,青云剑宗损失了五名弟子,伤者十余。大殿前的广场上血迹斑斑,在白雪的映衬下格外刺目。
“怎么回事?“议事厅内,苏挽星面色阴沉,“朱雀殿为何突然发难?“
白芷摇头:“我们一路过来,并未听说朱雀殿有异动。“她顿了顿,“但三天前,确实有传闻说朱雀殿主闭关了,现在主事的是副殿主赤焰。“
“赤焰?“林秋敏锐地捕捉到这个名字,“与赤焰堂有什么关系?“
“他是赤焰堂堂主赤练的胞弟。“石耀插话,“十年前潜入朱雀殿,一步步爬到了副殿主的位置。“
这个信息如同一道闪电,照亮了整件事的脉络。赤焰堂通过朱雀殿的身份打掩护,暗中对青云剑宗下手!
“他们的目标是离火镜。“林秋分析道,“但为什么要选在今天?“
石耀从怀中取出一封信:“因为我们带来了这个。“
信是朱雀殿主亲笔所写,邀请青云剑宗参加下月初七的“七派会盟“,商讨圣物归属问题。信中特意提到,希望林秋能携带离火镜赴会。
“陷阱。“苏挽星断言,“他们想在会盟上动手。“
“不仅如此。“张铁虚弱地开口,“我怀疑赤焰堂已经控制了朱雀殿主。这封信很可能是被迫写的。“
林秋沉思片刻:“我们需要更多证据。如果贸然指责朱雀殿勾结魔教,很可能引发宗门大战。“
“我去查。“石耀主动请缨,“心剑术最适合潜入侦查。“
“太危险了。“白芷反对,“你的伤还没好。“
石耀不以为意:“比起张铁的伤,我这算什么?“
众人商议至深夜,最终决定兵分两路:石耀秘密前往朱雀殿调查;白芷和张铁则联络其他友好门派,争取支持;林秋和苏挽星坐镇青云,防备再次袭击。
散会后,林秋独自来到后山悬崖边。雪已经停了,但寒风依旧刺骨。他需要冷静思考,而这个地方总能让他平静下来。
“就知道你在这里。“苏挽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给。“
她递来一壶热酒。林秋接过,灌了一口,火辣辣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驱散了些许寒意。
“在想什么?“苏挽星并肩站在他身旁。
“很多事。“林秋望着远处的山峦,“赤焰堂、朱雀殿、七派会盟......还有那个诅咒祭坛。“
苏挽星沉默片刻:“你觉得内奸是谁?“
“不确定。“林秋摇头,“但一定是个能接触到高层信息的人。“
“柳儿......“苏挽星轻声道,“她在我身边三年了,我竟然没发现异常。“
林秋听出了她话中的自责:“不怪你。魔教的渗透无孔不入。“
两人沉默地望着远方。夜色中的青云山脉如同沉睡的巨龙,静谧而威严。这片他们誓死守护的土地,如今暗流涌动。
“林秋。“苏挽星突然问,“如果......如果有一天我变得不像我了,你会怎么做?“
这个突兀的问题让林秋一愣:“什么意思?“
“就像李道玄那样。“苏挽星的声音很轻,“被什么东西控制了,却不自知。“
林秋转身面对她,认真地说:“我会把你找回来。无论用什么方法。“
苏挽星笑了,眼中似有泪光闪动:“谢谢。“
第二天清晨,石耀悄然离去。白芷和张铁也启程前往铁剑门和玄武湖求援。青云山暂时恢复了平静,但每个人都绷紧了神经,等待着下一场风暴的到来。
林秋加强了宗门戒备,同时暗中调查内奸的线索。他重新检查了柳儿的住处,发现了几张被烧毁的纸片残骸。拼凑后,隐约能看出“七尸“、“血引“等字样,与石洞祭坛上的留言吻合。
“七尸炼魂......“林秋喃喃自语,“难道是要用七个人的性命完成某种仪式?“
这个猜测在第三天得到了部分印证。巡逻弟子在南山另一侧发现了三具尸体,都是青云剑宗的外门弟子,死状与山脚下那具朱雀殿尸体如出一辙——背后一剑穿心。
“同样的剑法。“林秋检查完尸体,心情沉重,“凶手肯定是同一个人。“
更令人不安的是,三名弟子都是被诱骗出山的。最后见到他们的人说,有个蒙面女子声称在山下发现了赤焰堂的踪迹,三人便跟着去查看了。
“柳儿还藏在附近。“苏挽星判断,“她在收集什么......“
林秋点头:“七具尸体。还差三具。“
这个发现让青云剑宗进入了高度戒备状态。所有弟子不得单独行动,外出必须三人以上结伴。林秋还派出了精锐小队,搜山寻找柳儿的踪迹。
然而,第五天夜里,惨案再次发生。这次是两名内门弟子,死在藏书阁后面的小路上。同样是“穿云式“一剑毙命,但这次凶手留下了痕迹——一块撕碎的衣袖,上面绣着青云剑宗的云纹。
“是我们的人。“林秋看着那块布料,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而且地位不低。“普通弟子的服饰不会有这么精致的绣工。
六具尸体了,只差最后一具。整个青云山笼罩在恐惧之中,每个人都用怀疑的眼光看着身边的同门。林秋知道,这正是凶手想要的效果——分化瓦解他们的团结。
第七天傍晚,林秋正在整理线索,突然接到急报:苏挽星独自去了后山!
“什么时候的事?“他厉声问道。
“半刻钟前。“报信的弟子紧张地说,“掌门说她感应到了柳儿的气息,就带着两名弟子追去了。“
林秋二话不说,抓起佩剑就往后山冲。一种不祥的预感如毒蛇般缠绕着他的心脏。太巧了,刚好在凑齐七具尸体的关键时刻,苏挽星独自离山......
后山静得出奇,只有风吹过树梢的沙沙声。林秋循着脚印来到一处僻静的山坳,眼前的景象让他血液凝固——
苏挽星跪在地上,面前站着柳儿!更可怕的是,柳儿手中拿着一把滴血的短剑,而两名随行弟子已经倒在了血泊中!
“住手!“林秋暴喝一声,天罡剑出鞘,直取柳儿咽喉。
柳儿诡异一笑,身形如鬼魅般闪避,同时吹了一声口哨。四周的树林中突然窜出四道黑影,将林秋团团围住!
“林师兄,久仰大名。“柳儿的声音甜得发腻,“七尸已齐,仪式可以开始了。“
林秋这才看清,那四个黑影竟然是之前“死去“的六名弟子中的四个!他们的眼睛泛着诡异的红光,动作僵硬却迅捷,明显是被某种邪术控制了。
“尸傀术!“林秋咬牙,“你是赤焰堂的巫女!“
柳儿咯咯娇笑:“聪明。可惜晚了。“她指向苏挽星,“最后一份材料已经准备好了。“
林秋这才注意到,苏挽星的状态不对劲。她目光呆滞,身体微微颤抖,似乎在与什么无形的东西抗争。
“你对她做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唤醒了她体内的种子。“柳儿得意地说,“你以为赤焰堂为什么选在今天动手?因为今天是苏挽星的生辰,也是她母亲......“
“闭嘴!“苏挽星突然厉喝,挣扎着站起来,“林秋,快走!她在拖延时间!“
柳儿脸色一变,手中掐诀:“晚了!七尸归位,血引已成!“
七具“尸体“同时发出刺耳的尖啸,化作七道血光射向苏挽星!林秋想阻拦,却被四具尸傀死死缠住。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剑光从天而降,将七道血光斩断!石耀的身影出现在半空中,心剑如虹,瞬间击溃了柳儿的阵法!
“不可能!“柳儿尖叫,“你怎么会......“
“找到朱雀殿主了。“石耀冷笑,“他让我带句话给你——叛徒的下场只有死!“
柳儿脸色惨白,突然掏出一把匕首刺向自己的心脏!林秋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但就在刀尖即将刺入的瞬间,她的动作突然僵住了。
“想死?没那么容易。“白芷的声音从林间传来。她手持古琴,琴弦震动,发出束缚灵魂的音波。
张铁也从另一边走出,长剑抵住柳儿的后心:“解了苏掌门的咒,否则让你生不如死。“
柳儿狞笑:“解不了。血引咒一旦开始,只有完成或反噬。“她看向苏挽星,“看看她的手腕。“
林秋急忙上前,拉起苏挽星的手腕。只见她雪白的肌肤上浮现出一道血线,正缓慢地向心脏延伸。
“血线入心,神魂俱灭。“柳儿疯狂大笑,“你们救不了她!“
林秋怒极,一掌击晕柳儿。他转向白芷:“有办法吗?“
白芷检查了苏挽星的情况,脸色凝重:“需要找到咒源。“
石耀在柳儿身上搜出一块血色玉佩:“是这个。但毁掉它,施咒者也会死。“
“那就转移咒术。“张铁突然说,“七星换命阵可以做到。“
林秋眼前一亮。没错,既然七星换命阵能救张铁,应该也能转移苏挽星身上的血引咒!
“立刻准备阵法!“
众人迅速行动起来。石耀和白芷负责布阵,张铁看守柳儿,林秋则扶着越来越虚弱的苏挽星来到观星台。
“坚持住。“他低声鼓励,“马上就没事了。“
苏挽星虚弱地摇头:“太危险......血引咒会反噬......“
“别说话,保存体力。“
七星换命阵很快布置完毕。与上次不同,这次的主阵者是林秋,因为他体内的圣物之力能更好地抵御反噬。
“开始!“
七人各就各位,灵力汇聚成网,将苏挽星笼罩其中。林秋引导着阵法之力,小心翼翼地接触她手腕上的血线。刚一触碰,一股阴寒的邪力就顺着灵力反扑过来!
“啊!“林秋闷哼一声,但咬牙坚持。他一点点将血线引出苏挽星的身体,导入自己体内。这个过程痛苦至极,就像有无数根钢针在经脉中穿行。
“林秋!“苏挽星虚弱地呼喊,“停下!你会死的!“
林秋充耳不闻,继续引导血线。当最后一丝血线离开苏挽星的手腕时,它如同活物般钻入林秋的掌心,瞬间在胸口形成一个血色的咒印!
剧痛如潮水般袭来,林秋跪倒在地,眼前阵阵发黑。但他没有停止,而是继续催动阵法,将血引咒的力量导入胸前的圣物烙印中!
“你疯了!“石耀惊呼,“这样会引发圣物暴走的!“
林秋无法回答,他的全部精力都用在控制那股狂暴的力量上。血引咒与圣物之力在他体内交锋,每一秒都如同千刀万剐。但奇妙的是,随着两种力量的碰撞,血引咒竟然在慢慢消融!
“他在用圣物净化咒力!“白芷看出了端倪,“太冒险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林秋的身体剧烈颤抖,七窍都渗出了鲜血。就在众人以为他要支撑不住时,胸前的血色咒印突然亮起刺目的光芒,然后“砰“的一声炸开,化为无数光点消散在空气中。
“成功了......“林秋虚弱地笑了笑,然后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当他再次醒来时,已经躺在自己的床上。窗外阳光明媚,仿佛昨夜的生死危机只是一场噩梦。
“醒了?“苏挽星的声音从床边传来。
林秋转头,看到她安然无恙地坐在那里,只是脸色还有些苍白。
“柳儿呢?“
“关在地牢。“苏挽星递给他一杯药,“她交代了很多事。朱雀殿确实被赤焰堂渗透了,七派会盟是个陷阱。“
林秋慢慢喝下苦涩的药汁:“我们得警告其他门派。“
“已经派人去了。“苏挽星轻声道,“谢谢你......又一次救了我。“
林秋摇头:“互相的。“
两人相视一笑,无需多言。窗外的青云山依旧巍峨壮丽,仿佛永远不会被任何风暴摧毁。但他们都明白,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赤焰堂不会善罢甘休,七派会盟近在咫尺,而青云剑宗的内奸还未彻底清除。前路艰险,但至少此刻,他们还能享受这片刻的宁静。
“休息吧。“苏挽星站起身,“明天还有更多事等着我们。“
林秋点头,目送她离开。当房门关上后,他摸向胸前的圣物烙印。经过这次事件,他发现自己与圣物的联系更加紧密了。那些原本难以控制的力量,如今如臂使指。
或许,这就是他的宿命——不是作为谁的容器,而是驾驭这些力量,守护在乎的人和事。
窗外,一只雄鹰掠过天际,飞向远方的群山。林秋的目光追随着它,直到消失在视线之外。未来的路还很长,但他已经做好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