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录音室的仙姑
第24章 录音室的仙姑
录音室厚重的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一个年轻的身影几乎是贴着门缝挤了进来,怀里紧紧抱着一个旧保温杯。
空气里弥漫的咖啡因和电子设备的味道,让她下意识地缩了缩肩膀。
“不好意思,打扰了。”
仙妮亚·唐恩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加拿大口音,轻得像怕惊扰了空气中的尘埃。
她棕色的长发简单束起,脸上还带着点风尘仆仆和初入陌生环境的拘谨。
“没关系。”
菲娜·科恩转过身,锐利的目光迅速扫过这位不速之客,带着职业经纪人的审视,但也保持着基本的礼貌。
“仙妮亚·唐恩?我是菲娜·科恩。”
“呃,科恩女士你好,我叫艾丽恩·蕾吉娜·唐恩,”
仙妮亚·唐恩微微纠正,脸上露出一丝羞涩但坚定的微笑。
“加拿大人,目前还在努力唱歌。仙妮亚是我给自己取的艺名,希望它能……带来好运。”
她解释道,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保温杯温热的杯壁。
“唐恩小姐,你好。”
菲娜点点头,简洁地确认了身份。
她没有过多寒暄,时间宝贵,而且隔音玻璃后的人已经准备就绪。
“既然来了,一起听听看吧。我想,也许你能从专业角度,给出一点……不同的意见?”
“谢谢。”
仙妮亚·唐恩的眼睛亮了一下,真诚地道谢。
她小心地接过菲娜递来的监听耳机,在菲娜旁边的空位坐下,动作轻缓,生怕发出一点噪音。
然后戴上耳机,调整好位置,视线透过那块巨大的隔音玻璃,第一次清晰地看到了里面的情景。
一个极其英俊的男人站在麦克风前,金色的头发,轮廓分明的脸庞在录音室顶灯的照射下显得格外立体。
他穿着简单的黑色T恤,姿态放松却又带着一种蓄势待发的专注力。
大胡子录音师隔着玻璃对她点头示意了一下,然后递过来一张打印着歌词的纸。
仙妮亚低头看向歌词,歌曲名字叫《Creep》,是一首另类摇滚作品。
他的专业领域是乡村音乐,带着民谣的叙事感和温暖旋律。
摇滚,尤其是这种听起来就带着阴郁和棱角的另类摇滚,并非她日常浸淫的风格。
但音乐是相通的,优秀的旋律和真挚的情感能跨越类型的藩篱。
只扫了几眼歌词,仙妮亚的心就微微一沉。歌词里那种格格不入的疏离感,自我否定的痛苦,渴望又自卑的挣扎,扑面而来。这不是一首轻松的曲子。
就在这时,玻璃另一侧,大胡子录音师给了亚历克斯一个手势。
亚历克斯深吸一口气,闭上眼,再睁开时,眼神已沉入歌词的世界。
他微微靠近麦克风,没有任何花哨的前奏清嗓。
那第一个音符,带着一种近乎清澈却沙哑的质感,却又无比清晰地穿透了耳机,直接撞进了仙妮亚·唐恩的耳膜。
“When you were here before…”
当亚历克斯唱出第一句的时候,仙妮亚的眼睛瞬间亮了!
不是那种看到帅哥的惊艳,而是一种纯粹的音乐人遭遇直击灵魂的声音时,那种无法掩饰的、近乎本能的兴奋和震撼。
他的声音,这个旋律,天呐,这首曲子动听悦耳又让人心碎。
仙妮亚·唐恩沉醉了,手里轻轻的打着节拍,感受着这首《Creep》的动人之处。
副歌部分来临,亚历克斯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嘶吼力量,却又被他强大的控制力束缚在精准的音准和节奏里。
仙妮亚感觉自己的心脏被这歌声紧紧攥住,呼吸都不自觉地屏住了。
她完全忘记了乡村与摇滚的界限,忘记了分析技巧,整个人被这汹涌澎湃的情感洪流彻底淹没。
她感觉这歌声里有一种原始的、野性的生命力,一种在自我厌弃中依然倔强燃烧的灵魂之火。
仙妮亚·唐恩几乎是屏息凝神地听完了整首小样,当最后一个音符在空气中颤抖着消散,录音室里陷入短暂的、充满回响的寂静。
仙妮亚才猛地意识到自己一直紧紧攥着那张歌词纸,指关节都有些泛白。她缓缓摘下耳机,感觉耳朵里还嗡嗡作响,胸腔里激荡的情绪久久无法平息。
她转过头,看向菲娜·科恩,那双明亮的眼睛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惊叹和激动,之前的那点拘谨完全消失了。
“科恩女士,”
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这……这太不可思议了!”
她指着玻璃后面正在和录音师交流的亚历克斯,语气充满了真诚的赞叹。
“虽然在演唱技巧上还存在一些瑕疵,但在情感表达上无可挑剔,非常有共鸣力。
我敢肯定,这首歌一定会出现在公告牌上,并且大受欢迎。”
菲娜·科恩笑道:“谢谢,我想他听到你的评价一定会很高兴的。”
等录音结束,亚历克斯从录音室出来:“怎么样?我唱得还可以吧?”
菲娜·科恩还没说话,仙妮亚·唐恩就已经举起小手鼓掌。
“非常棒,我听了很感动。天呐,你有非凡的创作能力,能问问你这首歌是如何创作出来的?”
亚历克斯没有回答,而是疑惑的看向菲娜·科恩:“这位是?”
“仙妮亚·唐恩,乡村女歌手。”
菲娜·科恩为两人做了一个介绍:“亚历克斯·肖恩,我签约的艺人,算是一个演员兼歌手。”
原来是仙姑,菲娜·科恩这一介绍,亚历克斯立马就想起来了。未来乡村音乐殿堂级歌手,此时还是个籍籍无名的追梦人。
两人互相握手,算是认识了。
拿到小样之后,菲娜·科恩道:“回去之后,我立马向唱片公司推荐。
对了,下周一的试镜,不要忘记了。”
亚历克斯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等菲娜·科恩走后,亚历克斯向仙妮亚·唐恩发出邀请:“一起去喝杯咖啡?”
“好啊!”
两人找了一家僻静,放着莫扎特和肖邦古典音乐的咖啡厅,一起坐下吃着点心聊着天。
仙妮亚·唐恩再度问起那个问题:“请原谅我的冒昧,但是这首《Creep》,它太特别了,太……真实了。
那种感觉,像被剥开灵魂一样。
我……我很想知道,它是如何诞生的?是什么样的经历,或者灵感,催生了它?”
这个问题对亚历克斯来说不难回答,他沉默几秒,像是回忆往事一般。
“创作它的时候……我记不清具体是哪一天了。
只记得是在一个非常糟糕的夜晚之后,也许是又一次被某个酒吧拒绝,也许是又一次在某个派对上被当成透明的背景板。
感觉自己像一堆被遗弃的垃圾,那把破吉他就靠在墙角……然后,第一个和弦就那么砸了下去,带着愤怒和不甘。
接着是那句‘When you were here before…’几乎是脱口而出。
剩下的,就像决堤的洪水,挡都挡不住。词和曲是同时涌出来的,我想你在写歌的时候,也会有类似的感觉。”
仿佛是找到认同感一般,仙妮亚·唐恩认真的点点头:“是啊,我写歌的时候,也是因为某个人某件事的刺激,然后就写出来了。
看来,创作者们也很多共同之处。”
仙妮亚·唐恩很开心,她感觉自己和亚历克斯有很多话题可以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