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斌的成长回忆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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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阿斌小欣和妹妹生活新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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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斌出差的第三周,小欣站在厨房的流理台前,望着窗外被雨水洗得发亮的栀子花,忽然觉得日子像被按下了慢放键。水珠顺着玻璃蜿蜒而下,在窗棂上画出细密的纹路,她抬手轻轻抹去一片雾气,丈夫的轮廓便又在模糊的视野中浮现——他走时匆忙,连晾在阳台的衬衫都忘了收,此刻那件白衬衫仍被风掀起一角,像一面小小的旗帜在夏风中摆动。冰箱上贴着的便利贴还留着阿斌潦草的字迹——“老婆,照顾好自己和妹妹”,边角已经微微卷起,边缘泛出淡淡的黄晕,像是被时光悄悄吻过的痕迹。

这段时间,小欣总会在晨光初露时醒来,望着枕边空荡荡的位置,思绪便如藤蔓般蔓延。阿斌的睡衣还挂在衣柜里,袖口残留着淡淡的薄荷洗衣液香气;书桌上的台历被他翻到出差那页,折角处还夹着一枚干枯的银杏叶,那是去年秋天他们一起散步时捡的。小欣轻轻抚过叶片上细密的脉络,仿佛触摸到了那些被风吹散的时光。

妹妹小琳的变化则像盛夏的藤蔓,悄然在生活的缝隙里生长。她不再像以前那样整日抱着手机刷短视频,而是总拎着相机在小区里转悠,说是要记录“城市缝隙里的夏天”。起初小欣只是偶尔瞥见她相机里的照片:晾衣绳上摇曳的碎花裙,裙摆被阳光镀上一层金边;老人摊位上皱巴巴的蒲扇,扇面上用褪色毛笔写着“清风徐来”;巷口榕树下嬉戏的猫,一只花猫正用爪子拨弄地上的蝉蜕……这些画面渐渐在小欣心里织成一张网,她开始意识到,小琳的镜头里藏着一个她未曾注意过的世界——那个世界细小、鲜活,像盛夏午后藏在叶隙间的光斑,稍不留意就会溜走。

某个闷热的傍晚,蝉鸣声稠得化不开,小琳突然敲开小欣的卧室门,怀里抱着刚洗好的杨梅,水珠顺着果篮边缘滴滴答答淌在木地板上。“姐,今天我去市场拍早市,碰到个卖水果的老奶奶,她非要塞给我这些,说‘小姑娘拍照辛苦,吃个甜头’。”小琳的头发被汗黏在脸颊边,几缕碎发俏皮地翘着,眼睛却亮晶晶的,像是藏着两粒未熔化的星子。小欣接过杨梅时,指尖触到妹妹手心的薄茧,那是最近常握相机留下的痕迹。她忍不住轻轻摩挲了一下,小琳的手背瞬间泛起一片薄红,像被夕阳烫了一下。

她们坐在阳台上,老竹椅发出吱呀的轻响。夕阳把云层染成橘粉色,远处有孩子骑着自行车掠过,车铃铛声清脆如碎玉。小琳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一种奇异的郑重:“姐,我报名了省里的青年摄影比赛,下个月要去杭州参展。”小欣的手顿了顿,杨梅汁在碗沿晕开一抹红,像一朵未盛开就凋零的花。她抬头望向妹妹,小琳正盯着相机屏幕上的样片,睫毛在眼下投下细密的影,仿佛那是一个需要全神注解开的谜题。“你决定好了吗?”小欣的声音有些发涩,喉咙里哽着未成形的担忧,“阿斌他……可能会担心你一个人跑那么远。”

小琳把相机搁在膝盖上,镜头盖还映着天边最后一缕光,像是收藏了一小块落日。她转过头来,眼神里闪着某种小欣陌生的光芒,像是破茧的蝶终于触到了第一缕风。“姐,你知道吗?”她缓缓地说,每个字都像被仔细打磨过的玉石,“以前我总觉得世界是块透明的玻璃,我站在里面,什么都看得见,却又碰不到。身边的人、街角的烟火、季节的变化……它们明明就在那儿,可我就是没法真正抓住。但现在,我学会怎么把那些‘碰不到’的瞬间变成照片,变成能留下来的东西。每次按下快门,我感觉自己终于和这个世界有了实实的连接。”

小欣望着妹妹眼底的坚定,那光芒让她想起很多年前的自己——刚怀孕时,小琳偷偷在产检单上画的小兔子,笨拙的线条里藏着小心思;阿斌第一次带她们去海边,小琳追着浪花跑,直到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长。她伸手摸了摸小琳的发顶,像小时候母亲安慰她们那样,掌心触到发丝间细密的汗珠:“去闯吧,我替你收拾行李。阿斌那边……我来想办法。”

接下来的几天,小琳像一只不知疲倦的蝴蝶,在生活的各个角落翩跹。她开始没日没夜地整理作品,电脑屏幕的蓝光映得她眼底发亮。她会把样片一张张摊在客厅地毯上,像摆弄拼图一样反复调整顺序,嘴里念叨着“叙事逻辑”和“视觉节奏”。小欣常默默坐在沙发边,看她时而蹙眉,时而轻笑,时而突然跳起来对着某张照片欢呼。有时小琳会突然转头问她:“姐,你看这张菜市场的老伯,他挑菜的动作是不是特别有生命力?”或者“姐,你觉得把那张雨天的公交站和晴天的对比排版,会不会更有冲击力?”小欣总是笑着点头,心里却泛起一丝温柔的酸涩——原来妹妹的内心早已长成了一棵枝桠纵横的树,而自己只是站在树下,为她遮挡偶尔落下的雨。

为了帮小琳准备参展,姐妹俩还特意去了趟旧书店。小琳在泛黄的旧杂志里翻找灵感,指尖抚过页面上模糊的图片,突然停在一张黑白照片前——那是一个上世纪的市集,人们举着油纸伞在雨中穿梭,伞面连成一片流动的灰色河流。“姐,你看,这种氛围多美啊!”她兴奋地指着照片,眼睛亮得像发现宝藏,“我要在杭州的展览里做一个‘时光对比墙’,把我拍的现代市集和这些老照片摆在一起,让观展的人看到城市的变化。”小欣望着妹妹专注的模样,忽然觉得她不再是需要呵护的小雏鸟,而是已经长出了能翱翔的翅膀。

阿斌提前归家的那天,是个带着雨意的傍晚。小欣正和小琳在客厅整理作品册,门铃响起时,小琳像一只受惊的雀般跳起来,冲过去开门。门开的那瞬间,湿漉漉的拥抱扑面而来——阿斌的行李箱还在玄关,衬衫上沾着雨水和疲惫,却先把一束向日葵塞进小琳怀里。“赔礼!赔礼!”他声音沙哑,却带着笑意,“说好三周,结果提前两天结束项目,这不赶着回来看我的两位大小姐嘛。”向日葵花瓣上还挂着水珠,像缀满了小小的月亮。

晚餐时,三人围坐在餐桌前,投影仪把照片投在墙上,光影流转间,整个客厅仿佛成了流动的画廊。阿斌指着其中一张笑得直咳嗽——画面里,他出差前在阳台晾衬衫的背影,被小琳抓拍得格外“孤独”:衬衫被风吹得鼓起来,像一只垂头丧气的鸽子,而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长,斜斜地映在斑驳的墙面上。“没想到我堂堂七尺男儿,竟被你拍成了流浪汉。”他故作委屈地看向小琳,眼底却满是骄傲。小琳却认真地说:“哥,你那时候的背影,像一棵被风吹弯的树,但叶子还是朝着阳光长的。”小欣夹了一筷子炒青菜放进他碗里,嗔道:“晾衣服都能入镜,你妹妹现在眼里全是艺术。”阿斌咽下饭菜,突然伸手覆上小欣的手背,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渗进来:“辛苦你们了,这段时间。”小欣望着他眼下的乌青,心里泛起一丝心疼。小琳适时地举起杯子:“好啦,为我们家的摄影大师干杯!祝我下个月凯旋归来!”玻璃杯碰在一起,清脆的声响里,小欣忽然觉得,这声音像极了她们小时候过年时敲碎的冰糖,甜得让人心里发颤。

阿斌回来后的日子,家里多了许多欢声笑语。他主动承担了收拾行李的任务,把给小琳准备的展品箱里里外外检查了三遍,生怕遗漏任何细节。还特意请了假,陪小琳去杭州布展。出发那天,小欣站在玄关目送他们,阳光透过纱窗洒在行李箱上,小琳的相机包依旧挂在胸前,像一枚随时待命的勋章。阿斌临出门前突然回头,轻轻摸了摸小欣微微凸起的肚子:“等我回来,给你和宝宝带西湖的荷花。”小欣望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忽然觉得,这个夏天虽然闷热,却像一杯温热的蜂蜜水,甜得沁人心脾。

在杭州的日子,小琳的展览比她想象中更顺利。展厅里,她的作品被精心装裱在亚麻布上,那些市集的烟火气、街角的慢时光、老人的皱纹与孩童的笑脸,在灯光下仿佛有了生命。有位白发老者站在她的“时光对比墙”前驻足良久,最后拉着她的手说:“姑娘,你拍的不是照片,是城市的呼吸啊。”小琳的眼角泛起泪光,她想起姐姐在电话里说的那句话:“把想说的,都藏进光影里。”展览结束后,她收到组委会的邀请,成为下一届青年摄影展的特邀策展人。消息传来时,她正在西湖边拍荷花,快门按下的瞬间,花瓣上的露珠轻轻颤动,像一颗即将坠落的星。

而留在家里的小欣,日子也在安稳中悄然推进。她开始参加社区的孕妇互助小组,结识了许多和她一样等待新生命的妈妈们。她们在社区花园里分享育儿书,交流孕期的小烦恼,有位会编织的老奶奶还教她用棉线织婴儿袜。小欣的手笨拙地穿梭在针线间,心里却满是柔软的期待。偶尔她也会翻看小琳寄来的明信片——西湖的断桥、雨中的茶田、展览现场的人潮……每一张都写着妹妹跳跃的字迹:“姐,这里的夏天和家乡不一样,但你的影子永远在我镜头里。”

盛夏的最后一个周末,社区举办了一场露天市集。小琳拉着小欣去摆摊,说要“为摄影展预热”。她们的摊位很简单:一张木桌,几本作品册,还有一沓印着照片的明信片。小琳的相机挂在胸前,像一枚随时待命的勋章。路过的人起初只是好奇地驻足,但当他们看到那些充满烟火气的照片时,渐渐地,摊位前聚起了人群。有位拄拐杖的老爷爷指着那张“榕树下嬉戏的猫”说:“这树啊,我小时候就在这乘凉,一晃眼都过去几十年了。”一位年轻的母亲买走了所有关于菜市场的照片,红着眼眶说:“这些画面让我想起妈妈。”小琳忙得满头大汗,却笑得像一朵盛开的向日葵。

夕阳西下时,摊位的木箱里堆满了预定订单和鼓励的纸条。小欣望着妹妹被人群包围的身影,忽然觉得,那个曾经躲在房间刷手机的女孩,如今已能用自己的方式照亮别人的生活。市集结束后,她们坐在广场的石阶上,晚风送来远处烧烤摊的香气。小琳把最后一杯柠檬水递给小欣,突然说:“姐,等我回来,咱们一起拍孕期写真吧。我要把宝宝还没出生的日子,也变成能触摸的回忆。”

日子就这样在细碎的光影中流淌。小琳从杭州归来时,带回了荣誉证书和一袋子桂花糕。阿斌特意请假在家,三人围坐在飘窗上,听小琳讲述展览中的趣事。窗外的银杏叶开始泛黄,风一吹,金黄的叶片便打着旋儿落在阳台,像秋天寄来的信笺。小欣抚摸着自己已显怀的肚子,听着兄妹俩的笑声,心里满是宁静的满足——生活或许平淡,但那些被镜头定格的瞬间、被双手编织的温度、被爱意填满的时光,早已将日子酿成了一坛醇香的酒。

小欣的孕期反应比想象中更剧烈。起初只是晨起的轻微恶心,后来渐渐演变成对气味异常的敏感——阿斌煎蛋的油香、楼下飘来的栀子花香,甚至小琳相机胶片的味道,都会让她突然反胃。阿斌为此调整了所有饮食,清晨悄悄起床煮清淡的白粥,还特意买了孕妇专用的空气净化器。某个清晨,小欣在浴室干呕时,阿斌轻轻拍着她的背,突然低声说:“等孩子出生,我陪你拍一组‘全家福’,从怀孕到宝宝满月,每个阶段都记录下来。”小欣的眼泪突然涌了出来,滴在瓷砖上,像碎开的珍珠。

成为策展人后,小琳面临的压力远超预期。她需要平衡商业赞助与艺术表达的矛盾,有次为了争取一位独立摄影师的参展资格,她连续三天熬夜写方案,甚至和阿斌发生了争执。“哥,我不能让展览变成商品堆砌的橱窗。”她红着眼眶说。阿斌沉默许久,最后叹了口气:“妹妹,你记住,我们永远是你镜头里的光。”那晚,小欣轻轻推开小琳房门,递给她一杯温牛奶,床头柜上堆满的样片里,她瞥见一张未完成的草图——那是以“家庭”为主题的展览构想,角落里画着三个重叠的影子,像一棵相互依偎的树。

秋天真正到来时,小欣的肚子已经隆起得明显。三人常去附近的公园散步,阿斌总爱捡拾不同形状的落叶,说要做成标本册送给未来的宝宝。小琳则把镜头对准了季节的变化:银杏树下追逐落叶的孩子、老夫妇在长椅上分享的保温杯、秋风中飘摇的最后一朵桂花……这些画面被她编成《秋日絮语》系列,发到社交平台后,意外收获了许多粉丝。有个网友留言:“原来秋天不是凋零,是另一种生长的开始。”

寒冬降临的那天,小欣在产房迎来了他们的女儿。小琳的相机全程记录了这个神圣的时刻——阿斌颤抖的手剪脐带、新生儿皱巴巴的小脸、小欣虚弱却满足的微笑。当小琳将第一张照片递给阿斌时,他忽然哽咽了:“这是我这辈子最珍贵的作品。”产后恢复期,小琳每天带着相机守在婴儿床边,捕捉女儿第一次翻身、第一次微笑的瞬间。小欣看着妹妹专注的样子,忽然觉得,这何尝不是另一种“摄影”——用爱将生命最初的痕迹定格成永恒。

新年钟声敲响时,家里挂满了小琳拍摄的节日照片:阿斌笨拙包饺子的模样、女儿襁褓里攥着红包的小手、窗棂上倒映的烟花……全家人围坐在沙发上,翻看着这些光影交织的回忆。小琳突然举起相机,对准了姐姐和姐夫:“明年,我要拍更多我们的故事——姐的育儿日记、哥的职场奋斗、还有我们这个家,如何把平凡的日子过成诗。”镜头里,小欣的眼角泛着泪光,却笑得比窗外的烟火更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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