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纹快递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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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血月 符文与消失的3秒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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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从通风管道的缝隙渗进来,在地面汇成一条银蓝色的河流。齐墨盯着自己的影子,发现它比实际轮廓多出一对尖角——那是林暖的手搭在他肩上形成的剪影。

“第七处的地下结构比设计图多出三层。“她声音嘶哑,指尖在管道内壁留下焦黑的痕迹,“陈锐的实验室在B6,我们要去的是B9。“

齐墨的时之纹又开始发烫。这次浮现的不是画面,而是一段陌生的记忆:穿着白大褂的自己(又不是自己)正在给某个培养舱里的女孩注射药剂。女孩的睫毛是白色的,像落满雪的枯枝。

“你记忆里的初代...“齐墨突然抓住林暖的手腕,“是不是有白化病?“

管道里的空气瞬间凝固。林暖的火焰纹身暴涨,映出她骤然收缩的瞳孔:“你怎么知道?那间实验室根本没有监控...“

爆炸声从下方传来。整段通风管道像被巨人攥住的吸管般扭曲变形。齐墨在坠落途中本能地发动时停,却发现能力失效了——取而代之的是某种更诡异的状态:他和林暖卡在2.7秒的时间裂隙里,既不下坠也不上升,像被困在琥珀里的虫子。

“抓紧我!“林暖突然咬破舌尖,鲜血在失重环境中凝成漂浮的血珠。她抓住其中一颗按在齐墨眉心,火焰纹身顺着接触点疯狂蔓延到两人全身。

时间重新流动的瞬间,他们摔进个圆形水池。齐墨呛了满口液体,发现这不是水而是某种带着铁锈味的导电凝胶。林暖把他拽上岸时,他看见她后背的机械结构正在凝胶腐蚀下冒出青烟。

“欢迎来到时之冢。“她拧干头发上的凝胶,火焰在指尖跃动成微型火炬。

齐墨的视网膜还残留着坠落前的画面:陈锐站在崩塌的管道口,手里拿着个与林暖后背装置同款的控制器。但现在更让他在意的是这个球形空间——直径约二十米的完美球体,内壁刻满与他手臂上一模一样的时之纹,中央悬浮着具水晶棺。

“这是...“

“初代的坟墓,也是所有时间能力的源头。“林暖的靴子踩在金属地面上,回声像钟摆般规律,“二十年前他失控暴走,把半径五百米内的时间循环了整整七天。最后是军方用坍缩弹才...“

她突然闭嘴。齐墨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水晶棺里空空如也,只有棺底残留着少许银色粉末。更诡异的是,棺盖内侧布满抓痕,像是有人从内部试图逃脱。

林暖的火焰突然变成惨白色:“不可能...我亲眼看见他被...“

“被分解成量子态?“陈锐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球形空间的顶部滑开,十二个枪口对准他们,“真遗憾,你们只猜对了一半。“

齐墨的时之纹突然剧烈灼烧。这次涌入的不是记忆也不是预知,而是某种超越语言的庞大信息流。他看见:

初代在棺中睁开眼睛(72小时前)

陈锐往凝胶池注入抑制剂(5小时前)

自己的DNA与棺内粉末的匹配度是102%(此刻)

“102%?“齐墨喃喃自语,“这怎么可能...“

林暖突然把他扑倒。第一轮子弹擦着头顶飞过,在时之纹刻印的墙面上反弹出诡异的音波。某种沉睡的机制被唤醒了,球型空间开始像呼吸般收缩膨胀。

“他不在棺里是因为已经转移了!“林暖在枪林弹雨中嘶吼,“陈锐在你血液里检测到的量子标记——那是初代重组需要的锚点!“

齐墨滚到水晶棺后方。透过扭曲的晶体,他看见陈锐正在变形——那具人类外壳像融化的蜡像般脱落,露出内部由无数微型钟表组成的机械本体。每个表盘显示的时间都不相同,但秒针全都逆时针旋转。

“时间窃贼...“林暖的声音带着刻骨仇恨,“原来是你吃了他的时间。“

陈锐(如果还能称之为陈锐)的机械臂突然延长。齐墨发动时停,却发现能力变成了慢动作——2.7秒被拉长成整整一分钟。在这诡异的六十秒里,他看清了每颗子弹的轨迹,也看清了林暖火焰纹身下的真相:那不是机械装置,而是被强行植入的、属于初代的时间器官。

“林暖!“时停结束的瞬间,齐墨撞开她迎向子弹,“你父亲的心脏在你身体里!“

子弹贯穿肩膀的疼痛比预想中轻。齐墨倒在棺前,鲜血渗入水晶表面的刻痕。那些抓痕突然亮起来,与他和林暖身上的纹路产生共鸣。整个球形空间开始高频震动,陈锐的机械表盘一个接一个爆裂。

“不!“陈锐的机械臂抓向齐墨,“时间闭环还没完成!“

林暖的火焰突然暴涨成火龙卷。在热浪扭曲的视野里,齐墨看见她徒手撕开自己胸口的皮肤——那不是人类应有的肌肉组织,而是由时之纹具现化的金色经络,正中央嵌着颗跳动的水晶心脏。

“父亲说过...“她抓住心脏扯出一半,鲜血在落地前就蒸发成血雾,“当时之冢遇到真正的继承人...“

水晶棺突然炸裂。无数碎片悬浮在空中,每片都映出不同的时间片段。齐墨的伤口喷出的不是血,而是与棺内相同的银色粉末。这些粉末在空中组成模糊的人形,伸手按在陈锐的机械本体上。

所有表盘同时停转。

“这是...时间层面的格式化。“陈锐的机械音里第一次出现恐惧,“不!我还没找到摆脱熵增的方...“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整个机械结构从最新鲜的齿轮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锈蚀风化。当最后个零件化作红灰时,悬浮的银色人形转向齐墨,做出个抚摸的动作。

林暖跪倒在地,手中的水晶心脏已经出现裂纹:“他认出你了...“

齐墨想伸手,却发现自己的指尖也开始银粉化。预知能力此刻展现出恐怖的清晰度:72小时后,他的身体会完全转化为初代重组所需的量子态。而阻止这个过程的唯一方法,是找到初代被窃取的另一半时间。

“B9...“他咳出银色粉末,“下面还有三层对不对?“

林暖的火焰渐渐微弱。她指向地面,时之纹组成的圆形图案突然开始旋转:“真正的时之冢在下面,但入口需要...“

齐墨突然抱住她滚向一侧。他们原本所在的位置被激光束烧出冒烟的孔洞。七个全副武装的特工从顶部降下,枪口全部对准林暖。

“第七处特别行动组。“领队的男人掀开面罩,露出与陈锐有七分相似的脸,“奉赵无眠处长命令,回收双生子实验体。“

林暖的火焰彻底熄灭了。在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秒,齐墨看见她做了个口型:

“找到血蔷薇。“

然后世界陷入绝对的静默。齐墨的时停能力自动触发,但这次持续了整整三秒——比以往多了至关重要的0.3秒。在这多出的刹那,他看清了每个特工战术腰带上的标志:不是第七处的徽章,而是朵被荆棘缠绕的血色蔷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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