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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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鹬蚌相争朕当渔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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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卯时许,天刚蒙蒙亮,京师城门才刚刚打开,锦衣卫衙门便缇骑四出,直奔城外而去。

朝堂官员乃至京师百姓听到这催命般的马蹄声那都不由得心里打鼓,他们都以为九千岁魏公公又要大兴冤狱呢。

大明都换了个皇帝了,难道还要任由魏忠贤无法无天吗?

朝中的齐楚浙党乃至隐藏在暗处的东林那都在暗自揣摩当今天子的心思,他们甚至都准备试探一下这少年天子了。

此时,朱觉却是带着王承恩、方正化和一队精挑细选出来的武阉来到了皇宫后面的万岁山,沿着山路疾步往上走去。

万岁山也称煤山,这里正是历史上崇祯自缢的地方,也是整个京师的最高点。

晨曦中朱觉已然遁着后世的记忆来到了那颗歪脖子树下。

此树名曰罪槐,清廷足足用锁链将其锁了将近三百年。

这里后世他也来过,当初看到这歪脖子树他就颇觉着有些诡异,仿佛这树跟他有莫名的联系。

现如今再看,他终究是明白了,原来他将化身崇祯!

罪槐啊罪槐,你本无罪,大明本也不该亡,朕来了,你就不用被锁链锁上将近三百年了。

朱觉暗自感慨了一番,随即又带着王承恩和方正化一行往山顶走去。

他是为了锻炼身体,同时也是为了看看皇城哪里还有空地。

不多时,山顶便到了。

这里还与后世不一样,后世这里有清廷修建的万春亭,那是一个高达四五丈的硕大楼阁,而这会儿这里也就只有一个普通的八角石亭而已。

他登上石亭往东面一看,不由微微皱了皱眉头。

皇城东面那密密麻麻全是內宫太监衙门,根本就没有空地方了。

北面同样如此,南面是皇宫,那不用看了。

看样子唯有把内廷六部衙门建在皇城西面了。

他转头往西看时,朝阳正好缓缓升起,琼华岛、玉熙宫、万寿宫遗址、大光明殿等一一显现,还有那波光粼粼的太液池,还有那一片片废弃的空地。

皇城西面的空地最少有上千亩,用来修建内廷六部衙门乃至前期研制的厂房倒是够了。

那么,先研制什么呢?

玻璃好像是个不错的选择,这东西造出来不但能赚钱还能做望远镜呢。

其实玻璃就不用研制,因为瓷器上附着的清釉跟玻璃的材质就是一样的,只是这会儿还没人知道而已。

这玻璃造出来他就能赚到第一桶金了,而后土法炼钢,水力纺纱织布,土法炼油等等发展起来,工业帝国的基础就有了。

朱觉负手站在朝阳之下默默构思着大明的发展蓝图,那脸上的自信之色是越来越浓郁。

他仿佛又回到了前世创业之初,浑身上下那是充满了干劲。

现如今他可是大明皇帝,大明的亿万子民和堪称无尽的资源都在他掌控之中,创业何难,什么亡国之君,他要当中兴之主!

辰时许,他这才施施然回到乾清宫往御书房走去。

此时魏忠贤却是满脸古怪的捧着份奏折站御书房门口等着了。

这厮不去抢钱抢粮,这么早跑过来干嘛?

司礼监可是有专门送奏折的太监,这种事压根不需要这厮来做,且大明朝堂每天需处理的奏折也不止一份,这厮只拿了一份奏折过来本就有些古怪。

朱觉不慌不忙的将其领进御书房中,缓缓坐下来,这才威严道:“何事?”

魏忠贤双手捧起奏折,躬身道:“陛下,河南巡按杨维垣转呈原太常寺少卿阮大铖奏折。”

阮大铖?

这厮是出了名的小人,反复无常,见利忘义,节操之烂比之吕布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其出身东林,座师还是东林大佬高攀龙,但因东林未将其提拔,便反出东林,投靠魏忠贤,待得魏忠贤失宠之时这厮竟又带头上疏弹劾魏忠贤,大明京师陷落之后这厮又与阉党出身的马士英狼狈为奸,将南明搞得乌烟瘴气,而后竟又投靠清廷,最终死在为清廷南征的路上。

这么一个小人,此时上奏折,所为何事?

朱觉打开最上面的奏折一看,不由暗自冷笑。

阮大铖的奏折多少有些莫名其妙,其大意是“天启年间朝臣勾结内侍乱政,以七年合算为言,天启四年以前,乱政者王安,而翼以东林,四年以后,乱政者忠贤,而翼以呈秀,今崔呈秀丧父,按律应丁忧守制”。

这厮大抵是觉着他崇祯断不会和天启一般糊涂了,是故上封奏折来表忠心,反正不论他收拾阉党还是收拾东林,这厮貌似都有提请之功。

岂不知,这种反复无常之人是上位者最为反感的。

你出身东林咬东林,投靠魏忠贤又咬魏忠贤,谁人敢用?

至于这厮上这奏折是何意,朱觉心中了然。

这是齐楚浙党出手了,他们的目标是兵部和都察院!

崔呈秀乃是魏忠贤的好大儿,是故才会出任兵部尚书兼都察院左都御史这荒诞的职位。

为何说这职位荒诞呢?

皆因有明一朝两百余年就没出现过这样的职位,一般总督最高也就是兵部尚书兼都察院右都御史。

这左右有别,一字之差便是天差地别。

大明外放的总督那兵部尚书和都察院右都御史都是挂的虚衔,并无实职。

也就是说总督只是名义上的兵部尚书和都察院右都御史,并不管兵部,也不管都察院。

崔呈秀这兵部尚书和都察院左都御史却都是实职。

大明兵部和都察院都归其管辖!

这厮好大的权力啊,难怪会被齐楚浙党盯上。

朱觉细细想了想,随即问道:“杨维垣哪里人?”

你问他哪里人作甚?

魏忠贤回想道:“陛下,杨维垣好像是登州府文登县人。”

哦,这厮是齐党。

不对啊,巡按御史才七品,这小喽啰是如何直达天听的?

朱觉想了想,又问道:“他小小一个巡按御史为何敢转呈这种奏折,且这奏折还能交到你手上转呈给朕,这是怎么回事?”

这小子可不光是个小小的巡按御史而已。

魏忠贤连连摇头道:“陛下,杨维垣是原工部尚书徐大化的表侄。”

哦,是你另一个干儿子的表侄啊。

朱觉又问道:“徐大化哪里人?”

你老问别人哪里人作甚?

魏忠贤不假思索道:“大化家在京师,不过是绍兴府会稽县籍。”

明白了,表侄那就是姑表亲,看样子齐楚浙党从万历朝就开始联姻了。

这次果然是齐楚浙党一齐出手了。

齐楚浙党想夺兵部和都察院是吧,正好让魏忠贤顶上去跟这帮家伙好好斗一斗,最好斗得你死我活!

魏忠贤这厮貌似还茫然未知呢,得好好提点提点。

朱觉缓缓点头道:“你觉着崔呈秀应否丁忧?”

你问我?

这又是何意?

传闻魏忠贤是想拿此事来试探崇祯。

他其实是被齐楚浙党给忽悠了。

开玩笑呢,拿自己好大儿来试探,崔呈秀可是管着兵部和都察院,且兵部还兼管京营戎政,一旦这两个重要的衙门被人夺了去,他九千岁就危险了。

魏忠贤还不知危险临近,他竟然真试探道:“陛下,这个微臣不敢妄下定论,还得看您的意思。”

你果然被齐楚浙党忽悠的以为是来试探朕的心意。

朱觉面无表情道:“这个看什么朕的意思,丁忧守制在《大明律》里写得清清楚楚,你没看过吗?”

我又不识字,看什么《大明律》?

自打我掌权,我的话便是大明律例!

这话魏忠贤自然是不敢说出口的。

他想了想,随即小心道:“陛下,您不是说金戈无辟吗?呈秀他可是兵部尚书,现如今兵戈四起,他不用丁忧守制吧?”

你这是对金戈无辟有误解。

朱觉缓缓摇头道:“父母去世,除了在领兵打仗,否则都得丁忧守制,崔呈秀虽是兵部尚书,但并未领兵,也未在战场之上,按律是要丁忧守制的。”

啊?

魏忠贤还侥幸道:“陛下,呈秀不丁忧不行吗?”

你当《大明律》是儿戏吗?

朱觉想了想,不答反问道:“你觉着崔呈秀比之张居正如何,当初张居正父亲去世不去丁忧守制什么结果你不知道吗?”

张居正最终都被骂得受不了,无奈回家丁忧守制去了!

崔呈秀怎么跟张居正比?

魏忠贤总算是反应过来了,他颇有些忧心道:“陛下,您意思他们是真想让呈秀去丁忧?”

唉,你还搞不清楚状况是吧?

若论玩阴谋诡计,你比齐楚浙党还是差了点,你也就是够狠毒而已。

这些就不说了,总之你给朕在前面顶着,去跟齐楚浙党和东林斗就对了。

朱觉想了想,又反问道:“你觉着他们为何要让已然辞呈返乡的阮大铖来写这奏折,还让巡按河南的杨维垣转呈一下,简简单单一份奏折在京城找个人写了呈上来不行吗,为何要如此麻烦?”

是啊,他们有病啊?

这奏折也就一句话而已,竟转了几千里!

魏忠贤颇有些不解道:“陛下,微臣愚钝,他们为何要如此辗转呢?”

此事你着实有些愚钝。

朱觉干脆提点道:“你若是知道他们就是想让崔呈秀去丁忧,而后趁机夺了兵部和都察院的掌控权,你会怎么样?”

那我还不弄死那上奏折的!

难怪一份奏折辗转几千里,这帮家伙就是怕我弄死他们是吧?

魏忠贤眼睛微微一眯,缓缓点头道:“微臣明白了,陛下,您说我们应该怎么办?”

我们?

你觉着是我们了吗?

很好。

这真小人用得好了其实挺有用的。

朱觉细细想了想,随即交待道:“你让吏部尚书周应秋将孙传庭和卢象升提为兵部右侍郎,推选兵部尚书的时候把他们列上去。”

啊?

你开玩笑的吧?

魏忠贤小心道:“陛下,微臣查过了,卢象升只是四品大名知府而已,孙传庭也就五品吏部郎中致仕,他们擢兵部右侍郎都有点勉强,擢兵部尚书怕是没人会同意啊。”

朕就是想顺带提拔一下孙传庭和卢象升而已。

朱觉微微摇头道:“朕只是想找个由头而已,他们不同意,我们也不同意,他们提谁上来我们都不同意。”

这种事还需要找由头吗,你和我都不同意,他们能怎滴?

行吧,你想找由头就找由头,关键是兵部和都察院谁人来接手。

你这意思还是用我的人吗?

魏忠贤愣了一愣,随即小心道:“陛下,您觉得兵部和都察院交给谁人来管合适?”

这个就要看谁人最有利用价值了。

朱觉琢磨道:“你觉得可以担此重任都可以让周应秋提,提上去的都让他们来面圣,朕看看谁人合适。”

我来提,你来选?

行吧,只要提上去的还是我的人就行。

魏忠贤连连点头道:“陛下英明。”

你别光顾着拍马屁了,朕叫你去抢钱抢粮,你可别跟朕打马虎眼。

朱觉威严道:“宗藩禄米停了没?”

你说停那能不停吗?

魏忠贤连连点头道:“微臣已经命人停了。”

嗯,不错。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交待道:“宗藩禄米停了就赶紧安排人往边镇运,特别是辽东镇、延绥镇和甘肃镇,先把欠的粮给边关将士补齐了。”

这运粮还是个麻烦事呢。

魏忠贤硬着头皮道:“微臣明白。”

还有钱。

朱觉又威严道:“这个月的一百万两你能凑齐吗”

呃,这个月?

魏忠贤小心道:“陛下,这个月就剩几天了,崔文升还在南直隶呢,微臣还得派人去抓,且他也就干了两年,最多也就能贪个几十万两,这一百万两怕是很难凑齐啊。”

朕叫你收拾崔文升你就收拾崔文升一个啊。

朱觉冷冷的道:“朕说的一个月不是从初一开始算,而是从昨天开始算,崔文升那里追缴不出一百万两的脏银来你不会逮其他人吗?”

其他人?

逮谁好呢?

对了,徐大化!

你个逆子,你敢阴干爹,干爹就弄你!

魏忠贤细细想了想,随即阴阴的道:“陛下,您觉得逮着徐大化追赃如何?这厮就是因为太贪而被人弹劾下去的。”

徐大化?

那可是你干儿子。

还这厮?

你刚还大化大化的叫得那么亲,这一下就变成徐大化这厮了!

若是惹毛了你连干儿子都弄是吧?

你真是有够操蛋的。

很好,越操蛋越好。

你去跟他们鹬蚌相争吧,朕来当渔翁。

朱觉微微点头道:“你既然都知道他贪了,那自然要打入诏狱追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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