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试错
第20章 试错
傍晚,楼顶天台。我又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犹如我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一只蹲在一块忧郁的石头上的安静的猫。
“嗨,学姐,你来了。”我说。
“我早来了。”她背对着我,面朝阴暗的天空,和眼前日薄西山的城市。
我到她的身旁坐下,等她开口,可她迟迟没有说,我将要开口,却被她挥手打断。
“一起坐一会儿吧,你先别说话,听我说,”她仍然没有看我,可我注视着她的侧脸,想从中发现些什么,但终于没有,她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情绪,非常认真。
良久,她回过头看了我一眼,我从她的眼里看到了犹豫。
“关于昨天的事情,我还想考虑考虑。”她说,“并不是说你不好什么的,只是再给我点时间。
“你知道我们正处在一个青涩的时期,我们在这个时间成长,学会很多在这个年纪应该知道的东西,比如学习数学、语文、英语。认识很多在这个年纪必然遇到的人。他们有些是你人生中的过客,有些可能会长久的陪伴你后来的人生。但是这些我们都不知道,我们一次次地试错,可是青春哪有这么多的机会,你说是吧?我把你当做朋友,一个有共同爱好的好朋友,你跟我一样喜欢文学,跟我一样都喜欢到这里安静地坐会儿,我对你或许有情感,但不是那样的,就像姐姐对弟弟?”她试探性的问。
而我的茫然爬上了脸颊,渗透进眼睛泛起泪花。
“为什么?所以你连和我试错一次都不愿付出吗?”
“对不起,我快高三了,我不能愿意。”她说,话毕转身下楼。
原来她等到现在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些,我还以为是在注视那片火烧云呢。
后来我浑浑噩噩再也无心注视日落时分的风景,直到第一节晚自修下课陈挽秋到教室找我不见,才到楼顶发现了我。
“你在干嘛蠢货?”她一见到我就大跨步走上前扯住我的头发,看见我未干涸的泪痕又犹豫地松开手。
“怎么了你这是?谁欺负你了?”
“谁都没欺负我,”我说,“是我自己蠢。”
“我靠,你哭什么,怎么这么丢脸啊,”她大叫,“别哭!一个大男人哭什么?!真没出息。”
“大男人凭什么不能哭!不是,哭跟有没有出息有关系吗?!有没有出息要你管啊?!”我不知为何情绪上脑大声反驳她。
她不知为何愣在那里,没有还嘴,过了一会儿从裤兜里掏出一根烟点上。
反倒是我诧异了,一时间忘了伤心,就静静看着她靠墙抽烟,烟雾袅袅上升,漆黑的夜里,眼前只有那一点火光是亮的,我朦朦胧胧的感觉像是谁在教学楼顶上做饭。
“看什么看?”她舒服地吐出一口烟,再瞟了一眼我,“再看抽你。”
我赶忙侧着身子往边上靠,生怕她真的一巴掌甩我脸上。
“抱歉,刚刚情绪有点上头,别真打我啊。”我赶忙怂下来道歉。
“妈的,不打你打谁!”她一拳擂在我背上,“还敢跟我顶嘴了,你胆子肥了啊?!”她再一拳打过来,这次用了全力,我的肩膀霎时感到一阵疼痛,紧接着又脚用力踢我身下的木箱,我坐不稳赶忙站起来避着她。
“冷静冷静,我不就吼了你一句吗?我道歉,道歉行吗?”我说。
“你有没有良心啊?!老娘我找你不到担心你,爬了四楼到楼顶见你这个傻逼。你他妈第一句话,就问'关我什么事'我管你什么事,你现在跳……”她停顿下来,“你他妈到底怎么了?”
“没怎么,我觉得我要从今天开始认真读书。”我说。
“那你就读去吧我懒得管你。”她说。
“呼,”我长叹一口气,“喂,你找我到底是要干什么?对不起我刚才有点失态。”
“滚。”她字正腔圆地说。
“对不起。”
“滚。”
“那我下楼了。”我说。
“我妈到底跟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呃,”我在脑中思考片刻,想着要不要把张老师的目的跟她说。
“快说!”她紧逼上来,一手掐着我的衣领把我摁在墙上,看起来她余怒未消。
“呃,她问我们是怎么认识的,”我战战兢兢的说。
“然后呢,你说了什么?”
我说你练习爬树不成下不来,然后我上了个厕所看见你在树上就顺手把你救下来了。”我说,
“然后呢,她什么反应?”
“呃,她说你是想逃学出去玩,”我说。
“啧。”她啧了一声,松开攥着的手,又长吁一口气,“还好,”
“她还跟你说什么了吗?”
“问我们两个有没有谈恋爱。”我老实的说,“我说没有,只是误会,她好像也懒得管这个。”
“当然,我小学就开始谈恋爱了好吧,她早习惯了。”
我无语,正犹豫要不要把那之后张丹英交代我的事情跟她说,但她居然没有问。
“很好!表现不错!”她拍拍我的肩膀,简直跟刚才像换了一个人,而我的肩膀还在隐隐作痛。
“对啦,过来,还有件事。”她又朝我勾勾手。
经历了一番闹剧,我沮丧的心情居然有所缓解,跟着她进了杂物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