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纸页的箴言
第7章 纸页的箴言
那声撕裂空气的低语——“找…到…你…了…爱…哭…鬼……”——如同冰冷的毒蛇,顺着脊椎瞬间爬满了林守的全身!头顶天花板上,那些倒悬的、由破旧玩偶缝合人类肢体的恐怖衍生物,空洞的玻璃眼珠反射着大厅昏暗的光线,死死锁定了蜷缩在走廊阴影中呜咽的小女孩。
悲伤的啜泣。怨毒的低笑。冰冷的注视。
三种截然不同却又诡异交织的声音,在这死寂的废弃医院大厅里碰撞、回荡,将空气压缩得如同凝固的沥青。
“壁垒”的反应快到了极致!在低语响起的瞬间,他那庞大的身躯已经如同启动的战争机器,猛地向侧面横跨一步!沉重的光束步枪狭缝中蓝光骤然炽亮!枪口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毫不犹豫地指向天花板上的怪物!同时,他那鲜血淋漓的右臂,以一种近乎蛮横的姿态,将林守猛地向后拨开!
“找掩护!”他嘶哑的咆哮在通讯频道和林守耳边同时炸响!
几乎就在他举枪的同时!
“嗖!嗖!嗖!”
三道刺耳的破空声从不同方向同时袭来!
天花板上,一只缝合着消防员粗壮手臂的泰迪熊玩偶,用它那只灰白色、布满黑色裂纹的人类大手,猛地从背后抽出一根锈迹斑斑、顶端弯曲的铁钩!铁钩带着撕裂布帛的声响,狠狠甩向“壁垒”的头颅!
另一只半脸烧焦的兔子玩偶,被缝合上去的、属于年轻女人的纤细手臂,却以快得惊人的速度,从破旧围裙口袋里掏出几颗圆溜溜的、布满霉斑的玻璃弹珠!弹珠带着诡异的弧线,如同被无形之手操控,精准地射向“壁垒”脚下的地面!
最后一只体型稍小的布娃娃,缝合着孩童的、灰白扭曲的小腿,猛地一蹬天花板!整个玩偶身体如同炮弹般朝着角落里那个蜷缩哭泣的小女孩猛扑下去!它胸口的破烂红色蝴蝶结在昏暗光线下如同跳动的火焰!
攻击!全方位!致命!
“壁垒”的瞳孔在目镜后骤然收缩!他猛地压下枪口,放弃了对天花板泰迪熊的锁定!光束步枪狭缝中的蓝光瞬间转向扑向小女孩的布娃娃!但那个兔子玩偶射出的玻璃弹珠已经先一步落在他脚下!
“啪!啪!啪!”
几声清脆的碎裂声!
那些布满霉斑的玻璃弹珠在触及地面的瞬间炸开!没有火光,没有冲击波!但碎裂的玻璃渣却如同拥有生命般,瞬间化作无数细小的、闪烁着幽绿光芒的尖刺,如同疯狂滋生的藤蔓,朝着“壁垒”的双腿猛扎过去!
规则攻击!无法闪避!
“壁垒”怒吼一声,沉重的战术靴猛地跺地!试图震开这些诡异的玻璃尖刺!但那些幽绿的尖刺如同跗骨之蛆,瞬间缠绕上他的脚踝和小腿!一阵刺骨的寒意和强烈的麻痹感顺着接触点疯狂蔓延!他的动作瞬间迟滞!瞄准扑向小女孩的布娃娃的光束,慢了致命的一瞬!
而那只甩出铁钩的泰迪熊玩偶,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锋利的铁钩已经近在咫尺!
千钧一发!
就在这生死关头,那个蜷缩在阴影里、抱着膝盖呜咽的小女孩,突然抬起了头!
枯黄稀疏的头发散开,露出了一张苍白得毫无血色的小脸。她的眼睛很大,瞳孔却是一种死寂的、仿佛吸收了所有光线的纯黑色,没有任何眼白!那纯黑的瞳孔深处,倒映着猛扑下来的布娃娃玩偶扭曲的影子,没有恐惧,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悲伤和……空洞。
她看着扑下来的怪物,小小的嘴唇微微翕动,没有发出声音,但一股无形的、冰冷的、如同实质般的悲伤力场,猛地以她为中心爆发开来!
“嗡——!”
空气仿佛被投入石子的水面,荡开一圈肉眼可见的、淡灰色的涟漪!
那猛扑下来的布娃娃玩偶,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叹息之墙!它缝合着孩童小腿的身体猛地僵在半空!胸口的破烂红色蝴蝶结疯狂地抖动起来,发出“嘶嘶”的、如同布料被强行撕裂的声响!它空洞的玻璃眼珠里,第一次流露出一种拟人化的、充满困惑和痛苦的挣扎!
小女孩爆发出的悲伤力场,如同一个微型的规则领域,暂时抵挡住了扑击!但这抵挡极其短暂!布娃娃玩偶身上的灰白色人类肢体剧烈地扭动、挣扎,那些布满黑色裂纹的皮肤下,仿佛有无数细小的虫子在蠕动!它胸口的红色蝴蝶结猛地绽放出更加刺目的血光!
“咯咯…抓到…你了!”布娃娃喉咙里(如果它有喉咙的话)发出更加尖利的、非人的笑声!它顶着那无形的悲伤力场,被缝合的孩童小腿再次爆发出恐怖的力量,缓慢却坚定地继续向下压去!淡灰色的悲伤涟漪被挤压得剧烈变形!
而另一边,“壁垒”正面临绝境!脚踝被幽绿的玻璃尖刺缠绕麻痹,头顶致命的铁钩已呼啸而至!他只能勉强抬起左臂的光束步枪格挡!
“铛!!!”
刺耳的金铁交鸣声!
沉重的铁钩狠狠砸在光束步枪的合金枪身上!巨大的力量让“壁垒”如遭重击,整个人向后踉跄,右臂的伤口瞬间崩裂,鲜血狂涌!缠绕在腿上的麻痹感更重了!
那只甩出铁钩的泰迪熊玩偶一击得手,喉咙里发出得意的“嗬嗬”声,被缝合的消防员手臂再次抡起铁钩!而那只兔子玩偶,被缝合的女人手臂再次探入口袋,显然要掏出第二轮致命的“玩具”!
林守被“壁垒”猛地拨开,重重撞在冰冷布满灰尘的墙壁上!后背传来剧痛,眼前金星乱冒!但他顾不上这些!维里蒂博士生死不明!“铁砧”被凝固在地板里!“壁垒”陷入绝境!那个哭泣的小女孩即将被怪物吞噬!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
怎么办?!他手中只有一把“净化者”PDW!这非致命武器能做什么?驱散?能驱散哪个?驱散那个布娃娃,小女孩的悲伤力场消失,它一样会扑下去!驱散“壁垒”脚下的玻璃尖刺?头顶的铁钩立刻就会要命!
混乱!恐惧!剧痛!那小女孩爆发出的悲伤力场,如同实质的冲击波,也狠狠撞在林守的意识上!无数破碎的、充满绝望的画面碎片,如同海啸般涌入他的脑海:
【…好烫…火…好大的火…妈妈…妈妈在哪…】
【…跑…快跑…红色的…到处都是红色的…】
【…娃娃…我的娃娃…烧着了…在哭…好痛…】
【…安静…安静…别吵醒它…它在找我们…】
【…黑色的纸…上面有字…我看不懂…好冷…】
信息污染!Level 4 强度的、源自规则核心本身的记忆碎片冲击!林守感觉自己的大脑如同被无数根烧红的钢针贯穿!他痛苦地抱住头,身体沿着墙壁滑落,战术目镜视野里一片血红,警报声疯狂尖啸!
【警告!精神污染指数:Level 4(临界)!即将突破阈值!】
【警告!认知结构遭受冲击!逻辑模块紊乱!】
就在这意识即将被撕裂的剧痛深渊中,一股微弱却异常熟悉的“共鸣感”,如同黑暗怒海中的灯塔光束,猛地穿透了混乱的信息狂潮!
不是来自外界!是来自……他的意识深处!是那种“纯净认知”被激发到极限时产生的、过滤解析的本能!
“黑色的纸…上面有字…”“安静…别吵醒它…”“它在找我们…”
小女孩记忆碎片中闪过的关键信息,如同破碎的拼图碎片,被这奇异的共鸣本能强行捕捉、重组!
黑色的纸!字!安静!
林守的脑中如同划过一道闪电!他猛地想起了什么!几乎是出于本能,在意识被撕裂的痛苦中,他挣扎着抬起左手,不顾一切地伸向自己贴身制服的内袋——那个曾经存放古老皮纸卷轴的口袋!虽然卷轴早已被PRF收容,但他似乎能感觉到那里还残留着一丝微弱的、属于“零号样本”的温热韵律!
他颤抖的手指探入口袋,触手却并非空荡!
指尖传来一种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的……纸张触感?冰冷,光滑,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古老气息!
不是卷轴!是……一张纸?一张不知道何时出现在他口袋里的、折叠起来的、薄薄的黑色纸张?!
就在他指尖触碰到那张冰冷黑纸的瞬间——
“嗡!!!”
一股远比小女孩的悲伤力场更加庞大、更加古老、更加冰冷的无形波动,以林守为中心,如同沉睡古神的呼吸般,猛地扩散开来!
没有光芒,没有声音。
但这股无形的波动所过之处,时间与空间仿佛都为之凝滞了一瞬!
那只即将扑到小女孩身上的布娃娃玩偶,动作猛地僵住!它胸口的红色蝴蝶结如同被冻结,血光凝固!它空洞玻璃眼珠里的挣扎和怨毒,瞬间被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难以言喻的惊悸和茫然所取代!
天花板上,那只正准备再次甩出铁钩的泰迪熊玩偶,抡起的手臂僵在半空!那只正要从口袋里掏出新“玩具”的兔子玩偶,被缝合的女人手臂也僵住了动作!它们所有“人”的玻璃眼珠,齐刷刷地转向了墙壁边、蜷缩着身体、手中捏着一张黑色纸页的林守!
那股无形的波动,仿佛触及了某种……禁忌?某种凌驾于它们自身规则之上的、更加本源的东西?
整个大厅里,那刺耳的哭泣声、怨毒的低笑声,在这一刻,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骤然消失!只剩下一种令人窒息的、绝对的死寂!连空气都仿佛不再流动!
林守自己也愣住了。剧烈的头痛如同退潮般迅速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冰冷的清明感。他下意识地低下头,看向自己左手从内袋中抽出的东西。
那是一张巴掌大小的纸片。
材质非纸非皮,触手冰冷光滑,仿佛某种生物的甲壳打磨而成。颜色是纯粹的、仿佛能吸收一切光线的墨黑。
纸片上,用一种暗金色的、仿佛流动熔金的奇异颜料,书写着一行林守从未见过、却诡异地在意识中瞬间“理解”其含义的符号:
【箴言:静默乃通行之钥,悲泣为路引之灯。目视血色,即触死域。循声低语,可达核心。】
冰冷的、带着绝对规则意味的文字,如同烙印般刻入林守的脑海!
规则!这是针对这个“哭泣回廊”领域的规则提示!或者说……是某种“通行证”?!
“静默乃通行之钥”——保持绝对安静?
“悲泣为路引之灯”——那个哭泣的小女孩是引路的“灯”?
“目视血色,即触死域”——不能看红色的东西?比如那些玩偶胸口的蝴蝶结?
“循声低语,可达核心”——跟着哭泣或低语的声音,就能找到核心?
这张突然出现的黑色纸页,是零号样本的残留?还是那个神秘“锚点”核心的馈赠?它怎么会出现在自己口袋里?
林守脑中一片混乱,但身体的本能已经先于思考做出了反应!他猛地抬头,目光死死锁定了那个蜷缩在阴影里的小女孩!
小女孩也正抬起头,那双纯黑的、死寂的眼眸,透过散乱的枯黄发丝,第一次“看”向了林守!那纯黑的瞳孔深处,似乎倒映着他手中那张散发着冰冷气息的黑色纸页,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极其复杂的情绪?像是恐惧,像是悲伤,又像是一丝……希冀?
就在林守与小女孩视线交汇的刹那——
“咯咯咯……纸……黑色的纸……”
天花板上,那只半脸烧焦的兔子玩偶,喉咙里突然发出如同砂纸摩擦般的、断断续续的低语!它那被缝合的女人手臂不再僵硬,而是以一种极其扭曲的姿势,猛地指向林守手中的黑色纸页!玻璃眼珠里爆发出一种难以形容的、混合着贪婪与极致恐惧的光芒!
“撕…掉…它……”另一只泰迪熊玩偶发出沉闷的低吼!
“抢…过…来……”扑向小女孩的布娃娃也发出尖利的附和!
短暂的凝滞被打破了!那股源自黑色纸页的无形威慑,似乎激怒了这些规则衍生物,或者说,激怒了它们背后操控一切的规则意志!三只玩偶怪物瞬间爆发出比之前更加狂暴的恶意!它们放弃了各自的目标,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所有的攻击矛头,全部转向了手持黑色纸页的林守!
泰迪熊的铁钩再次抡起!兔子玩偶被缝合的女人手再次探入口袋!布娃娃放弃了小女孩,被缝合的孩童小腿猛地蹬地,小小的身体如同离弦之箭,张开被粗糙针线缝合的布质嘴巴,露出里面黑洞洞的、仿佛能吞噬一切的空腔,朝着林守猛扑过来!胸口的红色蝴蝶结疯狂抖动!
“林守!小心!”“壁垒”的怒吼带着惊骇!他想移动,但双腿被幽绿的玻璃尖刺缠绕麻痹,动作慢了半拍!
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
林守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他看着猛扑过来的三只恐怖玩偶,看着它们眼中那毫不掩饰的、对黑色纸页的贪婪和杀意!他脑中一片空白,只剩下手中纸页上那冰冷刺骨的箴言文字!
静默乃通行之钥!悲泣为路引之灯!
跑!跟着她!
林守的目光再次投向那个小女孩!小女孩在他被集火的瞬间,小小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纯黑的眼眸中恐惧更甚!她猛地从地上爬起,赤着沾满泥污的双脚,不再哭泣,而是发出一声短促的、如同受惊小兽般的呜咽,转身就朝着身后那条幽深黑暗、仿佛通向地狱深处的走廊深处跌跌撞撞地跑去!
“跟上她!”林守朝着“壁垒”嘶声吼道,同时身体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速度,紧跟着小女孩的背影,朝着那条黑暗走廊猛冲过去!他不敢回头,将后背完全暴露在怪物的利爪之下!
“吼——!!!”
玩偶怪物们发出更加愤怒的咆哮!泰迪熊的铁钩撕裂空气!兔子玩偶掏出的东西似乎是一把锈迹斑斑的、带着血迹的儿童剪刀!布娃娃扑击的速度更快!
“壁垒”目眦欲裂!他怒吼着,用还能活动的左臂,猛地将光束步枪砸向扑向林守后背的布娃娃!同时,他强忍着腿部的麻痹和剧痛,拖着被幽绿尖刺缠绕的双腿,爆发出蛮牛般的力气,朝着林守和小女孩消失的黑暗走廊入口,亡命冲去!
“砰!”光束步枪砸在布娃娃身上,将它砸得一个趔趄!
但泰迪熊的铁钩和兔子玩偶射出的、带着锈迹和血迹的儿童剪刀,已经如同两道死亡的寒光,朝着林守的后心射去!
眼看就要命中!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呜——!”
跑在前方黑暗走廊中的小女孩,猛地回头!她看着即将被击中的林守,纯黑的眼眸中瞬间爆发出一种极致的惊恐和……悲伤!她小小的嘴巴张开,发出一声无声的尖啸!
“嗡!”
那股淡灰色的悲伤力场再次爆发!比之前更加猛烈!瞬间覆盖了林守的后背区域!
“铛!噗嗤!”
泰迪熊甩出的铁钩撞在无形的悲伤力场上,发出金铁交鸣,被狠狠弹开!但兔子玩偶射出的那把锈迹斑斑的儿童剪刀,却如同烧红的烙铁刺入黄油,竟然穿透了悲伤力场的阻碍!虽然力道大减,轨迹偏移,但依旧带着一溜暗红色的血光,狠狠扎进了林守的左肩胛骨下方!
“呃啊——!”林守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一股冰冷刺骨、带着强烈锈蚀感的剧痛瞬间从左肩蔓延开来!他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鲜血瞬间浸透了深灰色的制服!
但他咬碎了牙!没有停下!借着前冲的惯性,一步冲入了那条幽深黑暗、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走廊!小女孩的身影在前方不远处晃动着,如同黑暗中的一点微光!
“壁垒”也紧跟着冲了进来!沉重的脚步声在狭窄的走廊里回荡!
身后,大厅入口处,传来三只玩偶怪物更加愤怒和狂暴的嘶吼!它们似乎对这条黑暗走廊有着某种忌惮,没有立刻追入,只是聚集在入口处,玻璃眼珠在黑暗中闪烁着怨毒的光泽,死死盯着走廊深处。
“呃……”林守靠在冰冷潮湿、布满霉斑的墙壁上,剧烈喘息着。左肩的伤口传来一阵阵冰冷的刺痛和麻痹感,那把锈迹斑斑的儿童剪刀还深深扎在肉里。战术目镜视野边缘,红色的生命体征警报和污染侵蚀警告疯狂闪烁。
【警告!物理损伤:左肩胛穿透伤!检测到异常锈蚀污染侵入!】
【警告!精神污染指数:Level 4(高)!持续上升中!】
“别动它!”“壁垒”沉重的声音传来。他拖着麻痹的双腿赶到林守身边,动作有些踉跄。他看了一眼林守肩后的剪刀,目镜后的眼神无比凝重。“是‘锈蚀诅咒’!强行拔出会加速污染扩散!”他迅速拿出一个金属小盒,从中取出一枚银色的、带有复杂纹路的金属贴片,猛地拍在林守伤口周围的皮肤上!贴片瞬间释放出微弱的电流和冰凉感,暂时压制了伤口的剧痛和锈蚀感的蔓延。
“暂时封住了。但撑不了多久。”“壁垒”的声音嘶哑低沉,带着深深的疲惫。他右臂的伤口依旧在渗血,腿部的麻痹幽绿尖刺虽然在他冲入走廊后失去了活性,如同枯萎的藤蔓般脱落,但残留的麻痹感依旧影响行动。
林守喘着粗气,看向前方。小女孩并没有跑远,她就站在前方大约十米外的走廊拐角阴影里,小小的身影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她背对着他们,抱着膝盖,小小的肩膀微微耸动着,再次发出那种压抑的、令人心碎的呜咽声。那声音在寂静的走廊里显得格外清晰。
悲泣为路引之灯……
“她…在等我们?”林守的声音因为疼痛而嘶哑。
“壁垒”沉默地点了下头,警惕地端起光束步枪,狭缝中蓝光幽暗,指向走廊深处更浓的黑暗。“跟着她。小心。”他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维里蒂博士生死未卜,任务还未完成,他们已无退路。
林守忍着剧痛,左手紧紧攥着那张冰冷的黑色纸页,仿佛那是唯一的浮木。他看了一眼纸上那暗金色的箴言文字——“循声低语,可达核心”。
低语?除了小女孩的哭泣,这死寂的走廊里,还有别的低语吗?
他强打精神,集中那饱受污染冲击却依旧保持着一丝清明的“纯净认知”,仔细聆听。
呜咽的哭泣声是主旋律。
但在哭泣声的间隙,在走廊深处那浓得化不开的黑暗里,似乎真的隐藏着另一种声音……
极其微弱,如同蚊蚋振翅。
断断续续,如同垂死者的呢喃。
仔细分辨,那似乎……是无数个细小的、重叠在一起的……童谣?
破碎的音节,扭曲的旋律,带着一种令人骨髓发寒的冰冷和恶意:
“…丢…丢…丢手绢…”
“…轻轻的放在小朋友的后面…”
“…不要…不要告诉他…”
“…快点快点抓住他…”
“…抓住…那个…爱哭鬼…”
“…抓住…撕碎…那…张…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