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口嗨就能获得天降大礼包?
第1章 口嗨就能获得天降大礼包?
雨水冰冷,淅淅沥沥,像无数根细小的冰针扎在A市凌晨空旷的街道上。湿漉漉的柏油路反射着远处霓虹破碎的光晕,扭曲成一片迷离而肮脏的色彩。风卷着几张废纸和快餐盒,贴着墙角无力地打转。整座城市仿佛被浸泡在一种巨大而疲惫的沉默里,只有雨水敲打万物的单调声响,固执地填满每一个角落。
江明安就在这沉默的雨幕中,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路灯昏黄的光线勉强穿透雨帘,落在他身上,勾勒出一个落魄得几乎要垮掉的轮廓。廉价西裤的裤脚吸饱了泥水,沉重地黏在小腿上,每迈一步都发出“啪嗒”一声轻响。他右手死死攥着一个皱巴巴的棕色纸袋,里面装着几罐最便宜、最苦涩的啤酒。左手则抱着一个不大的纸箱,箱角被雨水泡得发软,里面的东西不多——一个用了三年的马克杯,边缘磕掉了一块瓷;一本卷了边的技术手册;还有一盆小小的、叶片蔫头耷脑的绿萝,那是他工位唯一的点缀。
他猛地仰起脖子,把手里几乎见底的啤酒罐狠狠灌进喉咙。冰凉的液体带着一股工业酒精的呛人气息直冲而下,灼烧着食道,却无法驱散胸腔里那团更冷的、冻僵了心脏的寒意。酒精麻木了肢体,却让神经末梢的痛楚更加清晰锐利。
“王八蛋……姓赵的!”江明安的声音嘶哑,像砂纸摩擦着生锈的铁皮,每一个字都带着浓烈的酒气和更浓烈的怨毒。雨水顺着他乱糟糟的头发流进脖颈,冰冷刺骨,他却浑然不觉。“老子熬了三个月……写出来的架构……你他妈……眼都不眨就签上你自己的名!狗屎!人渣!”他猛地挥手,空啤酒罐划出一道歪斜的弧线,“哐当”一声砸在路边的铁皮垃圾桶上,发出巨大的回响,又无力地滚落进浑浊的水洼里。
他踉跄了一下,纸箱里的绿萝晃了晃,几片枯黄的叶子掉了下来,立刻被雨水冲走。他低头看着,眼神空洞。那点微弱的绿色,曾是他格子间里唯一的生机,现在也和别的垃圾没什么两样了。他用力吸了吸鼻子,混合着雨水和某种难以抑制的酸涩液体。
“操他妈的世道!”他几乎是吼了出来,声音在空寂的街道上显得格外突兀,又迅速被无边的雨声吞没。“什么狗屁公平!什么程序正义!公司?哈!不就是给那些吸血鬼擦屁股的地方吗?他们懂个屁!”他胡乱地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和别的什么液体,指关节因为用力攥着纸袋而发白。
一股强烈的呕吐感猛地顶了上来。他慌忙弯腰,手撑在冰冷的、湿透的墙壁上,胃里翻江倒海,却只吐出几口酸水和灼烧喉咙的胆汁。
就在这时——
头顶那片翻滚的暗红色雨云,毫无征兆地裂开了一道缝。
一道绿光直射向倚着墙壁、意识正沉入黑暗泥沼的江明安眉心!
没有撞击的巨响,没有血肉模糊的惨状。那抹深邃的绿光,如同虚幻的幽灵,径直没入了江明安的前额,消失得无影无踪。
时间仿佛停滞了一瞬。
紧接着,一股无法形容的、源自生命本源的巨大信息洪流,以他的头颅为原点轰然爆发!那不是声音,不是图像,而是无数超越了人类理解极限的符号、规则、冰冷的造物逻辑和创世般的伟力碎片,如同亿万根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他每一个脆弱的脑细胞!
“呃——!”
一声短促到几乎听不见的、被痛苦彻底扼杀在喉咙深处的闷哼。江明安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到极限,眼球在紧闭的眼皮下剧烈地颤动,随即彻底失去了所有支撑的力气。他像个断了线的破败木偶,直挺挺地向前扑倒,“噗通”一声,整张脸重重地砸进路边的污水坑里。浑浊的泥水溅起,又缓缓落下,覆盖了他半边脸颊。
那撕裂天穹的诡异裂缝,在射出绿光后,如同从未出现过一般,悄然弥合。暗红的雨云依旧翻涌,冰冷的雨水依旧无情落下。只剩下墙角那个被污水浸泡的纸箱,那盆奄奄一息的绿萝,以及水坑里那个毫无生气的躯体。
雨声,成了这死寂街角唯一的旁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