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新舟在观星楼养伤三日后，左臂的妖毒终于清除干净。监正亲自检查后，点头道：“恢复得不错。三日后便是乡试，你好生准备。”

乡试？许新舟一愣，这才想起自己确实报了名。这段时间经历太多，几乎忘了这桩读书人的头等大事。

褚采薇在一旁啃着蜜饯，含糊不清地说：“许公子肯定能考中！我听许铃音说，你从小就特别聪明！”

许新舟哭笑不得。自家那个贪吃的小妹，到底在外面说了他多少好话？

离开观星楼时，宋卿特意送来一瓶丹药：“每日一粒，助你恢复元气。”这位炼金狂人难得露出敬佩之色，“青林村的事，干得漂亮。”

许新舟拱手致谢。虽然监天司出面善后，将功劳归于监天司密探，但内部人士显然知道真相。

回到许府，全家上下又惊又喜。李茹抹着眼泪念叨：“舟儿瘦了…”许铃音则缠着他要听打妖怪的故事，被许新年及时拎走。

“兄长，乡试在即，我们该抓紧温书了。”许新年捧着厚厚一摞书卷，眼中闪着期待的光芒。

许新舟这才注意到，弟弟眼下一片青黑，显然这些天都在苦读。他心生愧疚——自己这个兄长当得实在不够称职。

“好，我们一起备考。”

接下来的三天，兄弟二人闭门苦读。许新舟发现，经过青林村一役，自己的才气不仅量增质变，操控起来也更加得心应手。那些晦涩的经义文章，如今读来竟有豁然开朗之感。

【儒道修为提升效果：悟性 30%，才气恢复速度 50%】

乡试当日，天还未亮，许府就已灯火通明。李茹亲手为两个儿子梳头更衣，许平志则将祖传的两支狼毫笔交予他们：“虽说是武夫家，但你们既走文路，为父唯有以此相赠。”

许新舟郑重接过。这支笔入手温润，笔杆上刻着“铁砚磨穿”四字，想必是许家某位先辈的遗物。

白鹿书院门口，数百名考生排队等候入场。许新舟兄弟随书院队伍从侧门进入，引来不少艳羡的目光。作为书院优秀学子，他们享有单独考棚的待遇，比露天考场的考生舒适许多。

“许兄！”熟悉的嗓音传来，竟是张明远。这位曾经嘲讽过许新舟的同窗，此刻笑容满面地凑过来，“多日不见，许兄风采更胜往昔啊！”

许新舟心中冷笑。自从他在监天司有关系的消息传开后，书院里这般前倨后恭的人不在少数。

“张兄客气。”他淡淡应了一句，便与许新年走向指定考棚。

乡试共考三场，每场一日。首场考经义，要求以四书五经为本，阐发圣贤微言大义。许新舟展卷一看，题目是：《大学》中“格物致知”论。

这正是他前世研究过的命题！许新舟略作思索，提笔写道：

“格物者，非止观其形，更要究其理。譬如观竹，非徒记其青翠挺拔之态，当思其虚心有节之德…”

才气随笔墨流淌，纸面上字字生辉。写到精妙处，竟有点点金光从字里行间跃出，引得巡考官员驻足观看。

第二场考判词，要求针对案例撰写判文。许新舟抽到的是一桩田地纠纷案。他结合《大明律》与儒家仁政思想，写出一篇情理法兼顾的判词，连那位以严苛著称的刑部考官都微微颔首。

最后一场才是重头戏——诗赋。题目一出，满场哗然：《论边关将士》。

这题目极为敏感。大奉王朝重文轻武，边关将士地位低下，如何既歌颂其功绩，又不触犯文官集团忌讳，着实考验功力。

许新舟沉思良久，突然想起父亲许平志——那个被文官们蔑称为粗鄙武夫，却坚守边关十余年的汉子。他心头一热，挥毫泼墨：

金戈铁马戍边州，

谁解征人万古愁。

莫道书生轻赴死，

文章亦可定千秋。

诗成刹那，考棚内突然风起，卷面绽放耀眼青光！才气冲霄而起，在考场上方形成一道淡淡的青色光柱，引得众人仰头观望。

“才气显圣！”主考官惊呼，“多少年没见过了！”

许新舟自己也吓了一跳。他没想到一时真情流露，竟引发如此异象。更没想到的是，体内地书碎片突然微微震动，将部分逸散的才气吸收储存起来。

【地书碎片吸收纯净才气，解锁新功能：才气储备（可储存额外才气备用）】

三场考试结束，考生们如释重负又忐忑不安地等待放榜。许新舟却显得格外平静——经历过生死搏杀，科举成败反而看淡了许多。

放榜当日，许府全家早早来到贡院外。街上早已人山人海，许平志护着妻女挤到前排，许新舟和许新年则站在稍远处。

“兄长不紧张吗？”许新年手心全是汗，声音都有些发抖。

许新舟拍拍弟弟肩膀：“尽人事，听天命。新年你的文章我看了，必中的。”

正说着，贡院大门洞开，一队差役捧着金榜出来。人群顿时沸腾，向前涌去。

差役将金榜贴在照壁上，高声唱名：

“景隆六年乙卯科乡试，第一名——许新舟，白鹿书院！”

许新舟一怔，随即被许新年的欢呼声惊醒：“兄长是解元！解元啊！”

差役继续唱名：“第二名——许新年，白鹿书院！”

这下连许新舟都震惊了。兄弟二人包揽前二？许新年更是呆若木鸡，半晌才红了眼眶：“我…我真的…”

远处传来许铃音的尖叫：“我大兄二兄最厉害！”小丫头被许平志举在肩上，手舞足蹈。

唱名持续着，直到第三十七名结束。一千三百考生，仅录取三十七人，许家兄弟却独占鳌头，这成绩堪称奇迹！

回到许府，贺客络绎不绝。就连一向看不起武夫家的文官们，也不得不派人送来贺礼。许平志笑得合不拢嘴，李茹则忙着招呼客人，脸上的笑容就没消失过。

最令人意外的是，魏渊竟派亲随送来一份贺礼——一套珍贵的《十三经注疏》，并附言：“静候佳音。”

“魏公这是…”许新年疑惑地看着兄长。

许新舟低声道：“三日后我们要去拜访他，记得吗？”

许新年恍然大悟，随即又紧张起来：“可我们刚中举，就去见打更人首领，会不会…”

“无妨。”许新舟安慰道，“魏公看重的是才学，与功名无关。”

夜深人静时，许新舟独自在书房整理今日收到的贺礼。突然，窗户轻轻响动，一个熟悉的身影翻了进来——是褚采薇！

“采薇姑娘？”许新舟赶紧关好门窗，“你怎么…”

“恭喜许解元！”褚采薇笑嘻嘻地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师父让我送贺礼来！”

许新舟接过，打开一看，竟是一块古朴的青铜令牌，上面刻着“监天”二字。

“这是…”

“监天司客卿令！”褚采薇眼睛亮晶晶的，“师父说，你既中举，以后行动更方便了。有了这个，可以自由出入监天司大部分区域。”

许新舟郑重收好：“替我谢过监正大人。”

褚采薇凑近些，神秘兮兮地说：“师父还说，黑莲教最近在京城活动频繁，可能与即将到来的会试有关。让你多留意。”

许新舟心头一凛。会试是全国举人齐聚京城的盛事，若黑莲教要在那时作乱…

“我明白了。”

褚采薇完成任务，转身就要翻窗离开，突然又回头：“对了！这个给你！”她丢来一个小布袋，“我自己做的蜜饯，可好吃了！”

许新舟接过，哭笑不得。这姑娘，正经事说完就不忘推销美食。

送走褚采薇，许新舟取出地书碎片，发现通讯功能自动激活了：

【五号：恭喜七号高中解元！】

【二号：才气冲霄，果然不凡。】

【三号：…小…心…会…试…】

三号还是断断续续，但总算比之前清晰了些。许新舟回复：【多谢各位。三号，会试有什么问题？】

等了许久，三号再无回应。五号和二号则交流了些各地情报，提到黑莲教在多个州府活动、边境妖物异动加剧等。

收起碎片，许新舟陷入沉思。监正的警告、三号的提示、黑莲教的动向…这一切都预示着会试期间可能会有大事发生。

而他作为新科举人，监天司客卿，甚至可能是天命变数，注定无法置身事外。

“咚咚。”轻轻的敲门声响起。

“兄长，睡了吗？”是许新年的声音。

许新舟开门，只见弟弟抱着枕头站在门外，脸上还带着兴奋的红晕：“我…我睡不着。”

许新舟失笑，侧身让弟弟进来。许新年坐在床边，眼睛亮得惊人：“兄长，我们真的中举了！而且还是前二名！爹娘今天高兴坏了…”

看着弟弟雀跃的样子，许新舟心中柔软。在这个重文轻武的世道，科举功名确实能改变一个家族的命运。

“这只是开始。”许新舟温声道，“来年会试，我们兄弟再创佳绩。”

许新年重重点头，突然压低声音：“兄长，今日你那首诗…我从未见过如此磅礴的才气。你什么时候对边关将士这么了解了？”

许新舟望向窗外明月：“因为爹就是边军出身啊。那些粗鄙武夫，也是活生生的人。”

许新年若有所思。兄弟二人促膝长谈至深夜，从科举文章到时政利弊，从儒家理想到武道心得——许新年虽不习武，但对兄长的选择始终支持。

三日后，许家兄弟如约来到打更人衙门。这座位于皇城脚下的建筑威严肃穆，门口铜锣侍卫目光如电。

通报姓名后，立即有差役引他们入内。穿过几重院落，来到一处幽静的庭院。魏渊正在亭中煮茶，见他们到来，微微颔首：“来了。”

许新舟兄弟恭敬行礼。魏渊示意他们坐下，亲手斟茶：“乡试文章我看了。许新舟的诗，许新年的策论，皆属上乘。”

“魏公过奖。”兄弟二人齐声道。

魏渊啜了口茶，突然话锋一转：“你们可知，为何大奉重文轻武？”

许新年一怔，谨慎答道：“因太祖以文治国，认为武功不可久恃…”

“表面原因。”魏渊摇头，“实则因五百年前那场浩劫。”

许新舟心头一跳。五百年前，正是原著中大劫发生的时间！

魏渊继续道：“当年修士横行，武夫乱政，导致天怒人怨。太祖平定乱世后，刻意压制武道，扶持儒术。但如今…”他目光深邃，“风雨欲来啊。”

许新舟隐约明白了魏渊的用意。这是在为后续话题做铺垫？

果然，魏渊放下茶盏：“许新舟，你儒武双修，实属异数。本官有意招你入打更人，你可愿意？”

【选择任务触发：魏渊的招揽，你的决定是：】

【甲：婉拒，表示志在科举入仕。（奖励：科举路线强化）】

【乙：接受，成为打更人暗桩。（奖励：获得打更人资源支持）】

【丙：提出折中方案，以举人身份暗中协助。（风险：两头不讨好）】

许新舟沉思片刻，选择了乙。监天司客卿身份是暗牌，打更人身份则是明牌，二者并不冲突。

“学生愿效犬马之劳。”

魏渊满意地点头：“很好。你仍以举人身份活动，必要时听调即可。”他取出一块铜牌递给许新舟，“凭此可调动一队铜锣。”

许新年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兄长什么时候成了打更人？还有儒武双修是怎么回事？

离开打更人衙门，许新年终于忍不住了：“兄长，你…你习武？什么时候的事？”

许新舟叹了口气，知道瞒不住了：“从小偷学的。爹其实知道，只是没告诉你们。”

许新年消化着这个惊人消息，突然笑了：“难怪你那次能打退王虎！我还以为…”他摇摇头，“不过兄长，儒武双修会被文官们诟病的。”

“我知道。”许新舟望向远处，“但有些事，总得有人去做。”

兄弟二人沉默着走了一段，许新年突然坚定地说：“无论兄长选择什么路，我都支持你。”

许新舟心头一暖，正要说话，前方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只见一队监天司术士匆匆跑过，领头的正是宋卿，面色凝重。

“宋前辈！”许新舟叫住他，“出什么事了？”

宋卿见是许新舟，停下脚步：“城南发现妖物踪迹，疑似黑莲教所为。我们正要赶去…”他看了眼许新舟的装束，“你既有功名在身，就别掺和了。”

许新舟却取出监天司客卿令：“我也是监天司的人。”

宋卿瞪大眼睛：“客卿令？监正大人真是…”他摇摇头，“罢了，一起来吧。但你这弟弟…”

“我回家等消息。”许新年懂事地说，“兄长小心。”

看着弟弟远去的背影，许新舟转身跟上宋卿。新的任务，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