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捆绑与白羽
第19章 捆绑与白羽
就是现在!
佐藤健一个箭步跨到藤本香织身边!膝盖带着全身的重量,狠狠跪压在她柔软脆弱的小腹上!
“呕!”藤本香织身体剧烈抽搐!
佐藤健完全无视这画面!他的眼神专注得可怕!就像精神外科医生在手术台上面对患者那么专注!双手死死钳住藤本香织疯狂抓挠的、涂着鲜红指甲油的双手!
动作要快!绝不能给她任何反击的机会!
他向屋内扫视!
墙角!一个工具箱!盖子虚掩着!盖子上面一大捆拇指粗细的黄褐色麻绳!油浸过!很脏!但看起来异常结实!
佐藤健扑向工具箱!一把抓起麻绳!
在藤本香织刚刚从强烈的撞击和剧痛中稍微能喘一口气,试图扭动起身之际!
佐藤健粗暴地抓住藤本香织一条纤细的手臂!用膝盖死死顶着她的肩胛骨!他咬着牙!将粗糙的麻绳缠过藤本香织的手腕!第一圈!死扣!紧接着是第二圈!第三圈!几乎要将那纤细的腕骨勒断!
藤本香织语无伦次地尖叫着:“放开我!我是藤本香织!老公你不能!”、“外面……有东西……快逃……我们一起逃……”、“求你……疼……好疼啊……”
但这些废话早已完全被佐藤健屏蔽在耳朵外!他眼中只有结扣!只有束缚!
绳子被强行从她身下穿过!拉紧!将她的身体和手臂绑成一个受制的角度!再粗暴地翻过身!膝盖顶住背心!将她另一条手臂也以极其扭曲的角度扳到身后!同样的绑缚!同样的死扣!
整个捆绑过程粗暴!高效!甚至带着一股发泄般的残忍!绳子深深陷进她的皮肉!
藤本香织剧烈的挣扎和尖叫渐渐因为力竭和窒息般的剧痛变成了绝望的呜咽!
佐藤健站起身!喘息剧烈!
汗水滴落在水泥地上。
他看着地上那个被捆成无法动弹的“茧”、正怨毒得用目光死死剐着自己的藤本香织!
那目光里的疯狂、扭曲、怨恨和那份无法错认的占有欲!
这画面!这捆绑的方式!这绝望怨毒的眼神和精神病院那些被制服的病人!何其相似!
佐藤健最后瞥了她一眼。没有任何对话的意愿。
她是谁?为何如此?暂时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头顶。
那带来惊悸的撞击源!
那让他被迫撕开最后伪装的导火索!
他弯下腰,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留下几道脏污的痕迹,随即走向那把被甩飞在地上的羊角锤!
一把抓住!
武器!这确实是此刻唯一能依靠的东西!
佐藤健握紧锤柄,抬头!
卧室门外侧!
通往阁楼的木楼梯入口!
狭窄、陡峭!被深不见底的黑暗吞噬的楼道!木质的阶梯在昏暗中扭曲变形!
佐藤健抓起了放在木梯口的手电筒,他深吸一口气,抬起右脚,皮鞋底落在走廊通向楼梯转角的第一级台阶上。
“嘎吱!”
老旧的木板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细微的灰尘在极微弱的光线下扬起。
佐藤健右手握着的羊角锤下意识地向上抬高了半寸!左手举着手电筒!
什么也没有。
只有更加浓郁的黑暗和死寂。
没有预想中的扑击和低吼。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抬脚。落下。
嘎吱……
第二级台阶。
嘎吱……
第三级……
每跨一级,脚下的木板都发出痛苦的呻吟。
身体在狭窄陡峭的楼梯上移动,空间被极度压缩,两侧墙壁粗糙冰冷,布满灰尘和不知年月的污渍,头顶的木板低矮得几乎要贴着他的头发,空间里弥漫的灰尘味越来越浓。
阁楼平台越来越近!
就在他右脚刚刚踏上倒数第二级、即将迈上狭窄小平台的瞬间!
呼!
一阵极轻,带着微弱气流的物体!贴着鼻尖上方几寸的距离!毫无征兆地从幽暗的楼梯上方的黑暗中斜斜地坠落下来!
无声无息!
佐藤健身体里所有的应激神经和肌肉纤维被瞬间引爆!
根本没有经过大脑的思考!
本能!
那完全是无数次在狭小空间被精神病人突袭、与危险擦肩训练出的肌肉记忆!
他的身体在如此狭窄的空间里做出了一个极限的侧闪!
左脚挂在了楼梯边缘,右腿带着整个身体的重量向右下方沉去!身体弓成一个反向的弯月!重心瞬间失衡!整个人向着右侧墙壁撞过去!
那只紧握羊角锤的右臂下意识地向上!向外!全力格挡!挥扫!带着划破空气的尖啸!
佐藤健的身体狠狠撞在右侧坚硬、布满粉尘的墙壁上!
而那从上方黑暗中坠落下来的东西!
并没有撞到他身上!
也没有被他仓促挥起的锤子扫中!
而是轻飘飘地擦着他的右侧额角和耳廓!带着一点点极其细微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骚痒触感!
落了下来!
安静地落在了他穿着皮鞋、踩在木质台阶边缘的右脚鞋面上!
无声无息!
什么?!
佐藤健的目光带着十二万分的惊悸!僵硬的!无比缓慢地!垂落下来!
聚焦在自己的右脚鞋面上。
光线太暗!只能勉强看到轮廓!
一根……或者说……一小簇……
羽毛?!
非常非常的轻!
颜色……
手电光下!
纯白?!
那白得毫无血色!在黑暗里,又隐约透出一种不真实的、隐隐发青的死气!
羽毛的边缘并不整齐!根部!那里沾附着一小点极其细微的暗红!
楼梯间仿佛瞬间被冻结了!刚才那惊心动魄的闪避带来的风声、撞击声完全消失!
甚至连佐藤健自己粗重的喘息声仿佛也被浓稠的黑暗吞噬!
只有那根凭空出现的!惨白!不祥!沾着一点暗红污渍的死鸟绒羽!静静地!就像带着某种恶毒的嘲讽!躺在他肮脏的皮鞋鞋面上!
哪里来的羽毛?!为什么会是……白色?!像……信鸽?她刚才在楼下叫嚣着“可能是鸽子”……难道是……
不对!
佐藤健的瞳孔骤缩!
刚才那沉重的撞击声!重物落地的闷响!是活物!是挣扎的东西才能发出的大动静!
绝不可能是这样一根轻飘飘的羽毛所能发出的!羽毛掉落怎么可能发出那样震得楼板几乎碎裂的巨响?!
羽毛只是障眼法?警告?还是更大的恐怖前戏?
恐惧如冰冷的毒液,瞬间从被羽毛触碰到的鞋面位置,沿着脊椎疯狂向上蔓延!几乎要冻结他的思维!
身体深处,一种源于生物最原始本能的、对未知黑暗的强烈退缩欲望瞬间缠绕住他!大脑在叫嚣:下去!离开这诡异的地方!下面那个藤本香织!至少是看得见的威胁!至少她现在被捆着!
理智像风中残烛般摇曳!
但!
那盒子里消失的录像带!里面藏着的关于富江!关于可能存在的秘密!唯一指向阁楼的线索!
藤本香织!富江!这栋该死的、仿佛被诅咒的房子!
头顶那死寂的黑暗!
退?那就永远不知道真相!永远在恐惧的迷雾中窒息!永远被那个疯子和可能存在的“鸽子”玩弄于股掌!
眼睛因为瞬间充血而布满血丝!佐藤健一甩头!眼神变得极其凶狠!像亡命之徒!
抬起右脚!
极其粗暴地!在旁边的墙壁上重重一跺!
啪嗒!那根不祥的白色羽毛从鞋面震落!掉进了楼梯下方浓稠的黑暗中!消失不见!
管你是什么鬼东西!老子今天非要上去!
管你白色红色!
砸烂!都砸烂!
他不再迟疑!不再小心翼翼!不再掩饰脚步声!
带着一种彻底豁出去的同归于尽的狂暴!
“砰!砰!砰!”
沉重的皮鞋底!极其粗暴地、带着泄愤般的力量!狠狠跺踏在狭窄陡峭的木质台阶上!
脚下年久失修的木板发出痛苦的、仿佛下一秒就要断裂的呻吟!
嘎吱!嘎吱!嘎吱!
震动沿着墙壁和楼梯向四周传导!更多的灰尘从头顶和墙角落下!将他完全笼罩在一团迷蒙的尘雾里!
速度!力量!决绝!
他不再在乎是否会惊动阁楼里的东西!甚至渴望惊动!渴望一场你死我活的爆发性碰撞!彻底终结这如同脓疮般蔓延的恐惧和谜团!
一步!
又一步!
脚步越来越重!节奏越来越快!眼神死死锁定那扇!悬挂在楼梯平台尽头!连接着他与终极噩梦之地的那扇破旧的!倾斜的!布满斑驳霉斑的!
通向阁楼的狭小木门!
木门虚掩着!微弱的寒气!正从那条黑暗的门缝里,丝丝缕缕!渗透弥漫出来!扑打在他的脸上!钻进他的鼻腔!
门缝黑暗!深不见底!
佐藤健冲上了最后几级台阶!惯性让他差点撞在那扇虚掩的、散发着腐朽恶臭的木门上!
更强烈的!令人窒息的腐烂腥气!扑头盖脸!几乎让他窒息!
佐藤健眼中射出近乎疯狂的光芒!左臂向后拉伸蓄力!弓身!拧腰!爆发出此刻胸腔里所有积压的恐惧、愤怒和孤注一掷的决心!
拉开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