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东京当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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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答辩的女博士:我将永远效忠于您!佐藤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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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原贵雅有些恍惚地离开了佐藤健的办公室,走廊里消毒水的味道钻进鼻腔,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佐藤健的解释合乎逻辑,甚至带着专业层面的无懈可击,供词也和其他人的描述一致,但就是感觉哪里不对!

佐藤健他身上有种让人本能警惕的气息!

石原贵雅甩甩头,把这些混乱的念头暂时压下,步伐有些沉重地走向电梯,她还需要做其他相关人员的调查。

这时,办公室的内侧暗门被人推开一条缝,星奈兰苍白的脸探了进来,额角挂着细密的汗珠,嘴唇都在哆嗦:“部、部长!刚才护理站接到消息!隔离病房那边……说……说富江小姐明明还在隔离间面壁,那新出现的富江小姐是谁?”

佐藤健抬头,他没有出声训斥星奈兰的慌张,只是盯着她。

“知道了。”佐藤健开口,他绕过办公桌,走到酒柜前,取出一只厚底方杯,拿起旁边的威士忌,倒酒的手极其稳定,琥珀色的液体注入杯中,没有一滴洒落,“刚才那个富江送到C区的特殊单间去了?”

“嗨、嗨咿!按您之前的预案,特殊单间,专人看管!”

佐藤健端起酒杯:“双胞胎。她们是双胞胎罢了。”

“从现在起,给我盯死这个‘新’的!C区特殊单间,加派24小时双岗轮守!只允许你或我指定的专人接触饮食和基本护理!其他任何人,包括医生查房,没有我点头,不许靠近病房!让她吃,让她睡,但不许她下床,不许她说话!需要排泄,用便盆!我要她,彻底安静地待在那个房间里!像个真正需要特殊看护的重度自残患者!明白?!”

星奈兰点头:“嗨咿!明白!部长!我一定让她老实地待在C区!绝不离开病房半步!绝不出任何岔子!”

“还有隔离病房那个,”佐藤健直起身,“她和高桥,立刻分开!高桥不能再见她!”

“已经分开了,部长!”星奈兰连忙回答,“您之前离开病房后,我就安排把高桥护士转移到四楼的单人普通病房了。A区隔离病房只剩下富江小姐。两边不会有任何接触!”

“很好。”佐藤健一口饮下杯中美酒,“出去吧,处理干净。我相信你的能力。”

“嗨咿!”

办公室再次陷入死寂,一种暴虐的情绪在佐藤健胸腔里燃烧,他需要掌控,绝对的掌控!而不是隔三差五弄出个富江!这早晚会出事!

佐藤健看向墙上的行程安排,今天下午那栏里,很久之前就标注了“博士论文答辩”!

博士论文答辩?

他在办公桌翻找相关文件!

是一张书面邀请!

东京医科大学附属精神卫生研究院的一场博士论文答辩。

作为本市最大的私立精神病院医务部部长和权威学者,佐藤健受邀以答辩委员主席身份出席。

也好!换换脑子!这精神病院太压抑了!

下午一点,东京医科大的报告厅笼罩着一层学术殿堂特有的庄严。

穹顶下,一排排深红色的座椅大半空置。前排就座的几位答辩委员、相关领域的教授们都带着或多或少的职业性淡漠和一点点疲惫。

投影幕布上定格着一张张大脑核磁扫描图和数据表格。

此刻,讲台上站着的身影显得格外单薄,她就是本次博士论文答辩的主角——花山院绫香!

这女孩很年轻,或许比大部分博士生都显得要小一些,个子很高,脸上却是一股少女气息。过于宽大的西装套裙松松垮垮地挂在她的肩膀。

她的声音从麦克风里传出来,带着轻微的磕绊:“基于对……对52例精神分裂症患者长、长达18个月的认知行为干预、及、及团体……嗯……团体共情疗法的前后对比数据……有、有统计学意义上的显著改、改善……支持了本文的假设,即……即引入更、更多基于人本主义关怀的、的情感连接疗法,对、对改善患者的社会功能……”

花山院凌香说着说着,脸颊越来越红,语速越来越快,却又在某个复杂的学术词汇或数据名词前突然卡壳,尴尬地停顿一两秒。

台下已经有大佬发出轻咳,换了个不耐烦的坐姿。

佐藤健盯着投影幕布,她的论文标题很长,重点落在“基于人际情感连接对精神分裂症患者社会功能改善的新型整合疗法”。

主讲总算在磕磕巴巴中结束,到了提问环节。

一位头发花白、在业界以严苛著称的神经科学老教授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冷光:“花山院君。你的实验设计本身就存在显著缺陷。你过分强调了那些主观的‘共情’、‘连接’,对于精神分裂症这种根植于神经递质和结构性异常的高度复杂疾病,这些软性的干预就像试图用一杯温水冷却一个熔岩坑!你所谓的‘显著改善’,对照组只用了传统药物疗法?你没有进行双盲交叉设计!你有没有考虑过安慰剂效应?或者说受试者仅仅是因为你频繁的出现而产生暂时的良性应激反应?你的论文让我感觉充满了……嗯,怎么说呢,就是给人一种感觉,是浪漫理想主义的空想,而非严谨的科学探索!你对精神分裂症的‘人性化’理解很‘动人’,但‘动人’不能作为博士学位答辩台的基石!”

话音落下,整个报告厅陷入一种压抑的寂静。

花山院绫香那张稚嫩的脸瞬间褪去了血色,变得和她身上老气的西装一样灰白。眼睛瞪得极大,里面迅速积蓄起水光。她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一声模糊的哽咽,完全失去了组织语言的能力。她身体轻微摇晃了一下,几乎站立不稳,窘迫地低下头,刘海遮住了额头,泪水砸在讲台桌面,留下两小点深色的水渍。

羞耻感和对被全盘否定的恐慌瞬间吞噬了她,这个出身贫寒,靠着奖学金和日复一日在图书馆啃干面包才勉强读完硕士、攻读到博士的女孩,这一刻感觉自己用无数个深夜熬出来的心血,被无情地踩进了泥里。

她那显然是租用或二手淘来的过时正装,鞋跟已经磨损严重的黑色平底皮鞋,以及此刻被批评后窘迫得恨不得钻入地缝的姿态,都无声地诉说着她的背景:一个来自底层、唯有书本知识武装头脑、在残酷学术圈子里如履薄冰的乖乖女。

就在老教授略带不耐烦地等待着这个“不合格学生”苍白辩解或直接崩溃时,另一个低沉平稳的声音响起。

“我不同意松本教授的看法。”

声音来自坐在正中央答辩委员会主席席位的佐藤健。

他身体前倾,手指交叉放在面前的桌面上,目光落在台上那个摇摇欲坠的纤细身影上,脸上没有任何笑意,却也没有松本教授那种攻击性的尖锐,只是带着一种权威的冷静和欣赏!

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佐藤健身上。

佐藤健顿了顿,目光转向松本教授:“松本教授对实验方法论的严谨性要求,是学界一贯推崇的标杆,这毫无疑问。但我不认为花山院君的论文是‘浪漫空想’。她提出的‘情感连接’作为介入手段,本身就是一个很有价值的探索方向。精神分裂症患者确实饱受神经生理层面的折磨,但这不意味着他们作为‘人’的情感需求和社交回路的潜力可以被彻底否定或放弃。”

“她的研究提供了新的可能性,数据呈现出的趋势也很值得深入挖掘。”佐藤健的目光转向花山院绫香,声音甚至带上了一丝鼓励的温和,“她的治疗方案,立足点在于患者未被完全剥夺的‘人性内核’,尝试去‘激活’而非‘压制’,这是一个在目前以单纯症状管理为主流的临床界,非常宝贵的补充性思路。虽然操作层面确实需要更多精密的后续研究来验证和完善。”

“但这份洞察力、这份敢于挑战传统模式的勇气,以及这份对患者本身‘人性’潜力的坚守和关注,是难能可贵的。我认为,这份工作完全达到了博士学位的水平,其中心观点具有相当的开创性和临床启发性。”

佐藤健话音刚落,报告厅里原本压抑的气氛开始松动。

几位原本有些犹豫的答辩委员纷纷点头,低声交流起来。

松本教授皱紧了眉头,似乎还想反驳,但面对佐藤健这位无论在学术声望、业界影响力还是实际掌控着一所大型专科医院的实权人物的支持,终究只是撇了撇嘴,没有再继续发难。

花山院绫香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佐藤健,泪水还挂在睫毛上,但眼睛里的绝望和惊恐已被劫后余生般的感激所取代。

她刚才几乎已经看到了自己多年努力付之东流、不得不灰溜溜离开学术界的悲惨结局。至少要面对延毕的尴尬命运!

是佐藤部长!他不仅救了她的论文,更在众目睽睽之下,给了她一个学界大佬前所未有的正面评价!那份肯定,对她这个挣扎在底层的学术爬虫而言,相当珍贵。

最后的结果毫无悬念。

花山院绫香的博士论文答辩,在佐藤健的一锤定音下,以“修改后进行学位授予程序”的结论通过。

会议结束,报告厅里人群渐渐散去,穿着不合身西装的花山院绫香显得更加手足无措,她飞快地收拾着自己简陋的讲稿和借来的笔记本电脑,有些茫然地环顾四周,目光焦急地搜寻着什么。

终于,她在报告厅后方,看到佐藤健正独自整理着手提包,准备离开,便飞快地小跑过去。

“佐藤……佐藤老师!”花山院凌香喘着气,在佐藤健面前站定,立刻深深地九十度弯下腰鞠躬,刘海垂下来,遮住了半张羞红的脸,“非、非常感谢您!今天……今天如果不是您……我……我……”

后面的话语被哽咽堵住,她又鞠了一躬。

佐藤健停下手上的动作,转过身看着她,脸上没有丝毫刚才在台上的那种温和,恢复了他一贯的平静淡漠。

“花山院博士。”他用了一个正式的称呼,“你写那几页纸之前,在精神科病房,看过几个真正的分裂症病人?”

花山院绫香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懵住了,直起身,茫然的双眼看向佐藤健,下意识地回答:“跟……跟着导师查过……一些……”

“只是‘查过’?在查房队伍后面,像个影子一样站着?”佐藤健毫不客气地打断她,“你亲眼见过一个真正的重性精神分裂症患者爆发时的样子吗?他们的暴力、他们的秽语、他们无法沟通的谵妄?你亲自尝试过用你的‘情感连接’去接触一个连续七天拒绝进食、只会用指甲不停抠挖自己咽喉的病人吗?感受过他们对任何善意关怀都报以刻骨的仇恨和撕咬吗?”

每一个问题都像冰锥,狠狠扎在花山院绫香那纯粹理论构建起来的玫瑰色梦想泡沫上。她脸色再次变得苍白,嘴唇哆嗦着,眼神闪烁着不安的羞愧,低下头去:“我……抱歉……佐藤老师……我……我是基于文献和有限的观察……我……”

“基于文献和有限的观察?”佐藤健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你在空中楼阁里,写下了一套自认为充满人本关怀的、漂亮的治疗方案?花山院博士,你的‘温情脉脉’在真实的地狱里,会被撕扯得连一丝布条都不剩。它们毫无意义!它们只是一厢情愿的、学者的幼稚!”

花山院绫香彻底僵住了,身体因为打击和自我怀疑而摇晃,刚刚被点燃的希望瞬间被浇熄,挫败感和难堪让她无地自容。她紧咬着下唇,强忍着不让眼泪再次落下。

自己真的那么不堪吗!那可是自己这些年在图书馆没日没夜翻书整理的心血!去病房管患者!没有背景!导师一个患者都不让她管!甚至几次暗示她只要乖乖做自己发泄的工具,这博士毕业,也是可以商量的!

她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迷茫和委屈的泪水,鼓起最后一丝勇气,颤声问:“那……那佐藤部长……您为什么……为什么支持我的论文通过……”

佐藤健看着她那副迷茫委屈,被雨淋湿的雏鸟般的模样,眼底深处的漠然,闪过一丝极其微弱的光芒:“因为,我需要你……的理论。”

花山院绫香又是一愣,茫然不解地看着佐藤健。

佐藤健轻笑了一声:“你的切入点很有价值,花山院博士。只是太过理想化,缺乏实践的支撑。但理念本身很重要。水源医院,需要引入新的思考方式。我们不仅仅要管理症状,更要探索,更深层次的应对可能。你的研究理念,虽然不够成熟,却代表着一种方向。”

“我可以给你提供一个职位。临床研究员。你有医师资格证对吧?就在水源病院。薪酬待遇会超过同等资历的应届博士不少。”

“你有理论基础,有博士学位,缺乏的就是临床的打磨。在这里,你会接触到最复杂、最困难的病例。你的理论框架,可以在实践中尝试完善或者修正。”

贫穷与花山院凌香如影随形将近三十年!这三十年!她受到过多少白眼!受到过多少欺凌!

她只是习惯了倔强地抵抗着那些恶意!却因完全没有依靠,险些连博士毕业都没法办到!

佐藤健口中那优渥的工作,就像黑暗隧道尽头突然亮起的光!这突如其来的“机会”,对于挣扎在学术边缘、对未来充满恐惧的花山院绫香来说,无异于溺水者抓住了救生圈!

刚才被戳破理想泡沫的痛苦还在,但现实的压力和摆在眼前的实际利益瞬间压倒了那点理论的坚持。

更重要的是,这是佐藤健!这是刚刚在生死关头拉了她一把的人!

他又给了自己抛出这样一个机会!这可是在东京的工作!

震撼和惊喜冲击着她:“我……我……真可以的吗?佐藤老师?”

“当然,但你要记住一点,花山院博士。理论只是工具。在病院,在我这里,一切都要服务于实践,服务于秩序,服务于对患者真正的‘负责’。有时,‘人性化’和现实效率之间,需要我们做出更务实的决断。”

但此刻的花山院绫香,已经完全被感激、被拯救的喜悦和对未来的憧憬所淹没!务实?效率?她只知道,她保住了博士学位,她还得到了一份梦寐以求的研究型工作!在一个顶尖的机构!跟着一个业界权威!

她在佐藤健的目光注视下,再次深深、深深地鞠躬,身体弯成了标准的九十度,声音因为激动而带着哭腔,甚至因过度恭敬显得有些夸张,充满了献祭般的忠诚:“佐藤老师!非常感谢您!我会努力工作!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在病院,我一定听从您的一切指示!我一定会成为一个能让您满意的医生!请您多多关照!”

佐藤健看着眼前这个深深弯下腰的、脆弱却又带着飞蛾扑火般热情的新晋博士,点了点头,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张纯黑色、边缘烫着暗金色水源医院LOGO的名片,动作随意地递到依旧保持着鞠躬姿态的花山院绫香面前。

“明天上午九点,带着你的简历和毕业材料,到水源医院人事部找清水部长报到。他看到这个,就会安排一切。”

花山院绫香颤抖着直起腰,双手捧接圣物般恭敬地接过那张质感特殊的名片,紧紧地攥在手心,仿佛攥住了通向未来的钥匙,眼里闪烁着狂喜和毫无保留的信赖光芒。

“嗨咿!遵命!明天上午九点!我一定准时!”

“我觉得准时这种小事,你让任何一个人都能做到!这是重点吗?”佐藤健眼神里露出一丝不满!

花山院凌香愣了一下,但她不傻,能在日本考入医学院,还能混到博士的,没有傻子!

愣神只持续了不到五秒钟,花山院凌香向四外张望了一圈,报告厅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我将永远效忠于您,佐藤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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