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星瞳月魄!九尾惊魂!与指尖的月光
第26章 星瞳月魄!九尾惊魂!与指尖的月光
老槐树的浓荫将午后的炎热带走了大半,只留下光斑在青苔点染的石板路上跳跃。娜儿满足地啃完最后一块顶级番茄,粉嫩的指尖还残留着甜腻的津液,她伸出小舌头意犹未尽地舔了舔,紫水晶般的眸子眯成了弯月。那颗曾带“泪痕”的青红番茄安静地躺在光洁的椅面上,指痕与湿气皆被抚平,只剩下一抹微涩的余香。
喧嚣的余烬被风卷走,远处学院的冰封死寂和混乱指挥声成了模糊的背景音。云逍的目光从娜儿沾着汁水的唇角移开,随意地投向巷口。一辆通体漆黑、镶嵌着银色流云纹饰、散发着低调奢华魂导引擎微鸣的加长轿车,如同静谧的暗影,悄然滑停在斑驳的巷口墙边。
车门无声开启。
一名身着剪裁合体的深紫色管家制服的中年男子躬身立于车旁。面容儒雅,眼神温润却带着洞悉世事的沧桑,气息沉凝如古井深潭。他对着云逍的方向,极其标准却不显卑微地行了一个古老而优雅的抚胸礼。
“云少,”管家的声音平和舒缓,如同上好的丝绸拂过耳畔,“‘星穹阁’那边,您上次提过的几件小玩意儿,今夜的拍卖名录里出现了。主人说,您或许会感兴趣。”
云逍眼帘微垂,算是回应。他对什么拍卖并无兴趣,但“星穹阁”三个字,让他想起了那片据说能模拟无尽星海的穹顶投影——娜儿曾无意间在学院光幕广告上看到过一眼,紫水晶般的眸子里瞬间盛满了孩童对浩瀚星辰的纯粹向往。虽然转瞬即逝,但那瞬间的光亮,云逍记得。
他站起身,动作带着惯有的慵懒。娜儿立刻乖巧地跟上,小手自然地牵住他微凉的手指,另一只手不忘小心地捧起椅子上那颗青红番茄。
管家极有分寸地拉开了后座车门。车厢内部空间宽敞得惊人,铺设着柔软的银灰色星纹绒毯,空气中弥漫着极淡的、如同雪后松林般的冷冽清香,瞬间驱散了外界所有的燥热与喧嚣。温度恒定在最舒适的程度。
娜儿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奢华而静谧的小世界,紫眸亮晶晶的。她抱着番茄,小心翼翼地坐在宽大柔软的座椅上,小身子微微陷进去,像坠入了一朵云。云逍在她身旁落座,身体放松地靠在符合人体工学的椅背上,目光随意地投向车窗外流逝的街景,仿佛刚才的学院惊变、菜市场神迹从未发生。
轿车无声滑行,如同深海中的巨鲸,平稳地融入东海城主干道的车流。
星穹阁,坐落于东海城最奢华的“云顶”商圈核心。整座建筑如同倒悬的琉璃金字塔,通体由单向透明的魂导合金构成,内部镶嵌着无数细密的魂导灯点。此刻华灯初上,“金字塔”内部的光芒点亮,远远望去,当真如同一片悬浮在城市上空的微型星空,瑰丽梦幻。
专用通道直达顶层拍卖大厅。管家无声引路,推开沉重的、雕刻着繁复星图的暗金色大门。
喧嚣。
柔和却无处不在的喧嚣瞬间包裹了他们。水晶吊灯折射出绚烂的光晕,轻柔的古典弦乐流淌在空气中,空气里混杂着顶级香水、雪茄、还有名贵点心的甜腻气息。衣着光鲜、气息或深沉或张扬的宾客们三五成群,端着水晶酒杯低声谈笑,眼神时不时扫过展示台上罩着天鹅绒的拍品,带着估价者的锐利与收藏家的狂热。
娜儿下意识地往云逍身后缩了缩,紫水晶般的眸子警惕地扫视着这片华丽却陌生的世界。怀里那颗青红番茄成了她小小的依靠。
云逍的神情没有任何变化。喧嚣、奢华、探究的目光……于他而言,不过是另一种形态的尘埃。管家将他们引至大厅边缘一处相对僻静、却能清晰俯瞰整个拍卖台的位置。舒适的弧形沙发前,已经摆好了冰镇的、散发着幽蓝星辉的特殊果汁和几碟造型雅致的点心。
“拍卖稍后开始,您请随意。”管家微微躬身,悄然退入一旁的阴影。
云逍并未落座,只是随意地靠在沙发旁冰冷的合金栏杆上,目光穿透下方攒动的人头,落在大厅穹顶。
那是一片巨大的、缓缓旋转的魂导投影穹顶!深邃幽蓝的底色上,无数璀璨的星辰遵循着玄奥的轨迹缓缓运行,星云如同流淌的光纱,偶尔有绚烂的彗星拖着长长的光尾划过。正是娜儿眼中曾闪过向往的“星海”。
娜儿也仰着小脸,紫眸被那片旋转的星海彻底点亮,小嘴微微张开,手里的番茄都忘了。浩瀚、神秘、属于孩童最纯粹的宇宙浪漫。
就在这时——
“咦?好纯粹的星光亲和力?”
一个带着几分惊奇、几分探究的清冷女声,如同月光下的溪流,在云逍身侧不远处响起。
阴影的边缘,不知何时多了一道身影。
古月。
她依旧是一身简洁的黑色训练服,与周遭珠光宝气的环境格格不入。黑发如瀑,几缕碎发垂落额前,衬得那张清丽绝伦的脸庞愈发白皙如玉。黑曜石般的眼眸深处,没有了训练场废墟前的惊骇与恐惧,只剩下一片深沉的平静与审视的光芒。她的目光并未聚焦在云逍脸上,而是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兴趣,落在……
仰着脸、紫眸倒映着星海的娜儿身上!
更准确地说,是落在娜儿周身……那极其极其微弱、几乎无法察觉、却仿佛与穹顶星辰隐隐共鸣的……空间涟漪上!
刚才娜儿被星海吸引,心神激荡之下,灵魂深处那道沉睡的暗银色空间印记,似乎极其短暂地……自主闪烁了一下!极其微弱!却被感知敏锐到极致的古月瞬间捕捉!
“小家伙,你……”古月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她下意识地向前一步,似乎想看得更真切些。那双洞察元素本源的眸子,想要剖析那缕微弱共鸣的本质——是某种罕见的空间系武魂?还是更深层的东西?
然而——
她的脚步刚刚抬起。
云逍的目光……
如同两柄无形的冰锥!
瞬间从浩瀚星海中收回!
精准地钉在了古月的脸上!
没有警告。没有言语。只有一种……如同领地主人看到闯入者试图触碰禁忌之物的……绝对冰冷的漠然!
那眼神里不含杀意,却带着一种比杀意更令人心悸的……划界感!仿佛在无声宣告:此线以内,皆为禁域!
古月抬起的脚步……硬生生顿在了半空!
黑眸深处,一丝极其细微的波动倏然荡开,如同平静湖面被投入一颗石子。惊愕!一种被更高位存在锁定的、源自本能的惊愕!她甚至能感觉到周身流转的空间元素都在这一刻变得晦涩凝滞!刚才在训练场废墟感受过的、那种被无形巨手扼住咽喉的窒息感……隐隐再现!
她缓缓收回脚步。黑眸中的探究与好奇瞬间敛去,重新被深沉的平静覆盖。只是那平静之下……一丝更加凝重、更加决然的……胜负欲……悄然滋生。
她没有再看娜儿,也没有看云逍。只是随意地侧过身,凭栏而立。目光投向下方璀璨的拍卖台。仿佛刚才那一刻的对峙……从未发生。
唯有她袖中微微收紧的手指……暴露了内心并非表面的平静。
拍卖会进行得波澜不惊。一件件闪烁着魂力光晕的珍品被送上高台,竞价声此起彼伏。云逍始终靠在栏杆上,意兴阑珊。娜儿则抱着番茄,蜷在沙发角落里,紫眸好奇地追随着拍卖师的手势和闪烁的拍品投影,像在看一场无声的皮影戏。
“……接下来这件拍品,来自星斗大森林核心区深处,由‘荆棘鸟’猎魂团冒死带回!”拍卖师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煽动性的激情,“上古异种魂兽——三眼幻灵狐的幼崽!精神系魂师的梦幻契约兽!底价五百万联邦币!”
灯光聚焦!一个镶嵌着增幅精神力魂导符文的水晶囚笼被推上高台!囚笼中!一只仅有家猫大小、通体覆盖着月光般银白色柔顺长毛的小狐狸!它蜷缩在水晶笼的一角,瑟瑟发抖!最引人注目的是它额心!一枚紧闭的、如同月牙般的……竖瞳!竖瞳周围,细密的银蓝色纹路若隐若现,散发着迷幻的精神波动!
“嗷呜……”小狐狸发出细微而绝望的呜咽,湿润的蓝宝石般的大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和无助。
“哇……”娜儿忍不住小声惊叹,紫水晶般的眸子被那银白色的小家伙牢牢吸引。纯粹的孩子对毛茸茸小动物的天然喜爱。
云逍的目光也第一次带上了点实质性的内容,扫过那只幼狐紧闭的竖瞳。三眼幻灵狐……上古异种,成熟期确实拥有触摸时空幻境的潜力。但也仅此而已。
竞价瞬间白热化!价格一路飙升!
就在价格突破三千万,一位戴着面具、气息阴冷的黑袍魂师即将落下竞价锤的瞬间——
异变陡生!
水晶囚笼中,那只一直瑟瑟发抖、绝望呜咽的小狐狸……紧闭的月牙竖瞳……毫无征兆地猛然睁开!!!
嗡——!!!
一股远比它幼小身躯强大无数倍、充满了无尽怨恨、暴戾、疯狂与迷幻的……恐怖精神风暴!如同被压抑了千万年的火山!以那只睁开的竖瞳为核心……轰然爆发!
竖瞳深处!不再是纯净的蓝宝石!而是……一片旋转的、吞噬一切的……猩红漩涡!
“吼——!!!”
一声完全不似幼狐的、如同地狱魔龙咆哮的尖利嘶嚎响彻全场!强大的精神冲击如同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每个宾客的灵魂上!距离最近的几个竞价者瞬间双目翻白,口吐白沫,软倒在地!坚固的水晶囚笼在那狂暴的精神能量冲击下……咔嚓嚓——!!!瞬间布满蛛网般的裂纹!眼看就要彻底崩碎!
拍卖场穹顶那片模拟的浩瀚星海投影,被这股狂暴的精神乱流搅动,光芒剧烈扭曲、明灭不定!整个大厅的能量场陷入狂暴紊乱!
“不好!是反噬!幻灵狐幼崽体内有远古九尾妖狐的残魂印记!它苏醒了!!!”拍卖师惊恐欲绝的嘶吼被淹没在尖叫和狂乱的能量风暴中!
那只小小的银狐,此刻周身炸开九条由纯粹暴戾精神力凝聚的、巨大而扭曲的猩红狐尾虚影!竖瞳猩红如血,死死锁定下方人群最密集的区域!一股毁灭性的精神吐息正在疯狂酝酿!
混乱!尖叫!踩踏!防护魂导器仓促启动的光芒闪烁!一场血腥的灾难……即将爆发!
古月黑眸骤然收缩!银龙王对精神和空间能量的感知何其敏锐!她瞬间判断出,这并非普通的暴走!那猩红竖瞳深处,是货真价实的、带着远古滔天怨恨的九尾残魂!其精神冲击一旦爆发,在场大半魂师都将灵魂重创乃至湮灭!她周身银光微闪,本能地就要出手强行禁锢空间!
然而——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就在娜儿被那恐怖的猩红竖瞳和狂暴的精神威压吓得小脸煞白,下意识地闭上紫眸,紧紧抱住怀中番茄的瞬间——
云逍……
那只一直随意搭在冰冷合金栏杆上的手……
动了。
动作依旧随意得令人发指。
他只是……
极其自然地……
伸出食指。
指尖干净。
对着下方拍卖台上……
那只炸开九条猩红尾影、竖瞳猩红如血、毁灭吐息即将喷薄而出的……
三眼幻灵狐幼崽……
对着它额心那只疯狂旋转的……
猩红竖瞳……
如同拂去窗台上……
一粒微尘。
轻轻……
隔空一点。
嗡——!!!
时间……凝固了!
疯狂旋转的猩红漩涡……凝固!炸开的九条猩红尾影……凝固!毁灭性的精神吐息……凝固!扭曲狂暴的能量风暴……凝固!惊恐尖叫的人群……凝固!
整个拍卖大厅……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只剩下穹顶那片模拟星海……依旧遵循着固有的轨迹……无声流转!
在这片绝对的死寂凝固之中……
云逍指尖点出的方向……
那只幻灵狐幼崽额心……
那只疯狂旋转的猩红竖瞳深处……
一点……纯粹得没有任何杂质的……银白色月华……如同自虚无中诞生……无声地……亮起!
月华的光芒极其微弱。却带着一种……冻结时空、抚平狂乱、涤荡怨秽……的……至高宁静意志!
月华亮起的刹那——那肆虐的、充满怨恨暴戾的猩红漩涡……如同烈日下的血雾……无声消散!炸开的九条狂暴尾影……随之湮灭!酝酿的毁灭吐息……化为虚无!幼狐周身所有狂暴混乱的精神力……如同被最纯净的月泉冲刷……瞬间……平复!归宁!
猩红光芒如同潮水般褪去。那只竖瞳……重新变回了纯净的蓝宝石色。只是……在那瞳孔最深处……一点细微到极致的银白月痕……悄然烙印其上!如同一弯……沉眠的新月!
凝固解除!
时间重新流淌!
“呜……”小狐狸蜷缩回囚笼角落,发出虚弱而困惑的呜咽,仿佛刚才那毁天灭地的爆发只是一场噩梦。猩红褪去,只剩下银白的皮毛和那双纯净的、带着一丝懵懂与后怕的蓝宝石眼睛。
凝固的人群如同断电的玩偶,瞬间恢复动作,脸上残留着未及变换的惊恐,茫然四顾,仿佛集体失忆了刹那。破碎的水晶囚笼停止了崩裂,布满裂纹却诡异地维持着完整。狂暴的能量风暴平息得无影无踪,穹顶的星海投影恢复了流畅的运行。
一片死寂的茫然。
唯有……拍卖台最高处。穹顶星海的光辉倾泻而下。恰好笼罩在角落沙发前。
云逍的手指已经收回,重新搭在栏杆上,仿佛从未抬起。古月凭栏而立,黑曜石般的瞳孔深处,清晰地倒映着幼狐竖瞳深处那点细微的银白月痕!她的身体……无法抑制地微微颤抖着!那不是恐惧!是……一种近乎朝圣般的巨大震撼与难以言喻的……悸动!时空凝滞!怨魂抚平!指尖落月痕?!这是什么层次的力量?!神?!不!是超越了神的……法则本身?!
而娜儿……她刚才被吓得闭上紫眸的小脸重新睁开。长长的睫毛扑闪着。纯净的紫水晶眼眸……此刻……正倒映着穹顶洒落的、如水般流淌的星辉月华……也倒映着……云逍那平静无波的……侧脸轮廓。
在那紫眸的最深处……一点极其细微的、纯粹的银色星芒……如同被唤醒的种子……极其短暂地……闪烁了一下。与穹顶的星河……与幼狐瞳孔的新月……构成了一个……刹那即逝的……三角辉映!
唯有娜儿怀中。那颗青红不匀的番茄。在星月光华下……表皮上昨夜残留的、几乎看不见的细微划痕里……一缕浅红的番茄汁液……极其缓慢地……重新渗出。汇聚……形成一颗……晶莹欲滴的……鲜红液珠。
即将……在无人瞩目的角落……悄然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