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斯说的很有道理。

权力讨厌真空，当久加诺夫死后，必然会有另一波地痞流氓站出来，继续盘剥这些贫苦商贩。

现在正是肖恩在传说中干掉地方恶霸久加诺夫的时候，也是他在下城区威慑力和影响力最强的时期。

他觉得，完全可以趁着这个好机会，开拓属于自己的蓝海。

考虑片刻后，肖恩开了口。

“既然这样，”他说，“想要交保护费的，那就让他们自愿上交，来换取我们的友谊，当然——全凭自愿，我不希望看到久加诺夫还在时那样的强迫勒索行为，明白吗？”

“明白。”汉斯高高兴兴地说。

在将事情交代完毕之后，肖恩便带着哈罗德回到家中，将食盐运送到了仓库。

这次他也没避着塞西莉亚，将装满白花花食盐的袋子打开时，塞西莉亚的眼睛都瞪大了。

可以看出来，她不是装的，明显可以看到她瞳孔都放大了。

“战神在上……”

塞西莉亚小手掩着嘴唇，肖恩注意到，那只精致的小手上白皙的皮肤和她那张普普通通的脸明显有一些反差。

“这些……这些都是精盐？天哪……老板，你竟然能够搞到精盐！”

“这有什么奇怪的？”哈罗德摸摸牛角，“我们平常卖的那些粗盐，就是用精盐熬出来的……”

“什么！？”塞西莉亚这次更震惊了，她不可置信地瞧瞧哈罗德，又瞅瞅肖恩，哆哆嗦嗦地用手指着食盐袋子：“你……你是说，我们一直是把这些精盐做成粗盐来卖？”

“对啊。”哈罗德有些不理解为什么塞西莉亚会这么震惊，他粗着嗓子说：“噢对，老板之前说，如果卖精盐的话，一方面是没有销路，另一方面，则是怕有些大人物看到精盐后会产生什么不好的心思，所以就让我做成粗盐来卖……”

“这是暴殄天物！……天哪！”塞西莉亚以手扶额，痛苦地说道，“我们这些天卖了多少精盐？起码得有近一千磅了吧？精盐在上城区可以卖到两金币一磅，甚至在最近这段日子里卖得更贵了……我们这是在把金子当成沙子在卖！”

“你怎么知道上城区的精盐价格？”汉斯狐疑地问道。

“我的老师就是柯尼斯堡的魔法顾问呀。”塞西莉亚眨眨眼说，“我也是听她在上课的时候抱怨的，她说如果盐价再涨的话，就要去买粗盐吃了。”

这个理由的确无懈可击，至少听起来是这样。

汉斯怀疑地动动耳朵，却也没有再说什么。

“这样吧，老板。”塞西莉亚冲着肖恩眨眨眼睛，“要不要留一些精盐，我有办法把它们卖出去，还不会让人追查到我们的身上。”

肖恩不置可否地说：“说来听听。”

他心下也有些怀疑塞西莉亚的真实身份，但毕竟对方在最艰难的日子里都和他一直站在一起，他也不好多说些什么。

能在比蒙邦联里学习魔法，这本身就不是一般家庭能够接触的。

“我……”塞西莉亚的眼珠儿转转，开口说道：“我的老师在上城区认识一些贵族，我可以通过老师的渠道，把这些精盐卖出去，就算是那些有心人，也不会怀疑她这样一位魔导士。”

肖恩没有说话，而是用目光打量着塞西莉亚，把小姑娘打量得心里直发毛。

就在塞西莉亚暗自咽口水的时候，肖恩终于开了口。

“你能卖出去多少精盐？”他问。

塞西莉亚暗自松了一口气，她拍拍一马平川的胸脯，自信地说道：“交给我准没问题，老板，您如果不放心的话，可以交给我十磅精盐试试水……”

“我给你一百磅。”肖恩捻捻手指，“怎么样？有这个自信吗？”

“肖恩……”汉斯见状，开口就想劝说肖恩，不要把这么重要的精盐交给塞西莉亚。

然而肖恩伸出手，阻止了汉斯的话。

“不用说了，汉斯。”肖恩轻声说，“我相信塞西莉亚。”

“老板……”塞西莉亚有些感动地说，“谢谢你的信任，我保证完成任务！”

肖恩不置可否地颔首，又对汉斯说道：“剩下的盐就交给哈罗德，等到粗制完成后，你们各自拿一部分……对了，先留下四十磅粗盐，第四大道上的其他两家杂货店，晚些时候我会亲自和他们去谈，让他们在我这里进货。”

“我相信，他们肯定会接受你的诚意的。”汉斯笑了笑说，“毕竟现在可进不到便宜的食盐了，我听说博德里克那里的拿货价格，都飙升到七个银币一磅了。”

“唉。”塞西莉亚的翅膀无精打采地贴在后背上，“这战争，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呀……”

“总会结束的。”西蒙宽慰道。

等到人都散去之后，汉斯跟上了往家走的肖恩。

“肖恩。”他有些担忧地说道，“把精盐就这样交给塞西莉亚，会不会……”

“会什么？”肖恩问。

“我是说……嗯……”汉斯抓抓耳朵，“我怕她会……”

“不要把自己人往坏处想，汉斯。”肖恩拍拍他的肩膀，“我看得出来，塞西莉亚或许有一些秘密，但她并没有什么坏心思——谁能没有秘密呢？”

“好吧。”汉斯打起精神，“你看人一向很准，我相信你的判断。”

“对了。”肖恩再次对汉斯说道，“我需要你帮我找两个人，人要机灵，手也要黑，明白吗？”

汉斯稍稍思考片刻，而后说道：“还真有两个人，等明天我把他们带过来见见你。”

和汉斯分别后，肖恩回到家中，再次启动穿越。

将食盐准备妥当后，肖恩回到柯尼斯堡，却惊奇地发现，两界杯中的液体竟然还有一大半的剩余。

又升级了？

他精神一振，随后便蹙起眉头。

莫非，两界杯真正的升级方式，是名望？

越想，肖恩越觉得有这种可能。

上一次收拢几个手下，也算是名望提升，两界杯有了不小的扩容。

这一次，他除掉久加诺夫，在下城区的名望逐渐开始崭露头角，两界杯也随之再度扩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