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搬学校
第4章 搬学校
羡云村的初中撤掉以后,有一些校区就当作废了,我们按照老师的要求,来回穿越马路,走上一段不近的路,去别的学校将自己的铁架床搬回大寝室。
这种铁架子床很大,分上下两层,一共可以睡四个人,因此我们自发组成一个四人一队的小组,各自搬运着自己的铁床。
梁嘉匡老师被赫梅老师骂过后,变的特别积极,不但全程监督着我们的搬运进度,而且还把那些不愿意组队出力的学生管控的服服帖帖的,我们的工作做的很顺利,只有小半天,就将所有的床铺弄好了。
稍微折腾一下,被废弃的小学就变得满地狼藉,我们有点像“土匪进村”,心想反正这些东西都没人要了,都想着把这里的东西全部搬到我们新学校去。
很快,梁嘉匡老师又发现了一个实验室,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让我们将里面的所有试验器材都搬回去。
我们哪里见过这个啊,到处都是动物标本和各种实验试剂,我们小心翼翼地手递手拿着,然后打起自己十二分精神去,把这些东西给捧回去。
梁老师也大概跟我们讲了一下如何拿才不会滑手,哪些试剂是有毒的,千万不能碰到皮肤之类的等等。我们都很认真听着,唯恐出差错。
回去的路上,也自觉地排起了一个长长的队伍,仿佛正干着一件神秘而又伟大的事业。
只是不管怎么小心,意外还是出了,有个女孩不小心摔了一跤。
那女孩尖叫一声,吓的我们都停住了。我与李凯盛是最喜欢热闹的人,直接冲了过去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原来是女孩手里拿着的青蛙标本被打碎了,那是一只超大的牛蛙,肚子被破开了,内脏全部裸露在外,看样子是被人研究了很久的东西。
那女孩很瘦小,很像昨晚蹲在地上哭泣的那人,但当时我没有看清楚她的脸,不能确定。
她有些无助地看了看我,似乎想向我求助。
紧跟着周围所有人都看着我,这让我好紧张。
恰在这时,一个高高胖胖的女孩子突然叫了一声:“你闯祸了,我要告诉梁老师去。”蹬蹬几步她就跑远了。
我赶紧推了一下李凯盛,催他说:“赶快去追,她如果告状,你就跟老师解释一下。”李凯盛跑远之后,我的脑子飞速地转了几圈,我全面总结了一下以前犯错之后的场景,顶多就是被我妈用衣架打一顿。
大人教育小孩子,最喜欢用打,想必这里的老师也是如此,估计手段都差不多。我心一横,反正这么多年挨的打也多,不在乎多这一顿。就算老师告诉我妈,我妈也奈何不了我。
于是我把手里的酒精灯塞给她,安慰她说:“你拿着我的,等下老师来了,就说是我打碎的。”
她有些犹豫,但还是用瘦小的手接了过去。
热闹看完了,除了几个跟我自来熟的人留在了原地,其他人又开始跟蚂蚁排队一样,老老实实地往回走。
女孩拿着酒精灯不知所措,我又对她说:“你回去吧,反正谁也不认识你,就算被老师发现了,他估计也没空去找你。”
她轻轻地点点头,这才跟着回去了。
之后我左等右等,心里有些莫名的害怕与烦躁,可那个保本青蛙却睁着两只大眼睛看着我,好像是我给他开膛破肚,再放进玻璃瓶中似的。我心中好生烦闷,就捡起一个树枝戳了一下它的眼睛。
只是等到我用树枝把那只瞪着眼睛看我的青蛙标本都戳烂了,还没有等到梁老师,只回来了一个气喘吁吁的李凯盛和那个满脸不忿告状胖女孩。
“老师呢?”我忙问李凯盛。
“她跟梁老师说了后,他本来是要来的,但后面有个女的找他,他就一直在那里聊天,我们跟他讲什么东西,他就跟听不见我们说话一样。”
那个告状女生狠狠瞪了我们几眼,哼了一声也走了。原本以为这会是一场风暴,没想到连毛毛雨都不算。
最初我们还以为梁老师对这些东西看的比金子都更重要,看来他之前说的那些话都是假的,于是几个胆子大的男孩子,也开始想自己手里的容器砸开了,翻出里面东西看个究竟。我们这群人都不是省油的灯,只要有一个人做了坏事没有后果,其他人就会立马效仿。
再后来梁老师也不知道去哪里了,我们在失去管束之后,变得更加胆大妄为,开始在学校里大肆搞破坏,只要能够砸开拿走的,我们一律不客气,不多时到处都是打砸的声响。但这样的举动,还给我们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快乐,反正祸都闯了,索性让它再大一点。
通过这次搬实验室的“成功经验”,让我们有了一种假象,那就是我们已经是大哥哥了,不会像以前那样,闯祸立马会遭受惩罚。这一点发现,直接让我们决定去做更加出格的事情——去河里游泳。
去河里游泳是严令禁止的,而到处也都贴有禁止下水的宣传标语,但越是这样的事情,我们就越加的跃跃欲试。
当然,我们也不是一来就敢去的。稳定了几天之后,我们的吃饭睡觉问题基本解决了。但大家都是第一次离开家,还有一件事情让大家感觉有些突然,那就是要自己动手洗衣服。
这种事情,以前在家里,自然是不会落到我头上的。
主要是我们学校的用水设施很落后,基本上要啥没啥,我们洗澡,只能先拿桶去一个公共的水管里接水,然后躲到一个空旷的废弃教室里,象征性地搭上门,然后开始羞羞答答,躲躲藏藏地洗起来。
洗完之后,就将换洗的衣服放回桶里,走路穿过马路,到对面的一条天然的河流里,将洗衣洗干净后,再拿回去晾晒。最后还需要下楼,拎着刚才的桶去接一桶清水,用来第二天洗漱之用(当然,我们也是喝这个水)。
整个过程下来,非常繁琐。有一次在河边洗衣服的时候,我就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其实我们可以简化这个过程,比如我们不必要先去拎水洗澡,然后再去河边洗衣服。而是直接带上干净的衣服,到了河边先洗澡,换完衣服之后直接洗衣服,这样下来不是方便太多了?
我立刻将这个想法跟李凯盛说了,他表现的有些犹豫,他说:“那这样的话,我们不就是在河里游泳了吗?”
“我们是洗澡,不是游泳,这还是有区别的。”我跟他解释说,“老师只是说不能游泳,又没说不能洗澡。再说了,我们去上游悄悄洗,你不说我不说的,谁知道呢?”
“有道理。”李凯盛双手赞成,于是当天下午放学后,等大家都去抢水洗澡的时候,我跟他就拎着桶悄悄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