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那年大雪
第1章 那年大雪
寒冷刺骨的北风像在咆哮的猛虎,大雪如刀剑般刮着脸颊,一位衣衫褴褛的瘦弱小孩儿倒在白茫茫的雪地上,脏兮兮的衣裳像是画布上的污点。小孩的意识在逐渐消散,在他闭眼前,看见一青衫中年人正向他缓缓走来。
“醒醒,孩子。”中年人轻拍陷入昏迷的小孩,见他没有反应,又自言自语道:“这可是个练武的好苗子啊,这等恶劣天气,要是换做别人早就冻死了。”他又探了探小孩儿的鼻息,便心满意足的背上小孩离开了。
只几息的功夫,他便来到一户大院前,叩响房门,只听院内传出一位少年的声音。
“谁啊,是师傅吗?他今日不在家,请改日再来吧。”
“徒儿,为师回来了,速速将门打开。”中年人的声音苍劲浑厚又有些急切,让院内的少年急忙跑来开门。
“吱”有些陈旧的大门被拉开,一位面容俊朗的少年穿着一身黑色劲装站在门口不时有豆大的汗珠滴落在积雪上,形成一个个小窟窿。
“师傅,这个人是谁啊。”少年看着师父怀中抱着的孩子,好奇的问道。
“你快去烧壶热水,过会再跟你讲。”中年人催促道,怀中的小孩儿已经被冻到全身发紫,紧紧的贴在他的胸膛上,求寻最后一丝温暖。
中年人抱着小孩儿来到卧房,将他轻轻放床上并用棉被紧紧的包裹住,房内也烧起了炭火,他又唤来夫人,催促她赶快熬点热粥。
夫人来到灶房,看着米缸中所剩无几的米,不禁抱怨他道:“家里也要没粮食了,就这世道还收这几个徒弟,也没见得有人来回报你啊,亏你还是教书先生呢,教出的学生也没有来看你的,我怎么就嫁了你这个傻人啊,算了,看这孩子也可怜最后这碗粥就当是陪葬品了,但愿天国没有饥荒吧。”说完妇人便所有的米倒进锅中开始熬制米粥。
趁着烧水的空隙,黑衣少年询问中年人那小孩儿是谁?
中年人皱眉思索的会缓缓开口道:“他应该会成为你的师弟,我也是看他骨骼惊奇,适合练武才将他带回来的,你们的大师兄来信说他在朝廷中已担任校尉一职,几日后会送来些米面肉食,但愿明年不会闹饥荒吧,过段时间你写信给大师兄就说你们师傅收了一个新徒弟,顺便问问能不能在军队中给你求一职位。”
黑衣少年默默点了点头,便继续练拳去了。
待到小孩逐渐清醒,只见一布衣妇人正端着瓷碗,不时用小勺,将碗中的食物送入他嘴中,妇人见小孩儿醒来,连忙起身出门在院中呼唤自己的丈夫,小孩这时也将桌上的碗拿起,也不管有多烫,一大勺一大勺的挖着里面的米粥将其送入口中,就连最后一点汤水也要舔干净。
俄顷,一阵“踏,踏。”声传来,应该是有人在青石板上小跑,木门被人推开,中年人抖落身上的残雪,几步走至小孩身旁,严肃的声音让他打了个寒战:“小孩,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了?你的家人都去哪了?”
小孩抽噎着说:“我出生不久,爹地就因战乱死了,娘带我逃至这里不久后也因病痛去世了,娘在世时总叫我小发,以前总是一位老婆婆给我带些剩饭,可现在她也好久没出现了,我已经八岁了,能干很多事了,请不要赶我走行吗?我会努力赚钱的。”小孩儿说着说着便哇哇大哭起来。
“孩子,你先别哭啊。”中年人连忙用温和的语气安慰道:“虽然我不需要打杂的人,但我愿意收留你,就算作是积德了。”见小孩停止了哭声,中年人又缓缓说道:“老夫姓唐名广,字乐平。是这个镇的教书先生,镇里的人总叫我老唐或者唐先生。在年轻时有不少人向我求学,只是现在乏了不想教了,在这动荡时代,教出来的也只会在朝廷阿谀奉承,尽力讨好帝王,蛮人都连拿我大夏三座城池了,天灾还连续不断,流民难民铺尸荒野,可朝廷却无一举措安抚人心,还想着用钱来延续国家。唉,和你说了也没用,就当是我这疯癫老汉在自言自语吧。”
小孩不明白眼前这人为何突然如此愤怒,但又变得哀伤,他将脏兮兮的衣角靠到中年人脸旁,怯生生开口:“给你,你擦擦眼泪吧。”
中年人有些诧异的看了看他,胡乱抹了把眼泪接着说:“刚才给你喂饭的那人是我的夫人,她是个精明能干而且富有爱心的人,娶了她是我一生最正确的决定,自那时起我就发誓一定要保护好她,为此还学了不少功夫,小孩你可愿拜我为师啊,以后你就是除暴安良的大英雄了。”
小孩胆怯的看着中年人说:“什么是拜师啊,拜了师之后我就能吃饱吗?”此时他肚内已经声若闷雷。
“我定然能保你吃饱,只要你愿意拜我为师。”他指向远处的少年笑着说:“他便是我的一位徒弟,你看现在多健康啊。我这一生没什么本事,只愿让我的弟子们都有一技之长,不在乱世中被打死,被饿死就行,将我的毕生所学传给你们,也算是了一桩心愿了。”
小孩儿稚嫩的眼睛中传出坚定的目光,他重重的点了点头“谢师傅收弟子为徒。”
“我既然已收你为徒了,便要给你起个名字,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姓唐,那你也便姓唐吧,且今年这雪下的刚好,也算是瑞雪兆丰年了,那你便叫唐丰了。”
中年人又唤来黑衣少年说:“这是你的二师兄,他叫李尘,算是用拳的高手了,你叫他李师兄就行。”接着又指了指小孩说“他现在是你的师弟了,我给他取名为唐丰,李尘,你叫他丰师弟就行。”
得了名字和住处的小孩儿十分激动,忍不住大喊起来,从今以后他便不再是一位孤儿了,他有了自己的家,有了父母与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