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飞絮青烟
第34章 飞絮青烟
若是能够融会贯通,合二为一,便是完整的灵品武技‘飞絮青烟功’。
也是柳公公当年“踏雪无痕“的精髓所在。
“灵品身法......”
陈皓的呼吸不自觉地急促起来。
在宫中这些年,他听过最好的功法便是这灵阶品级。
据说此等法门到了江湖之中,已经足够支撑起来一个小门派的百年基业了,堪称传承之宝。
即便是他苦苦修行的白骨爪或者童子功,也只是灵品功法的一部分罢了。
只能称之为精品。
翻至末页,一行小字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字迹比正文更淡,似是后来添补。
“此功若辅以青翼蝠砂修炼,可事半功倍。”
“青翼蝠砂性烈,需以黄金为引,置于檀木匣中温养三月方可使用......“
“青翼蝠砂?”
陈皓眉头微蹙。
这味药材他曾在东厂武库的杂闻中见过。
青翼蝙蝠是原始老林中异种蝙蝠,大者展翅能有丈余,黑身青翼。
这青翼蝠砂便是那蝙蝠的粪便。
据说能活络经脉,价比黄金,寻常武者连见都见不到。
更别提“以黄金为引”,这哪里是辅助修炼,分明是烧钱的功夫。
他苦笑一声,将这行字记在心底。
眼下别说青翼蝠砂,在宫中没有门路,便是寻常的药材也未必凑得齐。
油灯的光晕在册页上晃动。
陈皓的目光,落在“青烟身“的入门心法上。
这门功法作为根基,需先打通双腿三阴经,方能凝聚“青烟气”。
他深吸一口气,盘膝坐于榻上,按照图谱中的姿势调整身形,双手交叠于丹田,闭上了眼睛。
起初并无异状,体内的内劲如往常般在经脉中缓缓流转。
但当他依着“青烟身“的法门引导气息下沉时。
忽然感到双腿膝盖处传来一阵刺痛,仿佛有无数细针在扎。
不知过了多久,刺痛渐渐化作温热的暖流,顺着经脉缓缓蔓延。
丹田处的真气似乎被这股暖流牵引着,变得愈发凝练。
第一重“青烟初蕴”,需将内劲凝练如雾,行走时脚下生风而无声。
他迫不及待地翻到第一层心法处,只见上面写着:
“气沉丹田,意守膻中,如烟升腾,似絮飘摇......”
陈皓按照口诀缓缓调息,将真气沿着特定经脉运行。
起初并无异样,但运行三个周天后。
他突然感觉体内真气变得轻盈起来,仿佛要脱离经脉的束缚。
“这是......”
他惊讶地发现,自己的手臂在烛光下竟隐约有些模糊,就像被一层薄烟笼罩。
当东方泛起鱼肚白时,陈皓猛地睁开眼睛,眸中闪过一丝清光。
他下意识地起身,双脚落地的瞬间,竟发现自己的步伐比往常轻了数分。
踩在地板上,竟只发出微不可闻的“沙沙“声,往日的沉重感荡然无存。
“不愧是灵品功法!”
陈皓试着挥动手臂,空气中竟留下淡淡的残影。
“第一层就有如此效果?”
他心中狂喜,又试着快走几步。
身形竟真的有了几分“飘“的意味,仿佛脚下踩着无形的棉絮。
昨夜的修炼不过是初初接触,连入门都没有,却已有如此奇效,若是练至深处......
陈皓握紧拳头,指节微微发白。
他将秘籍小心折好,贴身藏好,又摸了摸怀中的瓷瓶。
大还丹能助突破瓶颈。
自己距离三流境界也只有一步之遥了,或许修炼到关键处,正用得上。
……
这时候。
窗外传来宫人的脚步声与咳嗽声,天已大亮。
陈皓整了整衣襟,压下心中的激荡。
脸上重新挂上了谨慎隐忍的神色。
修行之事急不得,眼下最重要的,是应付干爹与王公公的“硬仗“。
他推开房门,清晨的冷风灌入领口,让他精神一振。
远处的宫墙在晨光中泛着灰蓝色的轮廓。
晨雾未散时,陈皓已立在尚宫监大殿外。
他特意换了件半旧的靛蓝袍子,袖口内衣上还沾着几点暗红。
那是处理白明海尸体时溅上的血迹,此刻倒成了最好的佐证。
“陈公公来得早啊。“
殿前当值的小太监堆着笑迎上来.
陈皓不动声色地塞过去一块碎银,低声道。
“劳烦通传,就说......小陈子求见王公公。”
那小太监走进去。
不过半盏茶功夫,朱漆殿门“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缝。
陈皓整了整衣冠,将装着白明海左耳的锦囊捏在掌心
殿内熏香浓得呛人。
王公公正倚在罗汉榻上吃燕窝,见陈皓进来,眼皮都没抬一下。
“事儿办利索了?”
“回公公的话。”
陈皓跪得笔直,双手捧上锦囊。
“白明海已伏诛,这是信物。“
银匙碰在瓷碗上“叮“的一响。
王公公突然坐直身子,枯瘦的手指一把抓过锦囊。
倒出那只泛青的耳朵时,瞳孔骤缩。
“死在哪了?”
王公公声音突然尖利起来。
陈皓跪在地上,额头抵着青砖。
“京西三十里的黑风口。”
“那厮带了个江湖高手护驾,自号铁掌开碑,属下缠斗许久才得手。”
王公公眉梢微挑。
“倒是舍得下本钱。”
他沉默片刻,忽然倾身向前,三角眼眯成一条缝。
“他死前……没说什么胡话?”
陈皓知道对方是怕贪腐的事败露。
他急忙叩首道。
“属下离得远,只听见他哭喊着求活命,说愿意把家产都献出来。后来那江湖汉子突然动手,乱哄哄的,没听清别的。”
这话半真半假,既应了王公公最担心的事,又显得合情合理。
果然,王公公脸上的紧绷松懈了些,语气轻快了不少。
他哈哈大笑,脸上的褶子挤成一团:“好!好!”
“你小子倒是机灵,没白费咱家栽培。“
陈皓顺势又磕了个头:“能替公公分忧是属下的本分,只是……”
他露出为难之色,脸上是恰到好处的委屈。
“属下在岭南司当差,总有些不长眼的想拿捏几分,若是.......”
王公公闻言笑了,笑得眼角的皱纹都挤成了一团,染着凤仙花汁的指甲在案几上划出几道红痕。
“你倒是会顺杆爬。”
“想要那个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