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明末扮演洪武,你叫朕悠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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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杜应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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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日傍晚,皮岛铁山湾东北侧码头。

朱袁章在暮色苍茫中,亲率一百精锐亲卫,在此等候。

水天一色中,八艘商船缓缓驶来!

船才一靠岸,伤兵相互搀扶走到甲板尽头。

可是当他们看到迎接他们的像是一群海盗一样的人。

一个个的脸色愈发难堪。

果然苟且偷生没有好果子吃。

气氛瞬间紧绷。

张岩看着眼前景象,同样心绪翻腾。

一路上,虽然霍兄弟没说,他也猜了个七七八八。

皮岛毛文龙旧部,和辽东本是一家,奈何自己的上司才砍了人家的上司,他都不知道此行是福是祸。

还有就是毛文龙在正规军心里的定位——海盗头子。

从小他就被教育“天地君亲师”,忠君思想让他一时之间无法面对委身“海盗”的屈辱。

但是霍兄弟率二十八骑逆刀枪杀戮而行的救命之恩,让他三天都还没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脱身。

见他不发话,而他的部下一个个那个警惕劲儿。

霍骁适时来到他身旁,低沉着声音说道:

“张副将,怎么了?

皮岛毛帅嫡长义子亲自来接您,还不够规格吗?”

张岩只得点头机械的跟着霍骁走下船舷。

早就做好心理准备的朱袁章大步上前,姿态不卑不亢,对着张岩及所有残军抱拳,朗声道:

“张将军!诸位关宁的好汉!

朱某在此!

皮岛简陋,难比京师繁华,更无朝廷功名犒赏!

唯有一片赤心,两样东西奉上:

一曰‘活路’!

此地有粮有药,容诸位养伤活命!

二曰‘血路’!

他日建奴再至,我皮岛健儿,必与诸位并肩,刀锋所指,血债血偿!

赵帅忠烈,天地共鉴!

朝廷负他,我朱某不负忠义!

诸位若信我,便留下,以手中刀,祭奠英灵,护我汉家山河!

若不信...”

他侧身让开道路,指向停泊的小船,:

“朱某亦给各位送上伤药和粮食,此船尚可送诸位回登州,是生是死,福祸自担!”

残军们面面相觑,最终目光都集中在张岩身上。

张岩看着眼前年轻却气度不凡的少帅,对于毛承禄这个人,他也有所耳闻,皮岛距离辽东没有多远,本来就是唇齿相依的关系,可是少帅自称他姓朱,难道是恢复了原姓名?!

想到这层可能,又环视身边伤痕累累、眼神中流露出求生与复仇渴望的弟兄,

再低头看看怀中染血的将旗。

他猛地单膝跪地,声音嘶哑却坚定:

“少帅高义!张岩...愿率残部,暂托少帅麾下!

唯望少帅不忘今日之言,他日...以建奴之血,祭我大帅及四千兄弟在天之灵!”

身后三百残军,无论是否心甘情愿,在张岩带领下,也稀稀落落地跪下了一片。

悲愤、无奈、求生、以及对一丝渺茫希望的寄托,

复杂的情感在暮色中弥漫。

朱袁章心中稍安,赶紧上前双手扶起张岩:

“将军请起!

从今往后,同舟共济!”

扶起张岩,朱袁章面对三百残兵,朗声说道:

“诸位在此安心,对外只称是辽地流亡壮士即可,免生枝节。”

朱袁章和张岩并肩前行,起初张岩还故意要落后一步,结果朱袁章一只手轻轻揽着他的伤臂,张岩也只好从善如流

跟这位少帅并肩前行。

走了一刻钟,张岩终于想起那个举人:

“少帅,有个人您得亲自见见......”

朱袁章眼神微凝:“哦?何人?”

“便是那马蹄峪前,冒死拦路、泣血苦谏的举人!”

张岩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有感激,有后怕,更有深深的震撼。

“我原本以为他只是一个招摇撞骗的骗子,结果他却在次日清晨,

竟一路跟着火头军,追到到了马蹄峪,

最后,混着溃兵退到了海边,

我自作主张把他掳上了马背...

此刻就在后面伤员的队伍里!”

朱袁章心中一动。

能卜算凶吉、引经据典、甚至敢直言:

“君命可违于一时,国脉难补于万世”的狂生?

霍骁对此人竟只字未提,想必是认为其只是普通军士。

“霍光,去带他来见我,立刻!”

不多时,霍光亲自引着一个中年文士走来。

那人衣衫褴褛,沾满泥污血渍,脸上也带着擦伤,但身板挺直,眼神清明锐利,态度不卑不亢,步履沉稳。

朱袁章仔细打量着他。

此人虽形容狼狈,眉宇间却自有一股书卷清气与坦荡。

一股莫名的激动油然而生——不会“同是‘系统’沦落人吧?”

“宫廷御液酒?”

朱袁章假装不经意低声嘟囔了一句。

结果除了自己,周遭的人全都一脸懵逼。

唉...自己还是太天真了,穿越这玩意儿...

揉了一下太阳穴,朱袁章谦卑如许,对着中年男人深施一礼:

“先生大才,马蹄峪前,洞烛先机,忠言泣血,朱某佩服!

敢问先生高姓大名,何方人士?”

中年文士深深一揖,声音虽因疲惫而沙哑,却字字清晰:

“学生杜应芳,北直隶定兴人氏,师从鹿门鹿善继先生。

区区腐儒,不通兵事,唯仗胸中一点星象数术之学,妄言凶吉,幸蒙将军(指张岩)不弃,得附骥尾,苟全性命于乱世,已是万幸,岂敢当少帅‘大才’之称。”

咚!

鹿善继!

朱袁章心头剧震!

这个名字在他后世记忆中分量极重!

鹿善继,明末直臣,孙承宗重要幕僚,以忠义气节著称,历史上在崇祯九年清军入寇时,于高阳城破后举家殉国!

没想到此人竟然是鹿善继的学生!

难怪有这般见识、胆魄和那份“忠的是朱明江山,非那紫禁城里的片纸朱批”的傲骨!

此人,正是他梦寐以求的“刘伯温”啊!

朱袁章眼露精光,心中狂喜,态度更加郑重与敬重。

他双手扶住杜应芳的双臂:

“原来是鹿门先生高足!

失敬!失敬!

鹿门先生清名直节,天下共仰!

杜先生既有师门遗风,更兼洞悉天机,明辨时势,实乃国士!

皮岛荒僻,得遇先生,是朱某之幸,更是这岛上万千渴望驱除鞑虏,重建秩序的军民之幸!”

他这番话情真意切,既捧了师门,又肯定了杜应芳的个人价值,更将他的到来与皮岛的“大义”紧密相连。

杜应芳感受到朱袁章双手传来的力度和那份毫不作伪的敬重,心中也是微澜起伏。

一路行来,他冷眼旁观:

霍骁及其部下行动如鬼魅,令行禁止,装备精良远超官军;

皮岛虽小,但看少帅随行人员一举一动,就知此地绝非寻常海盗巢穴;

此刻这位年轻的“少帅”,礼贤下士,目光深远,言谈间格局气度,竟隐隐有吞吐风云之象!

与那遵化城下见死不救的朱国彦、朝堂上争权夺利的衮衮诸公,判若云泥!

难道这就是他漂泊半生,苦寻不遇的“伯乐?”

想着也是赶紧谦恭回礼:

“少帅过誉,学生愧不敢当。流离至此,但求一隅容身,

若少帅不弃,学生愿效犬马之劳,以胸中所学,略尽绵薄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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