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贾东旭谁的种?
第16章 贾东旭谁的种?
用过晚饭,何保国蹲在自家门槛上抽着烟。
烟雾缭绕间,他眉头渐锁。
老易最近有些反常啊!
一个无儿无女的鳏夫,竟没想着收养个孩子。
“难不成老易其实有后?”何保国心里突然冒出个念头。
再一琢磨老易对贾东旭那股子热乎劲,莫非……
贾东旭竟是老易的亲儿子?
这猜测让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对了,聋老太太提过贾张氏年轻时有些不清白。
难不成老贾还在世时,贾张氏就跟老易有了首尾?还偷偷生了个儿子?
这也太离谱了。
可仔细一推敲,贾东旭是老易骨肉的可能性还真不小。
若贾东旭真是老易的儿子,那老易不愿领养孩子就说得通了——亲儿子就在眼前,还领养什么?
老易和贾张氏必然心知肚明,只是默契地守着这个秘密。
连聋老太太或许也知情,只是装糊涂罢了。
不过这些目前只是何保国的猜测,还没影的事。
“老何,发什么呆呢?”
三大爷阎埠贵背着手晃悠过来,脸上堆着笑,一看就是有事相求。
“老阎,你来得巧,我正有事要跟你说。”何保国掐了烟头站起身。
阎埠贵一愣:“啥事?”
他本来是打算求何保国帮忙弄些紧俏食材——红星小学校长后天要办宴席,可眼下物资紧张,校长正为食材发愁。
三大爷想着何保国路子野,弄些猪肉鸡鸭不在话下,说不定还能顺道沾点便宜。
谁知何保国先开了口:“你说。”
三大爷只好先听:“你说,你说。”
“老易无儿无女的,我劝他收养个孩子,他倒不愿意,你也该劝劝他。”何保国一本正经道。
阎埠贵脑门上立刻冒出三个问号。
老阎:看到我这表情没?不是我有问题,是你有问题。
老易是绝户不假,可人家自己都不着急,操那闲心干啥?将来没人养老送终,也是老易自己的事。
不过三大爷也清楚,这大院里就属何保国和老易走得近。
准确说,是何大清和老易交情深——当年何大清去保城后,每月寄回来的钱都是老易代收,可见何大清多信任这老伙计。结果呢?老易压根不是个实在人,何大清算是看走了眼。
何保国表面和老易称兄道弟,心里早把老易的账算得清清楚楚。
如今他怀疑贾东旭是老易的种,既然起了疑心,总得找个法子验证验证。
若贾东旭真是老易的儿子,那他倒愿意做回好人,撮合这对父子相认。
什么?会影响老易的名声?让他好父亲的人设崩塌?
有了亲儿子,还要什么虚名?
难不成老易既想偷偷有后,又想当道德楷模?天底下哪有这等便宜事?
“这事确实要紧,等有空了我会劝劝老易的。老何,我这边也有件事想托你办~”
若不是要给何保国介绍个带孩子的寡妇,这事倒也容易商量。
如今这年月,有钱都未必买得到紧俏物资。
可三大爷向来精打细算,肯定不是自家需要,八成是替人跑腿。
何保国眼珠一转,心里开始打起小算盘。
这忙倒不是不能帮,但总得捞点好处不是?
“现在别说野味难寻,就连鸡鸭鱼肉和蛋类都紧缺得很。”何保国摇头叹气。
三大爷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何保国倒也没狠宰人,念着交情开了价:猪肉九毛一斤,能搞到十来斤。鸡蛋鲜鱼之类也能弄些,不过价格要比黑市贵些。
“老何,就不能再便宜些?”三大爷皱起眉头。
“还嫌贵?这价已经是看在咱们老交情了,换作旁人,猪肉低于一块钱一斤我理都不理。”何保国板着脸。
三大爷心里清楚眼下物资多紧俏,市面上标价虽低,可有钱都买不到。九毛买斤猪肉,哪怕是肥膘多的,也觉得肉疼。
但何保国把话撂明了,没得商量。
三大爷琢磨了半天,最终无奈点头。这次倒不指望占便宜了,能让陈校长欠个人情就成。
何保国也没打算大捞一笔,价格稍微抬了点,也就赚包烟钱。
“就当挣点外快。”他心里嘀咕。
又闲扯几句,三大爷便告辞回家。他虽不太痛快——本想着既帮校长解难又捞好处,结果钱没少花,人情也要打折扣——但总归能弄到物资,还是硬着头皮应了。
至于劝老易领养孩子?他可没那闲工夫。
……
南锣鼓巷分布着几个公共厕所,靠近95号院的那间外头。
贾东旭正要进去方便,忽然听见何保国和傻柱的声音从里头传来。
何家父子竟在厕所里唠嗑。
“爸,你说一大爷可能有私生子女?“傻柱压低声音。
贾东旭猛地顿住脚步,师傅有私生子?
他屏住呼吸竖起耳朵。
“你一大妈不能生养,你一大爷无后,就是个绝户。我劝他领养个孩子也是为他打算,结果他死活不依。聋老太太说贾张氏以前做过皮肉生意,显然不是善茬,你一大爷又对贾东旭那么好,原先我以为是图他养老,现在看,怕是另有隐情。”
何保国的声音钻进贾东旭耳朵。
贾东旭脑子嗡的一声。
“爸,你的意思是贾东旭其实是一大爷的亲儿子?”傻柱惊呼。
“我看十有八九。”何保国肯定道。
“别说,仔细瞅瞅,贾东旭和一大爷还真像,那鼻子眼睛,简直一个模子刻的。”傻柱附和。
“这事你先别往外说,管住自己的嘴。”
“爸你放心,我心里有数。”
“这就好。”
贾东旭呆立当场,只觉天旋地转。
……
贾东旭也没了如厕的心思,扭头就往家走。
他揣着一肚子心事回了家,连脚步都沉甸甸的。
方才在公厕外听到的那些话,像根刺扎在心里。哪怕何保国提到母亲过去“半开门“的旧事,他都没顾上计较——眼下最要紧的是弄清自己的身世。
一大爷当真是他亲爹?
就算真是,他也不见得会欢喜。
毕竟这身份背后,藏着太多说不清的龌龊。
憋着满肚子尿意冲回家,瞧见母亲正坐在炕沿上纳鞋底,贾东旭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这是咋了?”贾张氏抬头见儿子脸色不对,放下针线问。
“妈,一大爷他……”贾东旭支支吾吾,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一大爷咋的了?”贾张氏没听明白。
“是我亲爹?“贾东旭一咬牙,终于问出口。
这话像颗石子砸进水里,贾张氏右手的针猛地扎进了左手背,疼得她五官都拧成了一团。可她顾不上处理伤口,猛地站起来:“你听谁胡咧咧的?”
“您先别管我听谁说的!“贾东旭往前跨了一步,声音都提高了,“我就问您,一大爷到底是不是我亲爹?一大妈要领养孩子他不同意,傻柱他爸劝他也不听,又对我格外好——是不是因为我是他亲儿子?”
他脸色阴晴不定,手指攥得关节发白。
若他真是易中海的种,那老贾活着时,母亲就给他戴了绿帽子;若母亲守寡后还做那“半开门“的营生……往日里母亲的形象,突然变得模糊起来。
“别听那些碎嘴子瞎编排!”
贾张氏扯着嗓子喊,可声音里透着心虚,“你姓贾,跟易中海能有啥关系?他对你好是惦记你给他养老!不领养孩子才是聪明,算他看人准!”
“妈!“贾东旭冷着脸打断,“我不是三岁小孩!您要是不说实话,我这就去问一大爷!”
一听要去找易中海,贾张氏慌了神,一把拽住儿子胳膊:“别!妈跟你说实话!”
她探头往窗外看了看,确定没人偷听,才压低声音:“那年你爸和易中海喝酒,俩人都喝高了……后来易中海爬了咱家炕,我稀里糊涂就……可我事后找大夫开了药,怀你的时候……肯定不是他的!我就是诓他来着,谁成想他倒当真了!”
贾东旭盯着母亲的眼睛,半信半疑。
“到底是哪个王八蛋跟你嚼的舌根?”
贾张氏追问。
她心里也没底——成亲前她确实只跟过老贾和易中海,可就那一次糊涂,真能那么巧?至于守寡后做“半开门“生意,那也是为了拉扯孩子,能有啥错?
贾东旭在屋里来回踱步,最终还是没往易中海家去。
罢了,就当没听过那些话。易中海待他如亲儿子,这是真;可他到底是不是易中海的种……
这疑问却像颗种子,在心底扎了根。
“东旭知道了?”
易中海心里“咯噔”一声,惊、慌、喜搅成一团。
“都怪何保国!他和傻柱在厕所唠嗑,让东旭听了个正着!”
贾张氏猫着腰溜进屋,三角眼瞪得通红,“这老东西咋啥都往外秃噜?”
提到何保国,她牙根都痒痒。
“你瞅我干啥?”
易中海急得直搓手,“我嘴没那么松!会不会是你...你哪天喝高了说漏的?”
“放你娘的狗屁!”
贾张氏叉着腰骂,“老娘守得住嘴!倒是你,是不是哪天醉醺醺跟人显摆了?”
易中海心里发虚——这事儿他确实跟贾张氏提过一嘴,可当时就他们俩在场啊!
俩人正掰扯,没注意墙根底下探出个脑袋——二大爷家的刘光天正贴着墙根偷听,耳朵竖得跟兔子似的。
“贾东旭是一大爷的儿子!”
刘光天突然跳起来嚷嚷。
这小子才十来岁,正是“嘴上没把门”的年纪,哪懂啥叫“家丑不可外扬”?
“小兔崽子!”
贾张氏炸了毛,抡着笤帚就追,“我撕烂你的嘴!”
可等她追到后院,二大妈早把刘光天护在身后,叉着腰瞪她:“贾张氏,你追我儿子干啥?”
易中海跟出来,脸都白了——这事儿捂不住了。
原本就他们几个知道:自己、贾张氏、何保国、东旭、傻柱。可谁成想让刘光天这“漏风嘴”听了去?
院里已经有人探出头张望,刘光天的嚷嚷声像颗石子,把大院的平静砸了个窟窿。
易中海心里七上八下:好人设要崩了?媳妇要跟他闹?
可转念一想,要是能和东旭相认...那可是他盼了半辈子的亲儿子啊!
……
“要坏。”
聋老太太拄着拐棍,耳朵动了动。
她早觉得贾东旭像易中海——那鼻子那眼,活脱脱一个模子刻的。可这层窗户纸,到底让刘光天这浑小子捅破了。
何家屋里,何保国正和傻柱吃饭,小雨水扒拉着碗里的菜:“爸,外头咋这么吵?”
“是刘光天。”
傻柱放下筷子,“这小子咋知道的?”
何保国筷子一顿——他和傻柱在厕所说的那些,本是想敲打敲打老易,可没想闹得人尽皆知啊!
“管他谁说的!”
他眯起眼,“这下老易的'老好人'皮,怕是保不住了。”
……
刘海中正待在家里,忽听得自家小子刘光天扯着嗓子喊:“贾东旭是易大爷的儿子!”
“贾东旭是老易的儿子?”
刘海中猛地从藤椅上直起身,满脸惊愕。
可仔细一琢磨,这事儿倒不是没影儿。
他心里顿时活泛起来——这可是个扳倒易中海的天赐良机啊!
院里三位管事大爷,他刘海中排老二,易中海才是坐头把交椅的。
偏他这人对官位痴迷得很,做梦都想当上这一大爷。
对,就开全院大会!发动群众把易中海拉下来。
像这种德行有亏的人,哪配当院里的一大爷?这位置非他刘海中莫属!
一想到能当上的一大爷,老刘浑身血液都沸腾了,走路都带风。
刚跨出家门,就瞅见自家媳妇正跟贾张氏吵得面红耳赤。再瞥见刘光天,倒觉得这小子顺眼了几分——这熊孩子平时不省心,这回倒办了件人事。
他满意地拍拍刘光天肩膀,目光扫过贾张氏,最后定在刚从中院过来的易中海身上。
“老刘,你家这孩子可得好好管管!”
易中海强装镇定,又开始端起长辈架子。
这回刘海中可没接招。
刘光天刚才说了,亲耳听见易中海和贾张氏嘀咕这事。既然是他俩自己说漏嘴的,还能有假?
“小孩子的话能作数?”
有人嘀咕。老刘脖子一梗:“我信我家孩子!”
二大妈和刘光齐也连连点头:“光天平时虽淘,但这事上不敢撒谎。”
刘海中一拍桌子:“开全院大会!必须把这事说清楚!”
易中海心里跟明镜似的——这老刘是要借机发动群众批他,罢免他一大爷的位子。这点小算盘,他早看透了。
“光天听岔了!我是让贾家嫂子多关照东旭,顺口说了句'东旭又不是我儿子',结果孩子听半截就跑了,闹出这误会。”
易中海苦着脸解释。
“对!就是这么回事!”
贾张氏赶紧接话。
易中海平时人缘好,周围人听了都点头。刘海中心里却打起鼓——难不成真听错了?
可就这么放过易中海,他哪甘心?好容易逮着的机会!
二大妈和刘光齐倒犹豫了,支支吾吾不吭声。
“老易,我不是不信你,但总得弄明白不是?真要是误会,正好还你清白!”
刘海中转头冲人群喊,“反对开会的举手!”
贾张氏第一个举起手。易中海扫一圈,除了贾张氏,连贾东旭都没动,脸瞬间黑成锅底。
贾张氏懵了——老易咋不举手?东旭这孩子也不懂事!还有何保国,平时跟老易称兄道弟的,这会儿倒当起看客了?
“刘胖子这回长心眼了。”
何保国冲傻柱使个眼色。
要是让同意开会的举手,未必有几个人。可他偏让反对的举手,这招妙啊!
开全院大会谁不乐意?这年头没啥娱乐,大伙儿聚一块看热闹,多新鲜!
易中海和贾张氏虽不情愿,可就贾张氏一人反对,也只能随大流。
天还没黑透,院里就热闹起来。
八仙桌一摆,三位大爷落座。易中海沉着脸,三大爷缩着脖子当透明人,只有刘海中得意洋洋——今儿个总算轮到他当主角了!
刘光齐端着搪瓷缸子,谄媚地给老爹添热水。那派头,不知道的还当是哪位大领导呢!
全院老小都来了,拄拐的、抱娃的、揣手的,挤得满满当当。傻柱搬来长板凳,何保国坐中间,左边傻柱,右边雨水,倒像看大戏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