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疯道人
第20章 疯道人
克里斯蒂飞速的在姜枫身上做了一圈检查,又拿出听诊器来认真的听一会,眼睛里透出光来,热烈对周离道:“完全没有恶化,而且看他的精神也好了很多。黄衣服小姐,可不可以请你的小师哥先生来这里,我想向他请教问题。”
周离道:“我也想找他,可是我小师哥居无定所,没有那么容易找到。”
姜枫忍不住插嘴进来道:“我说,老爷子,我好得差不多了,能吃包子了吧,真……真的饿了。”
克里斯蒂瞪了他一眼,姜枫当着他的面也不敢造次,乖乖等着老头装模做样的掰着手指头数了一数,终于克里斯蒂点头道:“今天,不必斋戒,大饼先生,包子我拿到我的房间去了。”说着拿过包子,乐呵呵出去了,一个也没留下。姜枫无语。
众人都捂着嘴偷笑。姜枫见齐敬轩有些神不守舍,对大家说道:“劳各位费心,如今我也没事了。时候还早,各位不如再回去休息一阵子?我与二弟有些家事想单独谈谈。”
朱子乾抱了抱拳,拉着不太情愿的周离出去了。刘大饼想了想,道:“阿四,跟我去给小堂弟再弄些吃的回来。”二人也离开了。齐敬轩道:“姜记真的一切都安好,我并未欺瞒大哥。所以大哥这几天还是好好休息,其它事情一切有我。”
姜枫盘算怎么才能诓他二弟说实话,于是做出一脸凝重的神色道:“兄弟,大哥有难了,你帮不帮?”
齐敬轩眉毛一挑,问道:“那人已经来找过你了?”
姜枫愣了愣,纳闷道:“谁来找我?”
“没来便好。”
“到底是谁?难道有仇家找你麻烦?”姜枫一急,从床上蹦了起来,蹦到一半眼前一黑又掉回床上。
齐敬轩赶紧伸手来扶,“不是仇家,是个怪人。你别急。”
“怪人?”姜枫揉了揉肚子,骂道:“奶奶的,真想把老子饿死。”
齐敬轩从怀里掏出一包糕点来,说:“先吃点这个垫垫吧。昨天出来的匆忙,没吃晚饭,我怕周姑娘饥饿,顺手装了一包给她备着的,险些忘记。”
姜枫边吃边问:“你到底遇见谁了?”
齐敬轩摇摇头道:“说不好,不像是仇人。他说他一直跟着你,好像一直在找你。年纪不小了,但看不出具体多大。穿的袍子油渍麻花的很是龌龊,看不清样子了。”
姜枫被干点心噎了一下,问道:“他穿的是不是一件道袍外面裹着个皮袍子?难道是那个疯道人?他追着我干什么?”
齐敬轩道:“你这么一说,那脏衣服的样子确实有点像道袍。现在是盛夏,皮袍子并没穿。莫非是仇家?”
姜枫摇头道,“是他把我从草原救回来的。我醒来之后就躺在这里,也没有再见过他。”
二人聊了一会皆无头绪。姜枫早先有点失血过多,加上跟周离的那副虎狼药斗了大半个晚上,没一会便觉得神思倦怠。齐敬轩见他脸色不好还在强撑,便不肯再多说,留他一人在病房中闭目养神。
傍晚周离带了第二副药来找姜枫,见被子拱起着个不似人形的奇怪的大包,一动不动。房间里也不见那两位看着他“堂哥”。不由得心里一惊,心想,难道这人真的又逃走了?随即奔至床边想要掀开被子查探。
被角刚翻开一半,一只手陡然横切出来要捉她的手腕。周离不假思索的翘起小指点向对方的掌缘穴道。姜枫这掌却并未后撤,反而迅捷无比的向前一探扯住了周离的小臂。
周离忙叫道:“别扯,药翻了!”
姜枫用另一只手掀开被子,揉揉眼睛打了个呵欠道:“老虎不发威,当我是东北猫啊?怎么每次来了都讨打?”
周离被他扯着一只手臂,没好气的说:“谁让你逃跑的名头那么大。大热天的你裹成这样,睡得跟坨棉絮似的,我还以为你又跑了呢。放开我,起来吃药!”
姜枫这才松开她,翻身坐起,接过药先闻了闻,又用舌尖舔了一点尝了尝,确定没有奇怪的成分在内,遂一饮而尽。喝完笑道:“你那蒙汗药怎么不下了?今天白天睡得有点多,吃了能好睡一晚。”
周离白了他一眼:“你要吃啊?我现在就去拿热水冲一锅,你想睡十天,一百天还是睡死拉倒?”
姜枫脱口而出:“那要看跟谁一起睡了。”
周离呆了呆,忽然脸上飞红,骂道:“你是无赖!人无赖,功夫更无赖!”
姜枫话一出口就后悔了,这些年三教九流里没少打交道,讲话荤素不忌成了习惯。全然没顾及到周离还是个妙龄少女。听她骂自己功夫更无赖,忙岔开话头问道:“我功夫哪里更无赖了?你打不过就说我无赖?”
周离道:“废话,我明明伸指戳你穴道,你已经输了一招,不撤掌还向上硬凑,这不是耍无赖是什么?”
“我又不是你死人脸的师兄陪你过招。拉个花架子输了就撤。就你那小指的力道,就算正面点中我又能咋样?侧向擦过更加没事了。对了,你师兄人呢?”
周离气得又想揍他,可惜打他不过。而且也知道这人说的没错。自己虽然招式精动作快,确实力度不足。一怒之下掏出几个蜡封的丸药丢在姜枫床上道:“管得着么你?明后天的药,你记得吃。我还要去找我弟,以后就不来了。”
姜枫从床上一跃而起,拦在她前面道:“那不成,你雇了我半年。我若是不帮你把兄弟找回来,岂不是要坏了名声?”
“那金条是曹家的,又不是我的。你去还给曹大爷吧。”
“你师兄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不能不报。”
“师兄救你,我没救吗?哼!”周离气的鼓鼓的,瞪了他一眼转身绕过他就走。
姜枫急了,又不好直接上手去拉扯个姑娘,忙道:“救了救了,姑娘大恩大德,在下必当回报。所以你总得告诉我上哪报恩去吧?”
周离眼见着姜枫跟着她出了房门,心想别真激得他乱跑牵动伤处,板着脸道:“行啦,回去吧。您那二弟可比您厉害多了,消息灵通得很,所以我们现在住在你那二弟开的姜记。清源碰到的那个李万年派人来问候,还带了话说可能打探到了我弟弟的消息。
想找我们问你二弟就知道了。你那二兄弟端端正正的,怎么有你这种无赖大哥?”
姜枫松了口气,笑道:“他只是长得端正罢了,平时又爱讲些酸话,容易让别人当成书呆子。你没见过他做生意,那才叫黑心无赖。当年六个月内就收了海龙所有皮货行,比我可无赖多了。”
周离想了想,又转身叮嘱道:“你这伤虽算不上多严重,不好好休养还是有可能留下病根儿。别乱跑。”
姜枫叹道:“我这一世英名算是毁老杜手里了。我知道好歹,心里有数。你放心。”
眼见周离下楼去了,姜枫伸了个懒腰,转身伸手去挑门帘。刚挑起一半,里面忽的探出一只手掌去抓他的手腕。姜枫一惊,忙化掌为指去点对方掌侧穴道。电光火石之间二人换了几招,姜枫口中轻轻的“咦”了一声。
来人的出招与周离的出招一模一样,速度却快了不知凡几。且隐隐有暗风袭到,这样的力道若是打在穴道之上,必然要受伤。见来人伸小指点过来,姜枫不敢托大硬扛,像捉周离一样去捉对方小臂,忙向侧边避开。两人本就站在门口过招,地方狭窄。里面那人见他要避开,也不转向直点姜枫胸口大穴。姜枫忙立掌格推要将他这一指推开,岂料对方手腕一斜,伸出的小指再次点向姜枫的掌缘。姜枫给挤到犄角旮旯,避无可避的受了这一下,顿时整只手掌和小臂都酸麻无比。惊出了一身冷汗。
所幸来人点了这一指就收招回撤,并没有再进逼。姜枫扶着手臂道:“是哪位前辈赐教?在下口出不逊,给前辈赔礼了。”
“你倒是聪明。”
“前辈用的招式和那大妹……那姑娘一模一样,在下抵挡不了,自然猜到是前辈恼我轻狂,说这招式是花架子。教训教训我也是应该的。莫非前辈是周姑娘的师长?”姜枫边说边观察来人。心想这人比我功夫高太多,我又没有家伙什儿在手边,好汉不吃眼前亏,先探探他是什么来路。天色将晚,来人背对窗口站着,脸上一片漆黑,看不清容貌。依稀能见身上披着件长长的衣衫,不像是庄户人家日常穿的短打,也不是富贵人家的长袍马褂。
“哼,你忘性挺大啊?老汉把你从草原弄了回来,你说要来这里。睡了一个月你就跑了?你答应教老汉的枪法呢?赶紧演给我看。”
姜枫恍然,顾不得手臂酸麻,忙躬身拜倒:“原来是您老人家!多谢前辈救命之恩。您怎么会在这里?我醒来之后没见到您,还以为您已经走了。小子心里有事,就走了。我答应教您什么枪法?我怎么记不得?”
来人正要讲话,朱子乾在外面叫了声“姜兄弟”,挑起门帘要进来。那人一眼望见朱子乾背着的剑鞘,侧身倒着从窗口飞出,不见了。朱子乾挑帘进门之时,眼前一花,一个人似乎从窗口摔出去了,心里一惊,扑到窗口查看,窗外,墙边,地上,却连个人影子也没有。
姜枫当时送来盛京医院的时候,还跟着俩土匪,为了要避人耳目,克里斯蒂给他安排在了单独一幢小楼的阁楼,相当于四层楼十余米高。就算是掉出去落地也要些时间。这人难道凭空消失了?
姜枫也吃了一惊,暗想这疯老道的功夫简直深不可测。可他如果是周离的师长,见了朱子乾为什么要跑呢?
朱子乾张望了一会不见踪迹,回身问道:“姜兄弟,我没眼花吧?刚才是有人从这里跳下去了?”
姜枫心想,这道人虽然来路不明,但总算是我的救命恩人。他既然躲开,肯定是不愿意见这两个小一辈的弟子,还是帮他遮掩一下吧。于是说道:“我刚从茅厕回来,也没太看清,可能是贼?”
“就算是贼,也不会凭空消失。奇怪了,那人倒翻出去的样子,像是……”朱子乾思忖道。
姜枫就势问道:“像是谁?”
“没什么,我大概眼花了。”朱子乾说着掏出几粒丸药来:“姜兄弟,今日的药在这里。你服下,我助你调息。”
“今天的……药?”姜枫瞪大眼睛,“那刚才周离给我吃的是什么?”
“小离来过?”朱子乾一把抓过姜枫的手腕搭脉。搭了一会,松了口气道:“还好。脉象平和,没大事。这次总算不是太胡闹。她那方子和我这药应是一样的。刚回去的时候,她吵着要加几位绝密的药引子。我和齐兄弟都没有同意。没想到她竟然偷跑过来,真是……真是……”
姜枫微微一笑:“令师妹顽皮可爱,心地善良,这药我吃下觉得挺舒服的,肯定是好药。谢谢朱大哥。兄弟今年二十有二,应当称呼您一声大哥。之前对您不恭敬,实在是不应该。您还这么不计前嫌的救我。这恩情姜枫记下了。”
朱子乾瞥了他一眼:“不必放在心上,你救我二人在先。我们这是报恩。而且,你也不要对周离有旁的想法。周离虽然没有束发,但已经出家了。”
姜枫一口口水咽错了地方,咳得惊天动地的,差点把自己呛死。心想这朱子乾倒真是百无禁忌,为了不让周离跟我,让她出家两遭了。朱子乾一丝不苟的道:“我师门本是隐世门派,若要出世的弟子,便不能继承衣钵。而留在山中继承衣钵的弟子,非天下大乱,不可出世。其余的不便相告。姜兄弟一表人才,家世显赫,不愁寻不到良配,还请不要打我师妹主意。”
朱子乾说完并没理会姜枫的反应,自顾自伸手脱去姜枫的外衫,一边说道:“我助你调息,需要去除衣衫和你胸口缠的绷带。这绷带缠了这么厚,解下来需要些时间。你若是伤口疼或者有什么不适,可以先坐下来等我慢慢拆解。”
天气炎热,姜枫只穿了一件贴身的麻布小衫,一扯就掉,朱子乾又动作奇快。等他止住咳反应过来,绷带都拆了一小半了。姜枫忙捉住他手腕道:“朱大哥,不劳驾你。我自己可以。”
朱子乾眼都没抬,说道:“你不会。我刚搭你脉,今日你光睡觉了,根本没调息。我看你也不像是个懒汉。想必你练得外家功夫和我们内家吐纳方法不同,自行化解不开。”
姜枫闻言老脸一红,轻咳了一声,只听朱子乾又道:“你外家功夫好得很,现在的我,在你手底下过不了30招。可惜不辅以内劲修习,再过十年八载的,你就打不过我了。”
说话间绷带已然解下,朱子乾便不再多说,扶姜枫坐好,开始在他周身大穴推拿。按至右下臂,发觉姜枫此处筋脉打结,倒像是被什么人打伤了,不由得轻轻“咦”了一声。
姜枫感觉到朱子乾在自己右手掌至小臂处揉个没完,想起刚才和那疯老道过招可能受了些轻伤,筋脉不顺。若是被问起来,这可不好解释。好在朱子乾不是爱管闲事的人,虽觉得奇怪,倒也没放在心上。
耗费了一个多时辰才终于结束,天色已经漆黑。朱子乾告辞出来,走至一条小巷,忽然心中警觉,侧身向右一让。一只手掌无声无息的擦着他左脸侧拍空了。
朱子乾大惊,双脚一点向后飞身撤出数步。偷袭之人身法奇快,见状向前一纵,几乎是贴着他身侧跟了过来,伸手去抓他背后的剑鞘。朱子乾忙举臂挡住,再向后撤。来人紧跟着侧上前一大步,竟然已转至朱子乾身后斜侧,探掌便抓,又去抢他身后长剑。
刚才助姜枫调息,朱子乾已经耗费了不少内力。眼见来人功力之强远远超过自己,更加没有赢过的可能。而且招招都是来抢剑的。朱子乾把心一横,不再躲避对方出的什么招数,凝神自顾自的使出一套掌法。
来的人正是疯道人。朱子乾进来的时候,他从窗子跃出,伸脚一勾从侧面翻上了楼顶。直至朱子乾离开,才悄无声息的跟了来,想要抢那把剑看看。
疯道人见朱子乾一掌拍到,脚下微微一转避开他的掌风,伸指点向他胸口大穴。朱子乾痴了一般不闪不避,手掌横翻切向疯道人的颈侧。
胸口几处大穴皆是要穴,以疯道人的指力,不管戳中哪个,朱子乾都是非死即残废。疯道人见他不躲,不忍伤他性命,且侧旁掌刀来势凌厉,不敢托大,忙扯掌回护。朱子乾心念守一,浑然忘物,一心一意的将掌法施展开来。这一来威力大增,竟将那疯道人连连逼退几步。
八卦是道门常见之物。八卦掌在道门中亦是极其普通的入门武学。各派的八卦掌大同小异,根据各自的领悟,有些不同的变式和注解。朱子乾使将出来的一套,却是他师门不外传的太上疯癫八卦掌。每招起势与八卦掌相同,出招即变招,势势狠辣,不求自保,只攻对方必救之处。这套掌法有很强的迷惑性,专门用于功力较低的弟子面对强敌之时的不要命的打法。置之死地而后生,是为疯癫八卦掌。
疯道人手忙脚乱了一下,便即醒悟到其中诀窍,不由的骂道:“老混账教的笨蛋徒弟。谁让你练这种太上无耻八卦掌的?还大言不惭能在人家手下过三十招,十五招之内就能要了你的命。”
朱子乾神似入定,充耳不闻,手下的出掌却越来越快,不大功夫四十八式使完,又从头开始打,越打越快,越打越圆转如意。疯道人不敢大意,眼见一时半刻的难以赢他,收招跃出三米开外,嘟囔了句:“小子定力到不错,内功修行也凑合,勉强配得上拿这柄乾字剑。就是太笨!”话音刚落,人已又跃出数米,翻进一间院墙,不见了。
朱子乾松了口气,半蹲着靠在墙上喘息了半天,这才反应过来刚刚那人讲的话,默默想到:“他怎么知道我背的是乾字剑?他躲避的身形看着很像是本门的轻身功夫。莫非是当年出走的庄师叔?或徐师伯?怎么会在这里?如果是同门长辈,怎么会把疯癫八卦掌叫错成无耻八卦掌?还好剑没给他抢去。”
朱子乾转念又想到,“糟糕!刚从姜枫窗口跃出的那人,身法眼熟得很,难道就是他?如果他再回去找姜枫,姜枫可打不过他。万一碰到小离就更糟糕了。这小离也不知道跑哪去了。”想到这里一阵的心焦,忙回身向盛京医院奔去。
等他奔至四楼,哪还有姜枫的影子。刘大饼和毛阿四被捆做一团,张着嘴巴也不说话,克里斯蒂正在怒气冲冲的帮他们解绳子。一眼望到朱子乾奔来,说道:“你来的正好!快帮忙把这两位先生的绳子解开。这个恶徒又偷偷跑掉了!我忙了一整天,回到楼下办公室发觉他的双枪不见了。果然,他不但跑走了,还捆上了他们。”
朱子乾见两人神色奇奇怪怪的,伸手一搭脉,忙在两人背心肺腧和前胸膻中处揉搓了两下。两人齐齐喘了口气,抢着说道:“不是小堂弟自己跑的。小堂弟被人掳走了!”
“什么?你们一个人说,怎么回事?”
刘大饼摁住毛阿四,说道:“我们俩本来轮流陪着小堂弟,就算是他在睡觉,身边也没离开过人。谁知道怎么来了个怪人,厉害的很。先绑了阿四。我久等他不进来,急着方便,刚走到茅厕门口,不知道怎么就不能动了,被人绑上了。然后一看阿四也在茅厕里绑着。那怪人那么一敲,我俩就讲不出话了。然后周姑娘就过来了,我本来想提醒她注意,可是动也动不了,话也讲不出来。周姑娘呆了一小会就走了,小堂弟还追出来说了几句话。本来想着小堂弟上厕所就能看见我俩了。结果你就来了,然后你也走了。再然后过了一会听见小堂弟屋里动静不小,有个声音‘呵’的怪叫。那声音不算大,不知道为啥离得大老远吼得我眼前星星乱冒。响了几声,再然后就没动静了。然后杜老爷子就来了,这才把我俩放出来。”
“周离呢?”
“下半晌走了就没回来。”
朱子乾稍稍的放下些心来,又仔细的问道:“那怪叫是怎么样的?”
刘大饼道:“我说不好,听得心里头乱,浑身难受。”
毛阿四忙从他手下挣扎出来,“我知道我知道。就那样,突然的,吼的一下子。就跟大半夜不过年不过节的,有人跟你耳朵边儿突然扔了个炮仗似的。吓得人不舒服。”
克里斯蒂没听懂,担心的问道:“你们的意思是,姜枫被土匪绑架了吗?我要去马上派人报官。”
“且慢,”朱子乾拦住老头,“这个人……应该不是恶意。而且大饼他们在这里。报官他们就暴露了。”
克里斯蒂还没来得及说话,楼梯上穿来蹬蹬蹬的一阵急促的跑步声,人影还没到,一声中气十足的骂声就先到了:“东北大臭猫,你个混账瘪犊子,给老子滚出来!再跑老子踹断你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