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找到更多心电图记录，请告诉我们。”医生祁嘉瑞正说着，“或许我们能在提出线索时更全面。您只需带过来。”

“谢谢。还有件事。”沈群看着云集贴在纸上的两张便利贴补充道，“你们有人知道这是什么类型的检测吗？”他撕下写着【MTSNP】的便利贴递了过去。

祁嘉瑞医生看了看，和栗水芸一起摇头。

“完全没听过。”他把纸条递回给沈群，“但我知道有人可能清楚：实验室的夜班主管亢飞章。幸运的是，实验室就在走廊尽头。”他指着不到四米外的一扇门，“他应该还在，刚才还帮过我。”

沈群接过便利贴，重新贴回纸上。实验室近在咫尺，他决定顺路看看亢飞章是否在。

“我不知道MTSNP是什么，但我知道MEF2A。”祁嘉瑞医生盯着另一张便利贴说。

“哦？真的？”沈群问道，他甚至不确定云集是从哪儿弄到这个缩写的。

“那是一个基因。”祁嘉瑞医生解释，“它产生的蛋白质控制着冠状动脉内膜健康的连锁反应。”

“有意思。”沈群回应，同时思索这与云集调查的连环死亡案有何关联。“那‘阳性’意味着什么？”

“这有点误导。”祁嘉瑞医生承认，“当有人写‘MEF2A阳性’，实际是指检测到了该基因的突变变体。这种情况下，患者会产生缺陷蛋白，极可能发展为冠状动脉疾病。比如我今晚的病人：MEF2A检测阳性，结果急性心肌梗死发作，尽管我们已尽力控制胆固醇水平。”

“好吧，这些信息肯定有用。”沈群说，尽管他并不完全确定。

回到A市总医院后，他得问云集从哪儿得到这个缩写，并告诉她祁嘉瑞医生的解释。

他向栗水芸和祁嘉瑞医生道谢，快步走向实验室，祈祷亢飞章在场。

进门时他瞥了眼手表，焦虑骤增：凌晨3点22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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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集反复按呼叫铃。

自从梁沁离开后，她已数不清按了多少次，无人应答让她愈发不安。

她怀疑梁沁是故意刁难，正如她离开前暗示的那样。

她看着按铃的手——它在颤抖。

焦虑之外，手术后的疼痛加剧了，尤其从担架转移到病床后。起初疼痛只在移动时出现，现在却持续不断。她需要止痛药，但害怕镇静副作用。此刻，她必须保持清醒——若想撑到沈群赶来，必须掌控自己的意识。

她正犹豫是否下床，一名肤色深褐、扎着马尾的黑发女子快步走进房间，端着装满试管和注射器的托盘。

“云集？”她看着表单问。

“是。”云集回答。

“需要抽血做凝血检测。”

女子将托盘放在床尾，拿起对应颜色的试管，捏着止血带靠近。

“我需要电话。”云集说，“这里的电话没信号。”

“我帮不了。”女子用轻快的语调说，“我只是实验室助理。”她找到静脉，绑上止血带。

云集正要解释处境，瞥见对方工牌上的名字：“唐水儿”。

同样在宿友提供的转院名单上。

云集怀疑，这名助理也可能是连环杀手之一。

她猛地抽回手臂，助理踉跄了一下，但迅速站稳。

“冷静。”助理说，“只是抽点血。”

“我不需要抽血。”云集语气坚决，“请离开。”

“您的医生要求做检测。”唐水儿说，“这是为您好。”

“我说了不。”云集打断她，“现在请叫护士来。”

唐水儿气呼呼地将试管扔回托盘，摔门离开。

病房再度陷入死寂。

云集开始怀疑自己的理智，名单上的名字是真实的，还是幻觉？但她确定一件事：必须等沈群来带她离开。

她忍着腹肌牵动的剧痛，一寸寸挪向床尾，试图翻过护栏下床。刚挪到一半，梁沁冲了进来。

“老实待着！您想去哪儿？”

云集讽刺地瞪着她。

“我需要一个能接电话的护士。”

“听着，亲爱的。”梁沁冷笑，“您不是这层楼唯一的病人，也不是最严重的。我们有优先级。您需要止痛药？”

“我要电话。”云集说，“床头电话坏了。”

“修电话是日班通讯部的事。夜班护士没空管这些。”

“我的私人物品在哪儿？”云集问，“我需要手机。”

“可能在手术室。”

“现在就要！”

“您要求真多。”梁沁翻白眼，“手术室今晚爆满，没人有空找您的东西。”

“等等！”云集叫住要离开的梁沁，“拔掉我的静脉留置针。”

“抱歉。”梁沁摇头，突然将云集推回病床。

云集痛得皱眉。

“您来时处于休克状态，需要这条静脉输液或输血。”

“可以换一条。”云集坚持，“不拔我就自己扯掉。”

梁沁盯着她。

“这是中心静脉导管，硬扯会撕裂组织。”

“叫我的医生来，否则我立刻下床离开。”

梁沁露出挑衅的笑。

“您可真行！差点因失血死了，现在又发号施令。我会联系医生，告诉她您拒绝抽血。满意了吗？”

“算个开始。”云集妥协。

梁沁离开后，云集瘫在枕头上。伤口疼痛加剧，她怀疑缝线已崩开。

恐惧达到顶点。

她深呼吸，试图放松。即使梁沁联系的是林燕婉而非沈群，也算一线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