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一只庞大到不知几何的神龙盘旋。

海面上，一人面鸟身，脚踏双蛇的生灵与神龙对峙。

而季渊正处于两者中间。

“这是祖龙和禺疆决战的场景吗？”

他发现自己好像并不仅仅是观看禺疆记忆那么简单。

比现实更充沛的灵气和更易参悟的法则，无一不在提醒季渊，他已经换了一个世界。

“这难道是禺疆截取的一道历史片段？”

正当季渊感叹准圣神通广大之时。

祖龙和禺疆已然交手。

祖龙自混沌中孕育而出，天生便掌握水之权柄。

一出手便是天河倒卷。

先天癸水封禁虚空，三千弱水困其身形，三千重水横压，似要压塌诸天。

禺疆亦是从混沌中孕育，天生掌控风之权柄。

同为混沌生灵又岂能怕了祖龙。

天地间大风呼啸。

三昧神风，混沌罡风，灭世劫风信手拈来。

风水相交，天地失声。

整个北海都被打穿，露出海床。

一时间两人竟斗了个不相上下。

祖龙和禺疆的战斗持续了不知多久。

每一次施法都是对所行之道的完美诠释。

季渊站在一旁如痴如醉。

观大能斗法能增长见识，印证自身所学。

更何况是如此境界的大能斗法。

纵然此次不能化解残念，季渊也觉得值了。

又过了不知多久。

禺疆被祖龙一爪击碎心脏，这场争斗，禺疆已败。

论道的领悟，祖龙和禺疆其实相差不多。

但祖龙乃是肉身成圣者，在那个时代，肉体能与其比肩者寥寥无几。

随着禺疆的落败，季渊眼前的世界轰然崩塌，禺疆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

禺疆残念没有说话，只是盯着季渊看了一会儿便消散无形。

正当季渊疑惑时，一股玄之又玄的力量涌入灵台。

季渊闭上双眼，陷入了感悟中。

岁月悠悠不记年。

转眼便是万年过去。

季渊睁开双眼，一道金色光柱涌入体内。

“这是功德，居然这么多？”

随着季渊化解禺疆残念，让北海重焕生机，天道如愿降下了功德。

功德属于洪荒万金油，炼宝，修行，悟道，几乎每个地方都能用到功德。

这次天道所给的功德非常多，几乎能让季渊凝聚功德金身了。

有了功德金身，高境界的若是对他下手，那就是恶了天道，受天道厌恶。

“看来你已经成功化解禺疆怨念了。”

玄武的声音突然响起。

季渊连忙行礼道：“多谢神君这番机缘了。”

玄武摇了摇头，开口道：

“禺疆是我至交好友，他的怨念困于北海祸乱生灵是我不愿见到的。”

“如今被你化去怨念也算是了却我的一桩心结。”

玄武又打量了他一番：

“看来你还继承了他的风之权柄。”

季渊点头。

随后心念一动，身躯随风而起。

没有任何法力波动，就这样飞了起来。

这便是风之权柄，无需法力便能调动风之大道。

不过调动力量的多少也和自身实力息息相关。

掌握风之权柄后，季渊的实力迎来了巨大加强。

原本碍于境界只能使用残缺版混沌罡风，现在借助风之权柄便能直接使用完整版混沌罡风。

甚至能勾动一丝灭世劫风。

随后季渊又拿出玄元控水旗收入灵台中。

玄元控水旗，先天五方旗之一，有统御万水之能。

此宝不善杀伐，但防御能力极强，在洪荒诸宝中可排前三。

只可惜禺疆身死，诸多法宝被祖龙收走。

在他印象中禺疆不仅仅是风神，还是海神和瘟神。

如今却只见风之权柄，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祖龙摄走了。

随后季渊看向玄武问道：

“神君法力高深，为何不出去走走？看看这浩瀚洪荒。”

季渊能感知到玄武的实力极为强悍，气息与祖龙不相上下，肉身看样子也颇为不俗。

为何要长居于北海贫瘠之地。

玄武看向季渊发出一声轻笑：

“天地初开时我便化形而出，洪荒我早就看过了。”

“天地大势不是一成不变的。”

“我看过神魔相争，看过龙凤麒麟争雄，也曾去过紫霄宫听道。”

“强如祖龙，元凤亦成为了涛涛大势中一片不起眼的浪花。”

“从那时起我便明白了明哲保身的道理。”

季渊心中一惊，原来玄武还是洪荒活化石。

龙汉大劫牵扯天地众生，以玄武的境界足以左右一定局势，居然这么能沉住气。

“与其打生打死，不如找个地方安生待着。”

“现在在这北海镇压海眼，每天睡睡觉就有功德进账岂不美哉。”

季渊无语，这不就是保安嘛，玄武倒是提前过起了退休生活。

“倒是你。”

玄武话音一转。

“我能察觉到你在这茫茫大势中做出了改变。”

“细小的脉络已经因你改变，按道理说你应该沾染诸多因果才对。”

“可就奇怪在这里，你灵台澄明不染因果，实在是奇也怪哉。”

季渊心中惊骇，他没想到玄武这么敏锐。

自己做的一切在大能眼中竟如此清晰吗。

但季渊不知道的是玄武背上龟甲暗合先天阴阳之数，有测算过去未来之能。

“可惜啊！”

“小势可改，大势难移！”

玄武叹息一声。

“化形数万元会，可为我道友者不过寥寥。”

“禺疆我曾劝他放弃海神权柄，他不肯，非要和天地大势相抗，最终落个身死道消的结局。”

“可怜我玄龟道友，平生亦不沾因果，最终还是要魂归天地。”

季渊一惊，看来玄武应该看见了未来一角，他适时发问道：

“神君可是看见了未来一角？”

“噢？”

“看来你这人族小辈亦有先天测算之能。”

玄武此时倒是极为惊讶了，他秉持阴阳而生，呈龟蛇阴阳二相，龟甲暗合天数。

所以他能看到很多未曾发生的事，却没想到这人族小辈也有相似的能力。

看来他能准确找到自己不仅仅是气运惊人，更有天数指引。

季渊说道：“晚辈自出生起就能避开冥冥中的灾祸。”

“一日游历时，种种画面涌入脑海。”